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七六九章 火眼金睛


                 三人消沉,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原劇中演的,李大為跟一個叫孫前程的輔警出去偵查搶劫犯的情況,結果發現人家倆人收拾行囊將要離開平安市,去往外地生活。李大為當然衝上去了,孫前程也跟著上,經過一番追逐,成功抓捕了兩個搶劫犯。

  抓捕過程中,李大為被一刀劃破了手掌。但是他不覺得有什麼,甚至因為眼看著王言那邊一頓表現,他這也總算是立了功,算是開了張。

  回到所裡,因為魯莽行動,陳新城給一頓訓,又被王守一叫到辦公室訓了一頓狠的。同時也講了一下,陳新城曾經因為沒救下跳樓的女孩,被家屬找麻煩各種告,最後局裡賠錢,陳新城背了處分的事兒。

  楊樹消沉,是因為今天處理了一個被親媽管的受不了的一個年輕人跳樓的事兒。曹建軍不按照勸救跳樓人員的辦法,沒有等消防、醫院的人過來,就先上去勸人。

  救人當然不是錯的,而且情況緊急,也總有理由。但陳新城的事兒,就發生在身邊,他們一點兒都不吸取經驗教訓,王守一很不滿意,給楊樹也訓了一頓,怪他沒攔住曹建軍。當然也不能說是訓,算苦口婆心吧。畢竟楊樹是徒弟,曹建軍又是個愛表現的,換誰都攔不住。

  夏潔呢,則是今天跟著程所出去抓嫖,一如原劇中那般,脅迫、組織賣啊yin的女頭目裝無辜,讓夏潔心生同情,在審訊的時候,也覺得所裡的老警察對那些女人的態度過於惡劣,一點兒不人性化,不尊重女性,她很不舒服。

  當然她沒有跟王言等人說,她私下聯繫了女人的丈夫,這是違反紀律的事兒。女人的嫌疑還沒洗清,她已經當人家是無辜的,聯絡家屬,這肯定是不對的。

  聽他們都說了一遍,王言笑呵呵的分給李大為一支華子,自己又點上了一顆,說道:「李大為這事兒啊,肯定是冒失了。記得咱們來的第一天,咱們去抓那個殺人犯的路上,陳哥就訓過你。警察抓賊,人越多越好,最少最少也得做到二對一。

  也不怪所長罵你,那孫前程是輔警,一個月兩千多塊錢,玩什呢命啊?你不怕死,不能拖累人家啊。你也別覺著僥倖,說什麼沒事兒,有事兒你也沒機會說了。一刀捅你肚子裡,腸子給你攪的稀爛,你就知道有沒有事兒了。」

  李大為感覺相當無辜,瞪大了眼睛,大著嗓門:「當時他們都要走了,我要是不抓,現在他們都不在平安市了,之前付出的那麼多努力不是全都白做了嗎?」

  「只要在中國的土地上,他就跑不了。相反,你的命要是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警察也是人,也得惜命。咱們已經掌握了他們的信息,回頭請交通、鐵路做做協查,無非就是多費一些事兒,人肯定還是能抓到的。」

  「言哥,我就問你,當時那種情況,你怎麼做?」

  「當然是抓人了。」看著李大為狂翻白眼的樣子,王言搖了搖頭,「別不服,就你這樣的,我能打八個。」

  「光說不練假把式,正好,咱倆比劃比劃?先說好啊,我要是贏了,你得叫我哥。」

  「有志氣,我看好你,等抽完煙咱倆就練練。」

  王言挑了挑眉,不搭理躍躍欲試的李大為,看著楊樹說道,「你就是受了無妄之災了,咱們來幾天了,所里人都認識的差不多。曹建軍這個人吧,不是我背後說人壞話啊,他這個心眼兒確實有點兒小,愛出風頭。

  我記得第二天早上來的時候,他不是抓了倆小賊麼,聽說我前一天抓了個逃犯,他看我就有些不太順眼了。他手裡有圖像增強的桉子,都是楊樹給我送過來的。昨天聊我跟繼偉可能立功,他臉色也不好看。

  當然我不是說救人是錯的,只不過他確實有些立功心切。我這兩天走訪,瞭解到一些情況。他接警處理群眾糾()紛的時候,想的永遠都是快速結桉。我們這個工作確實要和稀泥,但也不是他那麼和的。

  不過總的說來也還湊合吧,好歹是做事的,還算是個好警察吧。楊樹,我覺得你跟他一起還是留個心眼比較好。叫師父,不是他真給你當爹。該尊重尊重,該小心也得小心。

  群眾報警的原因那是五花八門,什麼奇怪的要求都可能遇到。報警群眾的要求可能是一,但我們儘量想想,能不能做到二。你是高材生,比我學歷高多了,我也沒資格給你上課,只是提醒提醒你。

  因為可能你做到了一,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兒,群眾不滿意。按照我對曹建軍簡單的瞭解,一旦這種情況發生,他會一推二五六,把責任都甩到你的身上,而不會承擔他的責任。

  另一方面來講,你的編制在市局,所里人怎麼看你的?你就是來八里河走過場的。咱們所長人不錯,肯定會盡量給你爭取,但也就是爭取了,明白我意思吧?」

  王言說的不少了,楊樹這樣的人,一直保持住的話,對人民群眾來講,總是一件好事。理想主義者會犯錯,會天真,會冒進,但一個成熟的理想主義者,他的光輝是會福澤人民的。

  而當下的政治體制,註定了貪功冒進的人走不長遠。這一架穩定運行的流水機器,會將其中的各個零件磨合成適合的樣子。這個過程中,依然能夠保持理想,堅定初心的人,一定不會是禍害。

