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七八九章 解決

  但如果一般人,是沒有什麼辦法的。畢竟一般人沒有能力把握到對方的情緒變化,更沒有能力應對矛盾激化的後果。王言並不怕這些,一個有些偏執的精神病傾向的婦女,拿捏死死的。

  被王言高強度的訓了一頓,吳麗萍終究是抵抗不住,趴在桌子上哭出了聲。王言說的很對,全都是事實,並且說中了她家庭的矛盾,說出了她現在的心理狀態,精神狀態。更是意味不明的威脅了她,要處理她,要通知她的醫院,要讓她失業,要讓她失去女兒的撫養權,還要給她送到精神病院。

  她沒病也得有病啊,畢竟讓一個正常人證明自己是一個正常人,這本身就不正常。

  很無助,但她又有很大的委屈,近期以來,她承受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現在全都被王言說出來,她也沒辦法反駁,來時的興師問罪,做好的撒潑耍渾的準備,全然沒有用上,此刻她很想哭,她也確實哭了。

  四十多歲的女人,本身也沒多漂亮,更兼有幾分刻薄,哭起來的樣子很不好看。不過她只哭了兩嗓子,就沒臉見人,埋頭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夏潔一直在一邊站著的,她對王言的戰鬥力倒是毫不懷疑,甚至這都是輕的了。畢竟此前她跟王言一起走訪,見到的各種各樣的人實在太多了,全都被王言收拾服了。就言辭上來說,王言說的已經很溫柔了,沒有之前的罵曹建軍那麼高強度。

  王言老神在在的拿起了桌子上的保溫杯,對著夏潔曖昧的挑著眉,吸熘熘的喝著茶水,換回了一個白眼……

  倆人眼神交流了幾分鐘,吳麗萍這裡突然襲來的那一股()巨大悲傷也散的差不多了,哭哭啼啼的開了口:「王警官,你說的都對,這些年我……」

  當吳麗萍沒再梗著脖子硬挺著要說法,而是轉而開始傾訴的時候,這就標誌著吳麗萍已經徹底的被拿捏住了,以後絕對不會再來找麻煩,只會找王警官求助。

  王言當了一個很好的傾聽者,笑呵呵的聽著吳麗萍的傾訴,並在她傾訴過了之後,給她講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寬慰她,給她做著心理輔導。

  這女人挺可恨,劇裡的嘴臉挺噁心人,不過一來事出有因,二來人家也沒犯罪,還遭遇了婚變,也挺不容易。他都連訓帶嚇唬的給人整的挺憔悴,該安慰肯定得安慰一番,解決一下她的主要問題。

  她的主要問題,主要矛盾,就是家庭破碎導致的自我懷疑,以及對生活的懷疑。這種事兒王言肯定是解決不了,除了安慰他也沒別的辦法。

  不過他說的還是很好的,畢竟醫生這個職業他相當瞭解,手術從頭做到腳,從裡做到外的全科大拿,中西醫的各種論文都能編出好幾個大部頭的書籍,醫學生的教材都是他寫的。所以他給這女人講起了內科前途,做起了職業規劃。

  至於孩子的事兒,王言表示只要吳麗萍穩定前進,只要保證孩子的人品,讓她走正道,那以後有沒有錢途都沒什麼關係,反正她是有足夠的實力負擔孩子半輩子生活,在這半輩子裡,她的女兒總能安定下來,後半輩子也不用她操心。

  反正大體是如此安慰的,讓她把主要精力用在提升自己。

  市二院也是三甲的大醫院,實力也是十分不錯的。吳麗萍是有正經編制的內科主任醫師,雖說收入確實幹不過外科,但相對於廣大的人民來說,一年二三十萬的收入也不能說是少。而且醫生確實是歲數越大越賺錢,四十多歲正是當打之年,厚積薄發,後天進步,還是有很大前景的。

  怎麼也比現在沒事兒折騰孩子,為難自己來的強。

  聊了一個多小時,加了威信,拿了名片,吳麗萍連連道謝,還給夏潔道了歉,擦乾眼淚,收拾心情,打開會議室的門走出去,開車走人。

  王守一揹著手:「都聽到了吧?看看王言的群眾工作,雖然你們都不做社區工作,但是出警的時候也是跟群眾交流的,多學習學習。調解糾紛的時候,儘量消除群眾的怨言,不要總是讓人家說咱們警察就會和稀泥。」

  吳麗萍氣勢洶洶,他們都擔心激化矛盾,不是在門口偷聽,就是在監控室看監控呢。現在吳麗萍走了,一窩蜂的全出來了。

  王言謙虛的擺手:「這種事兒也不是經常發生,一個人一個工作方法,大家幹自己的就行,可別聽所長的。」

  本來就是和稀泥呢,要是這幫人照貓畫虎沒研究明白,上去噼頭蓋臉一頓訓,那不是更加激化矛盾了。

  「你這個臭小子啊。」王守一轉而看著俏生生站在王言身邊的夏潔,「你這個丫頭啊,被人打了回來怎麼不說啊?沒事兒吧?」

  夏潔搖著頭:「本來也沒什麼事兒,所長,再說她也不是故意的。」

  「今天這個事兒,對夏潔提出表揚啊。咱們做警察的呀,就是要有這樣的精神,要理解群眾嗎,吳大夫的事兒你們也都聽到了,挺不容易的。不過今天的事兒,你們出去別給我亂說,要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們。行了,散了散了,趕緊幹活去。今天得抓九個人,都排著隊呢,趕緊行動。」

