昭昭的小月亮 作品

第一百六十章兒子

    安夫人來找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靜靜地站在窗戶前。

    一開始面無表情,後來又勾動起嘴唇,擠出來一個扭曲陰森的笑容。

    “陽兒?”

    安夫人輕聲地喊了安陽一聲。

    安夫人對安陽也是一片愛子心切,知道安陽的精神狀態不好,每日都花許多時間去陪安陽說說話。

    安陽回過頭來看安夫人,看到她鬢邊這些日子陡然生出來的白髮,還有臉上妝粉也掩飾不住的疲倦憔悴之色,心裡頭的痛苦和仇恨又糾纏地翻湧上心頭。

    “母親。”

    “誒,陽兒來喝藥,喝了藥就會好了。”

    這是這些日子安陽第一次理會安夫人的呼喚,安夫人的眼眶一紅,差點便失了態,只得強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來,將藥遞到安陽的手裡去。

    安陽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安夫人手裡還冒著熱氣的藥碗上,眼底蔓延出一絲絲的譏諷之色。

    整個安府之中,只有安夫人一個人還在自欺欺人。

    安陽知道自己已經沒救了,不僅僅是不能人道,甚至連很多生理問題都難以解決,但是看著母親這熱切的眼神,看著她因自己一句簡單的回應便紅了的眼眶,安陽又覺得愧疚。

    是因為他,母親才會受到這樣大的壓力。

    可是自己的心中愈是愧疚,就愈是憎惡叫自己變成這樣的人——恨誰?

    南明和?

    李煥?

    晏昭昭?

    白芙蕖?

    安陽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掙扎的空白之色,手卻已經順從地從安夫人的手裡接過了那一碗藥,一飲而盡。

    藥有沒有用又有什麼關係。

    心病無藥可醫,而痛苦與偏執在壓抑下只會越來越扭曲,直到膨脹爆發的那一刻止。

    安夫人卻不會明白安陽狀似平靜的表象下藏著怎麼樣的一顆心。

    她以為安陽已經好了,臉上一喜,伸手去拉安陽的手,卻不料安陽垂著眼眸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他自己都覺得他髒。

    安夫人雖不知道安陽為何如此,只當是自己行為過激打擊到了安陽,便親自端來了椅子,請安陽坐下,拉著安陽說了很多這樣那樣的閒話。

    最後話題卻滾落到了白芙蕖的身上。

    “陽兒,你可認得白姑娘?”

    安夫人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白姑娘?

    安陽的心裡下意識想起來白芙蕖。

    這個貪得無厭又頗有心計的女人,他當然認得,只是想起來的時候難免覺得噁心又憎惡。

    安陽有些滿不在乎地點了點頭。

    “母親說的是白芙蕖吧,她又拿咱們之間的事情來說項了麼?”

    他以為白芙蕖見不到自己,便將主意打到安家頭上來了,心裡對白芙蕖更是厭惡。

    “你與她之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安夫人聽安陽如此說,便明白安陽和白芙蕖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不過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問一句。

    “秋獵的時候兒子喝醉了酒,與她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