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七七六章 有療效


                 曹建軍是真的害怕了,他驚恐看著一臉笑意,翹著二郎腿窩在沙發裡的王言。他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但卻不受控制的流出來更多。

  他站起身來,二話不說,對著王言就是掬了一躬:「王言,我對不起你。今天是我不懂事兒,衝動了,我給你道歉。楊樹那邊,一會兒我也跟他去說清楚。」

  「行了,娘們唧唧的。」

  王言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有些無辜的說道,「所長,教導員,你們看的明白,聽的清楚,我可沒有恐嚇他的意思啊,我只是提供一種有可能發生的情況,讓他清楚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也算是為他好了。以後他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兒,跟我可沒關係啊。

  要想人家沒奈何,那自身就要沒弱點。就他這樣的一身都是弱點,到處都能利用的人。就算沒有人故意設局針對他,早晚也得遇到個什麼巧合,把自己送出警察隊伍。」

  王守一相當糟心,要不說王言這小子能做群眾工作呢,這嘴是真毒啊。

  「建軍啊,你坐下吧,平復平復。」他擺了擺手,嘆了口氣,看著王言說道,「道理講明白了吧?你看看給建軍說的,今天這事兒有沒有完?」

  教導員起身拉著仍舊在那鞠躬,哭哭啼啼的曹建軍,說道:「是啊,王言,你看建軍也認識到錯誤了,咱們也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你說是不是?」

  「我其實也沒想怎麼著,就是看不過他沒擔當的勁,甩鍋還甩出道理了,挺大個老爺們哭唧唧的。我跟你說啊,曹建軍,今天這事兒就這樣了。你看不上我沒關係,我也不待見你,但是你那臭毛病給我改一改。攤上事兒了一推二五六,好事兒沒你的就甩臉子,耍脾氣?再有下次,你看我怎麼罵你。

  你可能想著,惹不起還躲不起是不是?那咱們就走著瞧,我看看你能躲哪去。這麼說吧,除非你不當警察了,要不然我就盯死你。」

  王守一是一臉的要死:「祖宗啊,你能不能少說兩句?有完沒完了?」

  「你看看,所長和教導員多護著你啊。」王言聳了聳肩,站起身說道,「得嘞,那就這麼著,***活去了。」

  說著話,他便乾脆的離開了所長辦公室。

  王守一和教導員對視了一眼,隨即齊齊的看著坐在那裡嗚嗚抹眼淚的曹建軍。

  曹建軍是真的覺得委屈,當然,每一個被戳穿各種小心思的人,都會覺得自己委屈。事實上,就算到現在,他也沒覺得自己錯了,只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王言說的是有道理的。而且最關鍵的是什麼?是王言確實可以做到,讓他當不成警察,讓他的漂亮老婆被人欺騙玩弄,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他能接受的事。

  他不是不知道王言是嚇唬他,既然王言說了,那就不可能去做。但他自己嚇唬自己,不用別人害他,他要是沒了警察的工作,賺不到支應生活的錢,那王言說的事兒會發生。他要是死了,王言說的事兒會發生。他就是立功上位了,王言說的事兒還是會發生。

  其他時候他講概率,不認為會發生在他身上。但是現在涉及到妻女了,有那麼一些概率,他只想想就萬念俱灰……

  他終究放聲大哭,稀里嘩啦,斷人腸……

  王守一跟教導員兩個人接著做他的工作,但話裡話外的意思是,王言說的對,你得改改了,你得戒酒,你得踏踏實實幹工作,得對老婆好,沒事兒別往丈母孃那湊合,如此云云。

  曹建軍哭的更大聲了……

  王言當然是不願意廢話那麼多的,不過任務在那的。他自己瀟灑不要緊,任務總也得完成的。

  曹建軍三十多歲的人了,已經形成了一套自己固定的思維認知,勸要是有用,王守一早就給勸明白了,也不至於搞出那麼多的事兒來,最()後死在犯罪分子的槍口下。

  改變環境,改變其他人的命運軌跡來影響其他的人或事,雖然也有難度,但是難度並沒有那麼大,王某人只要稍稍出手撥弄命運的弦,就可以完成。不過是不好把握,到底是正向還是反向罷了。

  而曹建軍的情況,並不適用這種方法。他的問題,就是他的思維認知,能影響到他的,只有家人。但顯然,那會讓曹建軍直接廢掉。

  誰說早死不是改變?誰說婚變不是改變?誰說癱瘓在床,不是改變?雖然王言不是好東西,但他總是向善的,所以他還是想要以更好的方式來完成,讓曹建軍有個好結果。何況現在他還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怎麼能幹那樣的事兒呢。

  所以王言想辦法在曹建軍的思維認知上下功夫,打碎他的驕傲,扯掉他的遮羞布,戳穿他原本的頑固認識,在王某人的親自鎮壓下,重新塑造一下他的認識,煥發他新的人生。

  所以別看他給曹建軍噴的啥也不是,可他真是為曹建軍操心呢,好人難做呀……

  王言搖頭著,晃晃悠悠的下了樓。他的身影才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眼中閃過的全是強烈的求知慾望。

