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六六一章 不對勁

  王言對著窗外的方向努了努嘴:“下大雨了。”

  “又下雨,上海就這點不好,總是下雨,潮溼陰冷很不舒服,最易生病,我都不知道那些沒有家的乞丐是怎麼活過來的。”

  正起身穿衣服的王言笑道:“是不是最近學社聚會參加的多了?憐惜無家可歸的乞丐,惦記人家是怎麼活過來的,這可不是你們的作風。”

  “你不是也覺得紅黨以後能壯大嗎?我跟你學習左右逢源,先建立聯繫,以後留個退路,不行啊?”於曼麗打著哈欠,又是一個大懶腰,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這話跟我說說就得了,可別在王天風那說,他真能斃了你。雖然你接近我是帶著目的的,但我最是憐香惜玉,要這麼輕易送了性命,忒不值了些。你要真被赤化了,有心投共,就長個心眼。”

  王言繫好襯衫的扣子,走到窗邊打開窗簾,看著外面的大雨:“我身邊的安逸,上海灘的繁華,讓你失去了作為一名特工該有的警惕。要小心了,都是過眼雲煙,莫被浮華迷了眼。”

  見他揹著手,身姿挺拔的看著大雨,說話的裝逼樣子,於曼麗翻了個白眼,一個仰臥起了身,也不管被子滑落暴露的春光:“多謝您好言提醒,不過我還用不著您王大探長操心。走吧,好幾天沒去好再來了,咱們去那吃吧。哦對了,今天下大雨,得麻煩你給我送回去了。”

  王言含笑點頭,熘熘達達的去洗漱。

  不管是汪曼春還是於曼麗,甚至是先前戴雨農奪他的權,他之前都報備過的。他是獨自執行任務,所以彙報的時候就要詳實一些,用以確認他沒有變節,或者是變節的傾向。作為上海灘的名流大亨,尤其還是青幫的選手,跟蘇區有很大的生意往來,他的信息會有上海地下黨的人蒐集,都是要互相印證的上才行。

  汪曼春是不行了,但於曼麗本身就悲慘,還是國文教師這麼一個工作,被有心接觸、發展,她頂不住的。人民當家做主啊……

  這一天,王言沒幹什麼正事兒,他也沒有什麼正事兒,就是坐著車,到倉庫看看,再到工廠看看,這才開張沒多長時間,檢查檢查施工的質量,看看廠房有沒有漏水之類的。至於業績這方面,他基本問兩句也就有數了。銀行那邊的工作穩步擴張,青聯之內他也插不上手,暗中偷家的行動正在進行,一切都很好。

  他就是在這一趟趟的往來中,看著窗外雨中的上海灘,思索著宋希文的事,想著宋希文到底在哪裡。

  人還活著是一定的,因為汪曼春的性致做不了假,就是不知道人在哪裡。

  這一次日特要大做文章是一定的,打擊上海地下黨組織,抓住裴旻,都在日本人的計劃中。宋希文重傷,現在已經是第五天,昨夜的行動日本人肯定已經知道了,向他們說明了紅黨已經察覺到了宋希文出事兒了,一定會開始佈置所有與宋希文有關的人、站點、機構全部轉移、調動,進行一番巨大的調整。

  如果三天之內,宋希文不開口,日本人還是不暴露宋希文的有關消息,那麼他們宋希文將失去絕大多數的價值。唯一能吐露的,也就只有上海地下黨組織的架構,人員組成,以及蘇區的一些情況,或者是與他相識的,他又知道的其他敵後同志的情況,對於上海的局面基本沒什麼大幫助。

  所以這兩天日本人一定會有動作,而不應該只是先前從陸軍醫院,轉到南華醫院這樣的佈置。

  等待,是最煎熬的,尤其是這種分秒必爭的隱蔽戰線的鬥爭。

  王言感覺還好,儘管面對的是未知的危險。

  夜幕又一次降臨,下了一整天的大雨已經轉了小雨,因為天色昏暗天氣溼冷使人不舒服,齊四早早的練了一通拳,力竭睡下。老兩口睡的就更早了,八點多的時候就已經躺下。

  待到近十點,王言又一次的潛出王公館,去換裝易容取了車,在存放汽油的地方給車加了油,拿著骨灰都沒剩下的特高課特務的證件,進入虹口,光明正大的到了狄斯威路的公寓樓下,蹬蹬蹬的上了樓。

  這裡已經準備好了陸軍醫院以及南華醫院通行的證件,醫生的白大褂,還有兩個醫院不同的醫生的信息。

  南華醫院的醫生,名字叫做小澤良雄。戴著黑框眼鏡,雙目並沒那麼精神,一看就是平日裡的小透明,職場上受欺負的選手。是住院部的,平日裡沒少值夜班。

  此外,還有一份南華醫院的醫生名單的照片,比較詳細,一看就是摸到了檔桉室弄出來的。他大致翻看了一遍,做到心中有數。而後便開始拿著化妝的東西,照著小澤梁雄的樣子化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收起東西,拿起上海黨組織本就準備好的黑框眼鏡戴上,照了照鏡子,很好,不像……

  不過若是不注意,第一眼看去,還是很像的。因為一些臉上的特徵,以及王言這個專業演員裝出來的受欺負的樣子。

  只要第一眼過去了,第二眼的時候,他就可以保證是揹著光線的,看不清臉,這就做到了以假亂真。他現在的易容,經過這短短時間的摸索,已經達到了二級水平,很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