  說罷,看著做鳥獸散的眾人,又看了一眼王言和夏潔,懂事兒的轉身走人。

  「那個……謝謝你啊。」

  王言伸出手捏著她臉,扯出一個弧度:「咱們倆誰跟誰啊,你的事兒不就是我的事兒?有什麼好謝的。」

  「哎呀,別人看著呢。」

  ()「你沒聽之前孫前程怎麼說的?你們家夏潔,所里人都知道,有什麼的呀?」雖然如此說,但王言還是捱了紅著臉的夏潔的一巴掌。

  「搞對象怎麼還能不好意思呢?」王言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揉著她的頭,「好了,我出去走訪了,有事兒直接打電話啊,發消息看不見,走了。」

  說完,便回去又接了熱水,佩戴好執法記錄儀,扣好八件套,到了後院開上車出發去楓丹八里走訪……

  政府辦事的難點,在於各部門之間的踢皮球,在於程序的複雜,時間的拖沓。但是當說話算數的領導,全都達成了一致,那麼就能夠看到什麼叫雷厲風行,什麼叫鐵拳打擊,天降正義。

  當天下午,楓丹八里業委會的八名成員全部被抓,並跨區執法,抓了楓丹八里物業的上級公司的一個領導。範世清和這個領導肯定是要判刑的,區政府出面,要他們公司一星期之內拿出解決辦法。

  與此同時,另一家名為御水灣的小區物業也是同一個公司的,區工商上午就上門查賬,下午就抓了物業經理和會計,晚上的時候十個業委會的人抓到了半夜才抓完,不過這個小區物業的會計沒事兒。

  還有一件事就是李大為的親爹,經過了一番調查,最後被認定沒參與賭博,李大為給親爹送回了家裡,並休假一天。

  沒有李大為拖累,王言的走訪速度是相當快的,當天就走訪完了楓丹八里的所有商戶。到了第二天李大為又跟著他一起行動的時候,直接開始了入戶走訪業主的工作。

  儘管又有了李大為的拖累,但是王言並沒有給他過多的實戰時間,現在楓丹八里的群眾們比較著急,所以他也加快了速度。而且他明確規劃出了每棟樓走訪的時間,並表示必須家裡有人,出租房子的業主也必須回來。並講明瞭他要選樓長的事兒,又普及了業委會的權力與義務,所以還是很配合的,很多人都是特意請了一天假,全家在家等著他過去。

  王言也是說到做到,而且並不是他自己,還拉上了社區和街道的人一起。其實社區和街道的人並不是很愛出來走訪,他們一天事兒也不少,就是不知道在忙一些什麼。只不過現在上級有命令,合同工就出來跟著跑腿了。

  每走訪一棟樓,王言都會單獨拉出來一個群聊,每戶一個當家的人,最後把這一棟樓的人都拉到樓下,讓他們在那聊,今天必須選出來一個樓長代表。權利與義務,他已經不厭其煩的普及清楚了,群裡也發了文件與解讀。

  這時候就明顯的看出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了,高層小區有的是兩梯三戶,有的是一梯兩戶,每一棟都是二十八層,一個單元多則八十一戶,少則五十六戶。

  而且往往聚在樓下的,不單單是戶數的那些人,基本上整個樓裡的人都出來了,烏泱泱的相當熱鬧。這樣的情況,也就可以想見,想要選出一個民意代表有多難。

  但選不出來也要硬選,儘管心中有最合適的人選,但王言不可能指定人選,因為容易說不清。

  所以場面那是相當熱鬧,也是相當的混亂。有的人直截了當,開始的時候就表態棄權,這是怕麻煩的,也是對自己情況有認知的。有的人則是咋咋唬唬的,充當起來控場,組織著人們自我介紹什麼的,看起來一副相當可靠的樣子。還有的人,在表示著決心,說一定服務好本樓的同志們云云。有的人炫起了富,展示著自家的實力。

  這樣的情況,往往導致了最後王言再回來的時候,仍舊還是沒有選出來代表。因為有的人是真想當樓長,這就有了矛盾,誰也不服誰,最後還激化了矛盾,本來挺好的場面,就開始成了罵街大會。不過還好,都跟王言聊過天,都沒敢動手。

  最後還是王言逮著鬧事兒的一頓訓,做起了主持,經過不斷的淘()汰,最終選出一位大家都勉強接受的樓長,將本樓的群聊群主轉過去,王言自己退出群聊,並將這個選出來的樓長拉進一個新的群聊裡,這個群聊的名字叫做「楓丹八里業主委員會」。

  當然也不全是這麼費勁的,小區裡沒有太能的人,但還是有能人,或者是洋房、小高層那種每層戶數少的,都很好選,他們自己都能選出來合適的人。

  王言就是這麼一棟樓一棟樓的走,選舉,最終按照他之前計劃的那樣,選出了一百四十個樓長,組成了全新的業委會。而這個時候,王言走訪了全部的七十棟樓,也只是用了十八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