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六一三章 搜查監聽

  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他們在這裡既是給法國賺錢,也是給自己賺錢。只要滿足了這兩點,還能有什麼秘密呢?

  法國人跟日本人的矛盾,在於法屬的印度支那,也就是後來的越南、老撾、柬埔寨包括在清朝割出去的廣州灣地區。這是法國在遠東地區最大的殖民地,相比起來,在中國的那些租界不值一提,收益上也更是不如。同樣的,英國的殖民地也在南洋,美國的利益也在南洋。

  日本人同英美法三國的博弈,博的從來不是區區上海一地。

  而人的自私屬性決定了,上海的法國人,印度支那的法國人,法國本土的法國人,是三夥人,大的共同利益之下,有各自小的利益團體……

  不過那些事跟王言的關係不大,他只搞明白上海的情況就夠用。在給幾個法國人送了不同數目的錢,說了日本人的意思後,他去到了陳江流那裡。

  作為探長,自然沒有人會去查陳江流的全勤,只要保證法國人找他、手下有要事找他的時候能夠找得到,那就沒人管他。

  不過或許是因為要離開了,以往基本都不在捕房坐班的陳江流這兩天一直都是早早的過來,最晚走人。

  看到王言開門進來,已經在昨天收到金條的他開心大笑:“阿言吶,你不怪我吧?”

  “探長說的哪裡話,五十根金條而已,權當給您去港島出個路費。就是您不說,憑著這些年您對我的關照,那也是要雙手奉上的。”

  “是我老了,眼皮子淺嘍。”陳江流搖頭嘆氣,抽了口雪茄,吐著煙問道:“怎麼樣,都安排妥當了吧?”

  “能有什麼問題?”王言自信反問,並悠閒的掏出老刀點上。

  陳江流愣了一下,點頭笑道:“是啊,能有什麼問題?我這個位置非你莫屬。其實說心裡話,阿言,我清楚你早都能拿下我,你自己坐上來,為什麼甘願這麼多年屈居在我手下做隊長?”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可沒聽說過有二十幾歲的華捕探長。這些年我跟著洋人一起做生意已經出盡了風頭,名利都不差,沒有必要背上一個不好的名聲,還要扯進各個勢力之中,實在犯不上。”

  “你現在不是已經扯進來了?”

  “是啊,還是您老清醒,捨得抽身而退。”

  “我就是老了,要是我跟你一樣年歲,什麼事不敢幹?現在是日本人逼我,國民黨恐嚇我,紅黨更狠,不聲不響的就要人命,在幫中的威信也是大不如前,這樣的情況,你說我不趕緊走人,過幾年安生日子,還等什麼?”

  所以他確實是拒絕了日本人,但其實是沒的選,因為他同意了是必定得死,不同意但退位,讓同意的人上來,他還能活著。

  但他高估了日本人的心胸,也高估了王言的容人之量,日本人不弄死他,王言也得派人動手。都是壞事做盡的人,沒用了就該死。

  “您做的對,畢竟還有一大家子人呢。不像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偏還是個貪心的,不捨得放棄大好局面。”王言點頭,不經意的問道:“探長,昨天早上您說問我們三個對日本人是什麼看法,我想就是有感而發吧?”

  陳江流無奈的一聲長嘆:“日本人勢大,中國恐難長久啊……真有那麼一天,你我之輩,全都是亡國奴……”

  人就是這麼複雜,在人生的不同時期遇上同樣的事,會做出不同的選擇。陳江流現在說著憂國憂民的話,可在方才,他才說的跟王言一樣歲數什麼事都敢幹。

  不過王言相信這個老東西現在是真心的,他搖了搖頭:“算了,算了,時局如此,都是身不由己,不說這些了。探長,什麼時候啟程去香港?我去送送您。”

  陳江流收拾情緒,夾著雪茄虛指王言,笑道:“我看你是想上位了吧,快了,買的下週的機票。”

  “探長小看王言了,以前都沒急著上位,還能差這幾天?真的就是想送送您。不管怎麼說,我都在您手下幹了這麼多年,您還是跟我老頭子一個輩分的幫中前輩,於情於理我都該送送您。”

  陳江流這個老東西多少有些感動了,王言是個可靠的人吶……

  經歷了治安良好,無事發生的一天,在吃過了一頓鋪張的晚飯之後,王言開車回到了鉅鹿路的家中。

  他自己開著大門,將車開進院子裡,心裡卻是盤算著是不是要找個門房管家,再找個司機什麼的。畢竟他要做探長,地位躍升,再算上他的生意,現在這樣就顯得有些寒酸,很沒牌面。甚至他現在已經初步的,有資格弄個莊園,取名叫‘王公館’了……

  正在他想著這些的時候,大門被他拉開,看著院子內的環境,他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收拾的比往常更乾淨些。

  這裡的活只有李阿姨自己做,充其量就是偶爾的時候,正好趕上晚間的時候她男人拉黃包車到這邊,才會順路找上門來,幫著收拾一下,然後拉著李阿姨開開心心的回家吃飯。

  而收拾院子是個大活,李阿姨那老胳膊老腿是坐不動的,便是算上她男人一起,也不會做的那麼好。再說王言從來沒有給李阿姨下強制性任務,都是隨緣的,屋子裡收拾的乾淨整潔就好,李阿姨也樂得清閒,是從來不會做這麼多的。

  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王言開車進了院子,而後關好大門,打開房門進了屋。

  不出意外的,屋子裡的環境同樣很乾淨,不過這個不出奇,因為李阿姨手腳麻利,一直很乾淨。

  王言沒有著急的四處走動查看,而是悠閒的哼哼的小調,倒了一杯尚還溫和的白開水,這才慢悠悠的上樓,在房門的夾角處,看著不起眼的仍舊存在的膠條,又推開門看著合葉處,沒有看到應該存在的一段很小很小的黑色線頭,他搖頭一笑,隨即大踏步的進了臥室。

  換好一身睡袍,王言擺弄著燒了洗澡水,而後上到三樓的書房,走到最右排的書櫃那裡,打開書櫃抱著肩膀看著細微的變化,最終嘆了口氣,伸手進去扣動機關,書櫃的半邊彈出來,入目的全部都是金條以及美刀,還有幾張房契,幾把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