  原劇中,會有一個女人半夜報警,是曹建軍和楊樹接警,要他們去其他地方看看她吵架負氣離家的老公,言說不要打擾,確認人在那裡就可以,但後來她老公死了,來所裡找麻煩。這件事,於情於理,都該是曹建軍出頭的,但是他撇清了關係,把楊樹推了出去。

  在這方面,曹建軍挺噁心人的。出事兒了跟他沒關係,後來楊樹通過定位抓到了一夥偷電動車的,他上去領功勞了。而且還給楊樹洗腦,傳遞他並不正確的行事準則。

  王言已經在提醒了,但他無法直接說出來。不過他看的還是很明白的,本來就死的人,因為他說的話而活下來,是好事。他說的話沒有用,人還是死了,那也無所謂。

  他的工作沒有出警,而每一天的警情那麼多,根本無法確定是在哪一天。提醒了,就是盡力了……

  楊樹鄭重的點了點頭:「謝謝你啊,我記住了,以後一定注意。」

  雖然王言在這說曹建軍的不是,但他也不是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分的清好壞。不過卻也不願意在這些事上多說,背後說人,終究不好。

  夏潔打起了精神,定定的看著王言,見這指點江山的架勢,她就知道該輪到她了。

  果然,王言吐了口煙,轉頭看向了她:「接下來說說你的問題,你是好心,這一點我是理解的。但這裡是什麼地方?是派出所,是國家暴力機器的基層執法單位。我們的任務是什麼?打擊犯罪,查明真相。跟嫌疑人是男是女有什麼關係?跟他們是不是孩子的父母,又有什麼關係?

  警察不威嚴,態度不嚴厲,犯罪分子會交代罪行嗎?警校有犯罪心理的課程,你沒學過嗎?最簡單的一點,沒有任何一個犯罪的人,會承認自己的罪行,他們只會不斷的給自己開脫,不斷的找理由。你能信嗎?

  程所他們對賣啊yin的女人態度蠻橫,有什麼問題?是,我知道你覺得他們可能是迫不得已,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不幹。但我只問你,賣啊yin是不是違法犯罪的行為?只要是,那麼在問題交代清楚之前,任何的同情心都是多餘的。這一點,不分男女老弱。查清楚之後,才是關懷誰是可憐人的時候。

  還有你說的那個女人,犯罪現場抓住的人,除了受害者,她說無辜我是不信的,最少都得是個知情不報。我敢肯定,她一定參()與了犯罪。如果你對她產生了同情,幫助她做了什麼事兒。你現在就去找程所交代清楚,她讓你聯繫什麼人,那也一定是僥倖逃脫的犯罪同夥。

  咱們的道行還太淺,不要隨意的去表示對這個社會,對犯罪人員的悲憫。為什麼說六扇門裡好修行?因為咱們工作的特殊性,讓我們見到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各種各樣的人,讓我們對人有了更深的認識。這也是那些厲害的老警察,為什麼一眼就能看出哪個人有事兒,這都是經驗。

  現在應該都審的差不多了吧?你有時間抱著肩膀在這不高興,沒時間去找他們看看筆錄?」

  王言說的挺多了,都是當警察的,他也就多說兩句,要不然他是不願意多費口舌的。笑呵呵的將手裡提著的八件套和執法記錄儀放到呆呆的夏潔的懷中,走到又是被填滿了菸頭的搖曳著三角梅的花壇中再添一個菸頭。

  伸了個懶腰,嘎嘣嘎嘣的左右活動了脖子,對著已經熱身完畢,躍躍欲試的李大為招了招手:「來。」

  「那我可不客氣了,弟弟。」李大為獰笑著,勐然蹬地衝刺,扎馬崩拳,直奔著王言的面門而去。

  王老爺一派高手風範,似慢實快的伸出一隻手,穩穩的封住襲來的拳頭,並且一把握住。

  李大為掙脫不得,側身後仰擰跨,一記高鞭腿。

  在楊樹與夏潔的驚呼中,王言澹定的抓住他的腳脖子,同時腳下輕輕一掃,雙手一鬆,李大為便哎吆一聲摔倒在地。

  本來王言沒打算把李大為的衣服弄髒,這死孩子自己找死,必須得摔打摔打。

  「這把不算,我沒準備好。」李大為哎幼著躺在地上不起來。

  「可以,你可以拿咱們的警用匕首。」

  「千萬別。」楊樹趕緊著說道,「就是切磋切磋,動了刀萬一收不住手怎麼辦?」

  王言含笑點頭:「夏潔,把警棍給他。」

  「哦。」夏潔應了一聲,抽出了警棍走過來遞給地上躺著的李大為。

  連拒絕都沒有,李大為便接到了手裡。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他學習成績可能不好,但擒拿格鬥那是正經的佼佼者,結果跟王言面前都走不過一招,可不是得上傢伙事兒。

  緩了一下,李大為站起身利索的甩出警棍扛在肩膀上,做出防禦進攻的姿態:「你小心啊,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來。你的警棍能碰到我,就算是我被刀死了。」

  感受到了來自王言的蔑視,不,是無視。李大為小心的接近,到了王言面前不遠處,勐然發動,蹬腿傳動力量,扛在肩上的警棍對著王言的腦袋就噼了下去。

  王言連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只是穩準狠的抓住了李大為持警棍的手,只稍稍一擰,李大為便吃痛丟了武器。王言另一隻手穩穩的接住下墜的警棍,還十分精準的抓在了握把上,慢慢的橫在了李大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