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四三三章 去信宋江

  王言看著手中的信件,搖頭一笑,隨手攬著三娘回房去:“無礙,我聞那宋江於梁山豎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又聞他乃心有抱負之輩,常言佞臣當道,禍亂朝綱,誓要除奸佞匡社稷。我料宋江意圖壯大梁山,引起朝堂重視,而後招安為官。你家官人的名頭,你還不知?那宋江既為招安,安敢對我王某的丈人出手?”

  宋江上山那天,就是打定主意要招安。他裝瘋賣傻吃大糞,沒混過潯陽江頭題反詩的罪,造反不赦。胸有萬千抱負無處施展,那就只能上山,要展示出自己的價值,讓朝堂上看到他這鄆城小吏的能耐,藉此光宗耀祖,實現抱負。所以他招降官方將士,都是曉以大義,言說以後更好的報效朝廷。

  其實若一開始他就想要造反,以梁山為中心輻射開來,佔領山東,徐徐圖之,也不是沒機會。畢竟真說起來,梁山上的人也還算夠用。劉邦的班底是沛縣,朱元璋的班底是濠州,是淮西。身邊的能人從來不少,只是沒有施展機會罷了。

  不過後來就不行了,一方面他們內部好幾個山頭,又是官方降將,又是二龍山一系的,還有晁蓋的那幾個好兄弟也是一直離心離德。另一方面也是他們打來打去,沒有經營地盤,就靠搶掠維繫,敗了梁山於周邊洲縣的人緣。至於什麼李逵坐堂壽張縣衙,後來宋江要砍了李逵,結果壽張百姓上山求情,這個事兒沒什麼代表性。

  這並不足以說明梁山有民心,也不能說明李逵真英雄。反而能說明的是,宋朝文臣武將真不是東西,是那些百姓害怕被安上一個通梁山賊寇的名頭,全給砍了腦袋充功。因為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想著,沒事兒跑土匪窩子去搞什麼感謝。

  所以宋江到了後來,不招安也不行了,儘管那些人嚷嚷著反了,也沒什麼用,沒有客觀條件。畢竟沒有基本盤,他們堅持不了多久。就算能打,但終究不可能一直打下去,他們打不起,禁不住消耗。而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成了禍患,不投降,就是西軍開過來,弄死他們,沒的選。

  這是從頭開始,路線就錯了。

  當然,這終究是第三視角看問題,他不是宋江,他是王言。

  說回到現在,既然宋江想要招安,那王言這個皇帝近臣的老丈人,給宋江八個膽子,他也不敢動,因為他怕斷了後路。莫說宋江,現在他王某人的貨,只要打著旗號,可著整個大宋隨便走,沒人敢劫。報復力度太大,那是不弄死不罷休。而且他的貨獨此一家,比較好追查,一抓就是一串,全乾活呢,求死不能。

  “官人,不能冒險啊。妾身就只有老父親,還有我那哥哥兩個親人了。要是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可如何是好啊?”

  不比金蓮總是自稱奴家,三孃的自稱就是妾身。相比起來,還是奴家更風騷一些。這三娘不比金蓮身子軟,苦慘求情都硬邦邦。

  他沉吟道:“這樣,我寫一封信給那宋江,讓他不要對扈家動手。另外為了避免意外,我派人去你家中,接你爹和你大哥來這邊小住一些時日。一個祝家而已,滅了就滅了,自有朝廷追繳。若梁山不知足,動了扈家,哪怕是一根花花草草,我立馬調兵滅了他們,你覺得如何?”

  調兵當然只是一個說法,畢竟他有官無職沒差遣,只空名頭哪裡調得兵。不過他可以寫信給禁軍廂都指揮使,可以給梁山四周的知府去信,各地開始剿匪,即便沒有朝廷調令,那也是兵圍梁山。八百里水泊確是福地,但也是限制。一群不事生產的草寇,只圍而不打,便不攻自破。

  “謝謝官人。”

  王言瞥了她一眼,笑呵呵的沒再言語。他知道,三娘是想要他直接弄死梁山,或者是給扈家旁系提供一些保護,但是她不敢開口繼續要求。

  不開口是對的,因為自從攀上了他王大官人,扈太公、扈成兩個直系倒是沒事兒,反而更加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怕行差踏錯惹上麻煩。但是扈家旁系就不行了,飄的厲害。都他媽的扛著他的名頭跑汴京裝逼去了,汴京都敢如此,更不要說在地方上了。要不是這扈三娘哭求,就不是打斷一條腿的事兒了。

  回到房裡寫了信,有護院頭領嶽海川親自帶人快馬出發……

  嶽海川這些年一直安心習武,帶出了一批又一批的護院。他的武功當然不是最高,但他的地位就是在那裡,這些年的髒事沒少做,也是少數知道一些大官人佈局的核心成員。老婆孩子都在王家莊,生活富足,啥也不缺,衷心耿耿。

  所謂居移氣、養移體,雖然嶽海川的外表還是從前那般五大三粗,但長久以來的地位,加上大官人一向霸道的影響,以及大官人三令五申強調的加強文化學習,他外顯出來的強烈自信渲染的整個人都不同,不復曾經的粗胚糙漢。

  在祝家莊外梁山人馬駐紮的營帳中,他拱了拱手,自懷中取出大官人手書的親筆信,雙手敬上,敬的當然不是宋江這個強盜頭子,只因這信是大官人寫的。

  “宋頭領,我家二娘子聞聽諸位欲攻祝家莊,心憂孃家安危,此乃我家將軍親筆手書,還請宋頭領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