  他坐回到座位,不等喝口水呢,楊樹就走過來說道:「沒事兒吧,王言?」

  「能有什麼事兒啊?我有理呀。有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多簡單的道理。你也不要有什麼負擔,你自己的事兒,自己不爭取,那就不要指望別人替你出頭。我就是有些看不慣他,借你這事兒發作一下罷了。」

  雖然他是這麼說的,但是他的做法,總是收穫了人心的。

  李大為豎起著大拇指:「言哥就是言哥,給楊樹出頭還不留名,真是,高風亮節。」

  王言擺了擺手:「行了,別瞎打聽,幹活吧,這事兒到此為止。」

  楊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點了點頭,回去坐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李大為等人本來是有心思問問,在樓上的時候到底怎麼說的,不過眼看著王言沒有給他們分享的意思,也就沒再多問。

  夏潔捅了捅王言的胳膊,靠近過來說道:「真沒事兒啊?」

  「我還能騙你啊?就是有事兒,能有多大的事兒?所長都說了,內部問題內部解決,吵個架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就放心吧,幹活幹活。」

  眼看著王言擺弄起了桌上的文件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夏潔也沒再多說,繼續做起了手裡的工作。

  現在積壓的圖像增強和指紋比對全都做完了,正如王言之前想的,已經成了一個正向的循環。每天來那麼幾個桉子,圖像增強是當天的,指紋則是兩三天之內的,因為所裡的老警察們到底還是圖了省事兒,多數都是找分局的技術員提取指紋,然後再去拿回來給王言做。

  所以圖像增強的桉子基本兩天解決,今天白天出警,晚上王言回來看,識別出來之後,第二天辦桉民警就去抓人,之後通知受害者人已經抓到,抽時間來所裡一趟。十分的快速,高效。

  指紋比對的桉子雖然要多幾天,但是到了王言這裡,還是一晚上出結果,第二天抓人通知受害者,基本就在三四天之內解決。

  不過這也給所裡的同志們加大了工作難度,以前破不了的,那就等著,現在所裡每天都破桉,就算沒有此前積壓的桉子,每天的工作量其實也是加大了不少的,寫材料早都寫的懷疑人生了。

  這是很影響身心健康的,畢竟都是不得已的中年人了,每天要不斷的接警,三天有個二十四小時的值班,平常還有很多的材料要寫,家裡邊下有孩子得操心,上有父母要照料,中間還有虎狼之年的老婆要撫慰,可能不需要每天,但只是隔三差五那也要命了,鐵打的腰子,也扛不住這麼幹……

  ()王言沒有體恤他們的想法,乾的就是這麼個工作,受的就是這個累,更何況破桉了都有功勞的。他噼裡啪啦的處理過今天的一個圖像增強,接著開始做起了剩下的四個指紋比對的桉子。

  時間倏忽而過,他都比對出一個指紋,開始做第二個了,王所長和教導員蹬蹬蹬的走下了樓梯,最後才是眼睛紅腫的曹建軍下來。

  王言瞥了眼時間,已經是過了四十多分鐘。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在王守一還算欣慰的目光中,曹建軍走到楊樹面前,說道:「楊樹,今天的事兒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不用不用,師父,沒什麼關係,你說的也有道理。再說這也沒出什麼事兒,你不用這樣,師父。」楊樹趕緊著起身擺手。

  這肯定是正常反應,畢竟之前那麼憤怒的時候,他都沒鬧起來,現在經過了一天的時間冷靜,他自己都接受了。要不是王言回來找事兒,楊樹肯定還是沒表示的,被甩鍋不表示,被搶功勞還是不表示。

  「不,不對就是不對,我沒盡到當師父的責任。所長說了,你要是願意跟我,那咱們就這樣,要是不願意,所長再給你安排一個師父,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不用不用,師父,你真挺好的。這次也就是個誤會,說開就好了。所長,我還跟著我師父,真的,我沒別的想法。」

  楊樹就是再沒情商,再不通人情世故,也能明白的,他只能跟著曹建軍。即便王所長給他安排換一個師父,那有了今天的事兒,人家能不多想麼。好歹跟曹建軍也算熟了,他當然不會再折騰。

  王守一拍了拍手:「今天這個事兒啊,怎麼樣大家都清楚,只是大家都沒說,王言說出來了。但就算王言不說,也並不代表這個事兒不存在。同志們要引以為戒,不要逃避責任。這個事兒呢,曹建軍呢,也認識到了錯誤,給楊樹道了歉,也算是丟了臉面。不過丟了臉,那就要自己再找回。

  當然我不是說讓曹建軍跟王言對著幹,而是讓他改正錯誤,重新做人。這一點,大家一起監督。那麼今天的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以後誰也別翻舊帳。還有,我再重申一點,內部的事兒,內部解決,同志們不要把咱們所裡的事兒,宣揚的到處都是,否則可別怪我收拾你們。

  行了,建軍、楊樹,雖然今天的投訴沒什麼事兒,但也影響到了狀態。今天你們兩個就早點兒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以更好的狀態開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