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七九九章 瘋狗


                 車上,陳寶成說道:“謝謝你啊,王警官,你那麼做肯定會有麻煩吧?為了我兒子的事兒,真是麻煩你了,別再連累了你。”

  王言搖頭笑道:“沒什麼連累的,我是公平公正公開的執法,現在你兒子是受害者,那我肯定得給你兒子一個說法。伱不想調解,那就正常的走程序,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剛才的事兒都是順帶的,這個說認識兩個人,那個說要投訴我,還要找我領導,沒理怎麼還那麼硬呢?我就不怕這樣的,你也不要多想。

  我估計啊,他們接下來肯定還會給出更多的錢,想要達成和解,這種事兒你不用考慮我,想和解就和解,想走程序就走程序,選擇權在你們手裡,怎麼選都沒問題。”

  “我不和解,我就是為了這一口氣。我兒子啊,個子挺高,體格挺好,可就是太窩囊。學習學習不好,打架打架不行,在班級裡還被排擠……”

  陳寶成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兒子的事情,滿是父親的無奈。

  王言跟楊樹也沒插話,就這麼靜靜的聽著。

  對於陳家的選擇,王言是無所謂的,傷害已經造成,肯定是不可逆的,只要陳家得到了應得的就好。也是這些孩子滿了十四,要不然王言也不好處理,但即便是這樣也不會判的太重,減輕是真的減輕,估計就是少管所呆上三個月到半年那樣。

  所以相對來說,只要錢到位,王言是偏向於讓陳家和解的,畢竟這是對陳家有更大好處的選擇。不過正如他所說,怎麼選擇都無所謂。他只是要打擊犯罪,要讓那些霸凌的孩子及其家長付出代價。

  包括學校的那些人在內,之前他們說的那些話,無不充斥著對陳家的瞧不起,對這件事的無所謂,以及對他王某人的不尊重。但如果今天各自轉換一下身份立場,被霸凌的是他們的孩子,今天鬧的怕是比陳家大多了。

  也是如此,王言肯定得給陳家討公道。至於陳家最後要的公道,是錢,還是正常的走法律程序,都不關王言的事,他們被欺負了,他們想要的得到了,這就足夠。

  路上,王言聯繫了網警,讓他們追查一下視頻流傳到哪一步,全都給封了,順便再普法教育一下……

  就這般回到了八里河派出所,沒有在後院,而是在前院,王守一跟教導員早都跑出來了,交代了楊樹給陳寶成登記報警記錄,開始拉卷宗,王言則是關了執法記錄儀,跟著他們到了後院。

  照舊的給王守一點上一支菸,王言自己也抽了一顆,吐著煙說道:“所長,教導員,這沒多大事兒吧?不用這麼嚴肅。”

  教導員苦笑著搖頭:“還沒多大事兒呢?我電話裡怎麼跟你說的?注意影響,注意影響,結果你怎麼做的?市、區兩級的電話都讓你打遍了,多大才叫大?”

  “教導員,所長,不是我抬槓啊。回頭你們調閱一下今天的執法記錄儀就知道了,這幫人沒一個好東西,全都想著壓受害者一家低頭。校方不作為,說話偏向,那個班主任也差勁,還舔著臉說那個被欺負的孩子孤僻,那她當老師幹什麼吃的?教書育人,班級學生的問題不關注,出事兒了一句公道話都沒有?

  還有那些打人孩子的家長,一個個的可是真有能耐啊,上來就要投訴我,還說什麼認識兩個人,他們算個屁啊,人五人六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呢?有錯認錯,積極賠償,積極協商解決就完了,非得自以為有點兒能耐,仗著人多勢眾,往死裡欺負人家?

