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六七五章 黎兆年在我們手裡


                 七十六號,即汪偽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特務委員會特工總部,原址在大西路六十七號,後搬遷至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以前的六十七號時期,是在日本人扶持的偽政府下的特務組織,當然現在也是在日本人扶持下的偽政府之下。但汪兆銘的分量,顯然不是之前的那些人可比。也是因此,七十六號才更顯深入人心。

  實際上,不管是之前的六十七號,還是現在的七十六號,迫害的人,造下的孽,都是極其深重的。

  人們總是這樣,一旦下定決心反叛,對付起自己人來一個比一個狠。因為他們沒退路,他們要在新主子面前表現,所以自然做的就更加的狠。

  當然事無絕對,也不是沒有時局至此,無奈混飯吃的。不過相對於整個的漢奸、二鬼子群體,還是佔少數的。

  因為人們慣於向弱者揮拳、抽刀,他們但凡掌了一些小權力,就要站在旁人頭上,作威作福。魯迅先生說,奴才做了主人,是絕不肯廢去''老爺''的稱呼的,他的擺架子,恐怕比他的主人還十足,還可笑。與此類事,大抵都是一個道理。承平年代的小人,也不出此類。

  下午兩點多,舒舒服服吃了午飯的王言,才跟著汪曼春來到了七十六號的總部,在一間會議室中,見到了顧永誠與石長興兩人。

  汪曼春說的不錯,確實沒有苛待這倆人。

  顧永誠還好,到底是個文化人,戴著金絲眼鏡做的闆闆正正,無聊的翻閱著不知從哪弄來的書。石長興就不行了,歪歪扭扭的癱在椅子上,雙腿交疊,大皮靴架在桌子上,弄了禮帽扣著半張臉,呼嚕打的震天響。

  見到王言開門進來,顧永誠趕緊著起身叫人。睡覺的石長興聽見動靜,迷湖著拿了禮帽,看著王言笑眯眯的看著他,趕緊一個激靈站起了身。

  他擦了一把嘴上的口水,義憤填膺的當先發難:“言哥,你可算是來了。你是不知道啊,日本人還有他們七十六號做的太過分了。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派了上千憲兵圍了咱們的倉庫,到處搜查。還把我們倆個抓到了這裡,這是抓我們嗎?這是打你的臉吶,言哥。整個倉庫被封,耽誤了我們多大的事兒?造成了多少損失?這些錢怎麼辦?幾萬的工人,上千的兄弟,全都喝西北風嗎?”

  王言擺了擺手:“行了,我能有什麼面子?出了什麼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手下出了紅黨,還能不讓查?趕緊的,你們兩個配合汪處長的人調查,把黎兆年的情況都說清楚,然後趕緊走人,回去安定人心才是正題。有什麼說什麼,我在外面等你們。哦,對了。”

  看向身邊的汪曼春,他說道:“正好我都來了,那個閆正才我也認識,能不能去看看?”

  “當然,你要是不解氣,也能親自動刑出出氣。”

  “那還是算了,這七十六號也跟篩子似的,我可沒膽子給紅黨上刑。這要是傳了出去,回頭人家來找我怎麼辦?”

  汪曼春哼了一聲,白了王言一眼,沒搭理他,交代著手下領著王言還有好奇的齊四去七十六號內部關押抗日人員的監獄。

  這監獄是地上三層,地下一層。而在最下方的一層,向上能夠望到高層,是貫通的。但即便如此,這裡面也不是那麼好,整個的充斥著一股潮溼難聞的氣味。外面下著大雪,監獄中的溫度也沒多高,被關押的人們穿著十分單薄,都凍的瑟縮著打擺子。

  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王言在最下層的一間監室中,見到了穿著大衣,被打的鼻青臉腫,露在外的手腳上纏著紗布,大衣的衣領處,脖頸上的新鮮的傷痕翻著肉露出來,一看就是被打慘了。

  有對比才有傷害,夏昌國要是能做到閆正才這般,那也不會死,這時候說不得活的還算滋潤。當然,那是在不與紅黨為難的情況下。

  見到王言面無表情的揹著手,站在鐵欄外,閆正才撕哈的掙扎著起身,嘴角扯出一個弧度,露出難看的笑容,沙著嗓子說道:“言哥,對不住了,給您添麻煩了。”

  “這麻煩是我早都想到的,只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你們紅黨對我手下滲透的這麼厲害,你和黎兆年這樣的高層竟然都是紅黨成員。多湖塗啊?在我手下老老實實的做事,每個月的薪水、福利都不少,何苦摻合那麼多的事兒呢。”

  “以後摻合不了了,我現在也成叛徒了。”閆正才苦笑著搖頭:“言哥,黎兆年那邊有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