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六七八章 梁仲春

  “那也要萬分小心,隨時關注那邊的情況,這種事兒馬虎不得,一個疏忽,你我的大好性命可就要交代了。顧經理,你也盯著點兒,他腦子沒你的活。”

  一邊的顧永誠點了點頭:“言哥,保證不出問題。”

  幾人進到辦公室,王言才交代了幾句情況,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接聽笑呵呵的應了兩聲,而後說了沒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抬起手腕看了下手錶,王言起身說道:“行了,就說這麼多吧,你們倆也不用我操心,我交代的那些都注意好就行。阿四,走了。”

  石長興點頭連連答應著,問道:“再有一會兒就開飯了,香噴噴的大鍋紅燒肉,吃點兒再走啊?”

  他說的沒錯,確實香噴噴。北站倉庫的食堂,一大早上就開始殺豬頓肉,咕都都的一上午了。大鍋肉的香味,早都漫了左近的地方,吸一口氣都能造兩碗飯。與此同時,方便麵、飲料工廠,黃包車定點飯堂,各個小學的食堂,甚至大同大學的食堂,全都一樣的菜譜。

  當然也不是全都免費,有的是免費管飯,有的則是低價供應,總算下來,相當於王言今天免費請好幾萬人一起吃了頓肉。畢竟這年月,他的福利待遇再好,也不能滿足如此多的人上頓魚下頓肉。落到人頭上,基本也就是每人一小碗。倒不是他掏不起那麼多的錢,而是不好弄那麼多的豬。

  王言擺手道:“算了,明樓約我吃飯,同席的還有七十六號的行動處處長梁仲春,我去會會他,看看這個經濟司的司長,特務委員會的副主任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說罷,乾脆的帶著齊四出門上車,去往公共租界的一家本幫菜館。

  他帶著齊四過來的時候,明樓帶著明誠,還有拄著柺棍的梁仲春早都已經等著了。因為王言一貫的吃飯習慣,也沒有所謂的等他過來點菜的事,直接吩咐著只管上菜。

  等菜的間隙,幾人入座喝茶。

  王言看向猥瑣中帶著謙卑的梁仲春,笑呵呵的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梁處長在新政府沒籌建之前就已經跟著李主任做事了,應該算是李主任的人,沒想到今天竟跟著明主任一起約我,真是奇哉怪哉啊。”梁仲春陪著笑:“王先生說笑了,李主任是特務委員會的副主任,明主任也是副主任。我是李主任的下屬,也是明主任的下屬。自古到今,親近上官都是最應該做的事。”

  梁仲春原是中統的人,在兩年前的一次行動中,因為腿部中槍,其他人想要補槍但是沒打對地方,因而使得梁仲春被活捉。之所以瘸腿,就是因為腿部的那一槍打在了膝蓋上。

  為了活命,他選擇了背叛、出賣,致使中統上海站遇到了一些損失。不小,但也稱不上大。若非如此,他也沒辦法在這逍遙,早都被中統的人暗殺了。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他其實在暗中跟中統聯繫,出賣一些情報保命。

  儘管他在劇中幫助了明樓,掩飾了那個代號‘孤狼’的明誠養母‘桂姨’的死亡,無意中放走了明臺,最後因此而死。但要說他這個人有多正派,那還是不可能的。人都是複雜的,他是個有些聰明的人,一開始或許是因為保命,隨著時間過去的後來,那就是看出了日本人已經外強中乾,難以長久。

  所以他跟周福海打的一樣的主意,交好國民黨,萬一哪天日本人真不行了,也好留個退路。他跟周福海差不多是一類人,都是騎牆的。

  至於他跟明誠說的什麼不奢望他能活著,只希望給他的老婆孩子留條生路。他也撈了不少錢,這些錢足夠讓老婆孩子隱姓埋名的過好日子。這話或許出自肺腑,也或許只是近一步的示好。畢竟做他這一行的,最清楚人生無常的道理,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哪裡打來的一顆子彈,就沒了性命。人又是那麼複雜,真真假假,誰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梁處長的話說的對,沒有誰是誰的人,只有上官與下屬。在這方面,梁處長做的很好。”明樓接過明誠遞過來的茶水,放到王言的面前,問道,“聽說今天上午您在北站的倉庫內講話,是因為之前手下出了兩黨特工的事?”

  王言嘆了口氣:“還能有什麼事?”

  “我聽說不是都已經擺平了,何必如此大動干戈?”

  “擺平了是擺平了,但是該有的態度不能差。況且這一次出動上千憲兵包圍了倉庫,手下的工人們是人心惶惶,安定人心總是要的。否則影響了生產,賠的不還是我麼。”王言沒在這個話上糾纏,轉而說道,“明主任,過去的事就不說了,咱們還是說說今天的事吧,話不說明白,吃飯都不痛快。今天你帶著梁處長一起見我,所為何事,不妨直言。”

  明樓拍著手說:“好,王先生快人快語,那我就有話直說。也沒什麼大事情,就是因為您手裡掌握著從上海灘直通重慶、延安的運輸線,梁處長想搭上您的便車,當然了,雖然我家中還有幾分家業,但我活到現在,就沒看到過有知足的人,我也不例外,畢竟誰又會嫌棄錢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