  話又說回來,今天這個事兒我要是處理不好,回頭受害者的家屬把這事兒發到網上去,到時候你們說怎麼辦?那是大事兒還是小事兒?肯定比現在大的多吧,到時候吃瓜落的就是咱們所了。”

  王守一倒是沒什麼表示,他很坦然的接受了這個‘小麻煩’,畢竟王言現在得罪的人多了,一箇中學的校方領導,一些有幾分能耐的家長,甚至都沒辦法排上號。就是王言搞得陣仗有些大了,又是教育局又是紀委的,還實名舉報,在內部的影響有些不好。不過似乎對王言來說,還真就沒什麼影響,因為之前已經發生過影響更不好的事了。

  “行了,教導員我們倆也不是批評你,就是想問問你這件事要怎麼收場。”

  王守一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回來的路上,我可是接了十多個電話了。有宋局的,有市、區兩級教育局、紀委的,他們是跟我瞭解你的情況,還有市裡、區裡一些人也打來了電話,是受了那些家長的請託,希望你高抬貴手,不要再為難他們了。”

  說著說著,王守一竟是搖頭笑出了聲,“要說這些人也真是神通廣大,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三院的康復醫生朋友吧?他叫卓立明。這幫人竟然找到了他,讓他給我打電話找你說情。”

  “這就是人家欺負人的倚仗啊。”王言嗤笑一聲,說道,“本來我也沒針對他們,是他們自己找事兒。這個要投訴,那個要找領導,另一個說認識兩個人,要是他們老老實實的,有個誠懇的態度認賠錢,我想受害者一家也不會說什麼,非得沆瀣一氣欺負人。

  這事兒的處理呢,我尊重受害者一家人的意見。他們要賠償,那就賠償,要走法律流程就走法律流程。至於那些家長,我說到做到,不管最後如何處理,我一定會給他們單位打電話,給工商稅務打電話。他們做錯了事兒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我很不喜歡,必須打疼他們。”

  言哥是老中醫了,專治這樣的裝逼犯。

  “反正你自己能兜的住,就我個人來講,我是支持你的。”王守一點了點頭,表示了他的態度。

  “你要看過了打人的視頻,再看一遍執法記錄儀,會更支持我。所長,這個事兒咱們得重視。未成年人犯罪,這是一個大問題。等這一次的事解決之後,我們要去學校開展一下法制教育了,轄區內的不良青少年也要打擊教育一下。”

  “你這個話是說到點上了,這一次的事情給我們提了個醒啊,我們的工作存在很大的疏漏。雖然所裡的警力比較緊張,但是這種防微杜漸的大事一定要重視起來。這樣,這個艱鉅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咱們轄區內的幼兒園中小學,你走訪的時候順路就給做了。到時候直接動員全校學生開大會,這方面你比我這個所長有力度。能者多勞,你辛苦辛苦。”

  王守一說的有力度,是經過了這一次的事件以後,轄區內各學校的校領導,有一個算一個,絕對把王言當祖宗供著,絕對相當配合工作。

  王言當然明白這個意思,笑道:“也就是我明白你說的意思,要不然都以為又要讓我當所長了呢。”

  “你這個臭小子啊……”王守一哈哈笑,拍著王言的胳膊,“行了,忙你的去吧,把這事兒處理好。”

  扔掉了菸頭,對著他們擺了擺手,回到了前邊的接待室內。這時候楊樹已經給陳寶成登記過了報警單,並寫完了接警現場的報告。陳寶成則是在那打著電話,家裡沒錢沒勢,那也得找點兒朋友過來參謀參謀。現在冷靜過來,他已經感受到了不對勁。要不是王言向著他們,這個理真就沒處說了。所以很顯然,他找的人,一定是他認為比較有水平的朋友。

  這個朋友可能同樣沒錢沒勢,但是在日常的生活中,讓別人信服了他,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找過來看看情況肯定沒毛病。

  王言笑呵呵的坐在那裡聽著陳寶成打電話,他聽的很清楚,對面的那個朋友在勸陳寶成和解。利用他這個站在他們這邊的辦事民警,儘量的多要一些錢。說出這些話的理由也很簡單,那些霸凌的孩子沒成年,就算能處理,後果也不會很嚴重。

  顯然這也是王言所持的看法,所以當陳寶成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他,如果選擇走法律程序,最終結果會是什麼樣的時候,王言讓楊樹這個法學碩士給出了理論看法。

  楊樹沉吟片刻,說道:“陳先生,根據我們國家的法律,未成年犯罪……所以如果最後你兒子的傷勢不能構成重傷的話,那在我看來,那四個打人的孩子最多就是在少管所教育半年。精神損失、醫藥費等賠償,差不多在五萬左右,這可能就是最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