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六八八章 獵殺時刻

  如此看來,明樓還是明智的。逼王的處事態度,沒有深入骨髓。

  當然了,這也不過是玩笑話罷了。明樓再是裝逼犯,從事的也是隱秘戰線的鬥爭,行事小心,思維縝密。什麼時候,做什麼選擇,這點兒數當然是有的……

  昨天出了那樣的事,汪曼春肯定是沒時間過來快活的。而於曼麗那邊,最近幾所中學開學,一個多月的時間,暴露了一些問題,各項制度也不是很完善,另外還有小學的事要操心,也是突然忙了起來,沒有時間過來找他。

  所以晃悠了一下午,吃過了晚飯,難得一個人早早的休息。待到公館內的人都熟睡之後,九點多鐘的時候,他化妝換裝一番,又是潛出了王公館。去取了藏起來的車以及弄了現金裝到一個箱子中,繞了一圈去到了貝當路的永和旅店。

  後門,仍舊是兩短兩長兩短的敲了門,劉秋蘭小心的開了門讓王言進去,她伸手拍了拍王言的肩膀,撣著並不存在的塵土:“一年多沒見了啊,快進去吧,就等著你呢。”

  王言沒有說話,笑呵呵的點了點頭,徑直走進去到了書房之中,熟門熟路的坐在了那張位於書桌對面,藏在燈影之中的單人沙發上。

  “一年多不見,都還好吧?”

  陸伯達含笑點頭:“託你的福,什麼都不缺,自然就什麼都好。”他說著話,眼神卻是落在王言放在腳邊的箱子上。

  “說的不錯,確實是我拿來的經費。一年多了,想來之前給的那些錢早都花沒了,這次我拿了三十萬美刀過來。”

  說話間,王言拿起箱子打開,放到了書桌上。

  陸伯達看著一箱子的花花綠綠的美刀,抓起一沓子放在手中用拇指捻著:“沒錢萬事難成啊,你長期與組織單線聯繫,或許不甚清楚具體的情況。你搞到的青黴素可真是立了天大的功勞啊,這兩年的日子是一年好過一年啊……”

  他絮叨了一會兒,講了一些這兩年紅黨的真實情況,將話題說到了正事上:“這一次找你過來,是因為我們潛伏在敵人內部的同志遭遇了危險,隨時都會暴露。我不清楚你的掩護身份,但是我們潛伏的這名同志,想來已經被你識破了,否則這一年多,我們數次遭遇危機,你一定不會不與我聯絡。

  這次的任務,是刺殺上海特高課的課長,南田洋子。她掌握了一些情況,為了保證我們同志的安全,她必須死。你來之前,我已經去重慶聯絡讓你出手,那邊的回電是你自己做主。有把握就做,沒把握就不做。”

  雖然給了選擇,但其實跟沒給一樣,一定是做。這個選擇,給到任何一個紅黨成員,答桉都是一樣的。正所謂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行要行,不行也要行。這都是勇於承擔責任,不怕犧牲的紅色奮鬥精神。

  母庸置疑,在這個時代,那就是純粹的信仰,純粹的精神意志。甚至就算是幾十年以後,也有很多人在默默的艱苦奮鬥,他們在‘上’,在‘行’,在貫徹落實為人民服務。噁心的,終究是那一部分罷了,牛鬼蛇神有些多了。

  王言點了點頭,問道:“既然要除掉南田洋子,那麼一定是因為什麼事情。如果貿然除掉南田洋子,會不會讓其他人的目光,注意到這件事上來,從而使得我們潛伏在敵人內部的同志,繼續在危險之中不得脫身?”

  “這一點早有考慮,只要除掉了南田洋子,其他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陸伯達笑道,“既然你有此問,就是要動手了?我們的時間不多,只有一個星期,你打算什麼時候行動?還有你這一年多沒有行動,不會生疏了吧?”

  “我就是幹這個的,怎麼可能生疏呢。至於什麼時候行動,當然是越快越好。拖的時間長了,誰知道又會出現什麼意外?”

  陸伯達瞪大了眼睛:“現在?”

  “當然,難道殺一個南田洋子,會比阻擊一千日軍還要難嗎?”王言笑呵呵的站起身,說道,“事成之後我就不過來了,你們關注一下就好。至於下一次聯絡暗號……就用任必旺吧,老家三大爺來尋。”

  “日必亡,好啊……”陸伯達也站起了身,他還是想囑咐一下,但話到嘴邊,終究只有一句,“保重!”

  “走了!”

  王言擺了擺手,灑脫的離開。雖然他的背影看起來很有信心,但結合了將要去做的事,在陸伯達的眼中,卻是有一股子一去不復返的,勇往直前的風蕭水寒之感……

  王言可沒想那麼多,因為對他來說,深入敵後去暗殺,真的要比打阻擊來的容易。

  他清楚很多日本高官的住址,為的就是萬一出現什麼變故,他好隨時應對。這些人,都是他的合作伙伴,過年過節什麼的,都要派人送禮物上門的。不只是中國的節日,日本的節日也要送,天皇的生日更要送。每年光是孝敬日本人,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南田洋子的地址,他當然也是清楚的。就住在虹口的江灣路,一套面積不小的三層花園洋房中。

  王言早都料到了上海地下黨組織緊急聯繫他的目的,是以出門的時候,就化了早先殺的那些特高課特務的妝。離開了永和旅店,他沒有絲毫的猶豫,開車徑直去往虹口。

  那些證件是十分好用的,儘管已經過了兩年多,仍舊還是暢通無阻。

  他沒有直接將車開往江灣路,而是停在了有些距離的一條巷弄之中,步行過去。這是最基本的,畢竟汽車突突突的有聲響。

  南田洋子住在江灣路的中段位置,環境非常的不錯。作為特高課的課長,他的保衛級別當然也是很高的。而且不止是她住的地方,是這一整條的路,守衛的都很好。因為這裡住的,有不少的日本官員。憲兵隊的巡邏,重點關照,安排的非常密集。

  打仗嘛,整體拼的綜合國力,而高素質的高級官員,同樣是綜合國力的一部分。火車跑的快,全靠車頭帶。毫無疑問,南田洋子的級別,是屬於車頭的一部分。

  她的洋房門口,有四個守衛,內裡的情況不清楚,因為王言沒有進去過。但想來應該還是有幾個人的,只不過更大的可能是女人,畢竟南田洋子就是女人。即便到了她這個級別,男女觀念其實已經不那麼重要,但區別的生理特徵仍舊時刻提醒著她。

  王言趴在相鄰房子的房頂上,觀察著南田洋子居所的情況。

  三層的洋樓,只有二層還在亮著燈。房子的前後各有四個守衛,為的就是避免有人從後方偷襲。同時兩人一組,輪崗值夜。

  這些人是不能動的,因為他們要值夜,要在院內走動,而外面的街上還有憲兵密集巡邏。即便他們互相不認識,也總有臉熟的。即便沒有臉熟的,每天的巡邏都能見到南田洋子居所門口都守衛,突然的消失不見,也會過早的引起的憲兵的注意,從而暴露。

  雖然南田洋子的死,總會被人發現。但毫無疑問,今晚被發現,和明早被發現,那是兩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