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三六五章 大遊行

  雖然那個探長是華人,但也是警隊的一份子。他去尋找案件的嫌疑人,是正當行使職權。但是那個上尉做了什麼?他打傷了警隊的探長,甚至還開了槍。長官都是這樣,那現在的士兵有多肆無忌憚?先生,這個問題,需要我們正視一下了。”

  柏立基點了點頭,他聽明白了。麥士維的意思就是給王言一個面子,把那兩個兇手,還有那個囂張的上尉給辦了。

  警隊同軍方是有矛盾的,畢竟這些年下來,犯的那些事兒可都積壓著呢。看起來,更像是警隊給軍方擦屁股。而且水警同海軍之間,也是有些小摩擦。要說沒有意見,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都是同胞,他當然知道他們都是什麼操行。這是殖民地,現在是要說什麼人權,還要考慮北方的情況,但實際上在他們的眼裡,這裡的人們不過是一群附庸而已。既是附庸,又有什麼資格跟他們講條件,要說法?

  就像麥士維說的,以前也發生過類似事件,或許沒有這一次的畜生,但總是違法犯罪的。不都沒什麼大不了嗎?不都壓下來了麼?或許有的影響十分不好,也不過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而已。那為什麼這一次,就要正視一下了?

  這一切,只因提出問題的人是王言。

  由此可見,麥士維對王言忌憚到什麼地步。想了想,他直接下令,召集高層以及駐港三軍司令過來開會,要討論討論,看看到底怎麼處理。

  港督,立法、行政一把抓,權力極大。如果出了問題,他背鍋是一定的。但他剛上任,一切都在摸索中,充分考慮下屬的意見,是他應該做的。

  這幫人開會也不可能開出什麼花來,無非就是三個觀點。

  一是堅決不妥協。王言算什麼東西?跟他們要什麼說法?什麼時候輪到港島的華人騎到他們的頭上了?是誰給他的膽量,讓他敢命令探長去軍營外要人?三軍司令就是這種觀點。

  二是給王言一個面子。考慮到王言本身的影響力,考慮到確實是他們的士兵犯錯,應該相應懲處。同時還要三軍司令肅正軍紀,約束士兵。

  三是騎牆派。表示象徵性的給那兩名犯錯的士兵一些懲處,那名動手的上尉作出嚴重的檢討,再給受害者賠點兒錢。就像以前一樣,應付應付就得了。

  但作為當事人的軍方不軟,其他兩派說什麼也是白費。所以你來我往的,半天也沒個結果。

  就在這些人爭論的時候,一個在港島來說僅是中流的報社,緊急刊了一版報紙出來,並在晚飯之前,很不符合其本身能力的,印製、派送到所有訂閱的人的家中。

  頭版頭條,碩大的字體寫著‘駐軍上尉毆打華人探長,致其傷重住院’。下邊是兩張照片,一張是洋鬼子踹人,一張是洋鬼子掏槍。跟著是洋洋灑灑幾千言,詳細寫了整個事件的過程。事情的起因倒是沒說,因為他們‘不知道’,還要後續跟蹤報道。不過卻也指出了,可能是因為一起港島駐軍犯罪的案件。

  本來人們看到探長被打也沒什麼,雖然現在華人警員的風評好了很多,但是以前的惡劣印象在那的。風評好了,並不代表其他。

  形象、信譽,敗壞起來很容易,但想要在樹立起來,那可就難了。王言一直在做的,就是樹立起華人警員的好形象,構築警民一家親的和諧安定城市。

  不過當人們看到後面的記者猜測,雖然嘴上罵著二傻子,但是對那個被打到醫院去的探長不由還是有幾分敬佩,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的華人了,更何況還是一個華探長。

  港島人口不足三百萬,駐軍不到兩萬人,人口分佈又較為集中,這麼多年過來,誰又沒有聽朋友、同事、親戚等等說起過那些慘事呢。

  報紙的事港府當然也知道了,不過他們還是沒有決定到底應該怎麼辦,三軍司令嘴硬,就是不服軟。他真不低頭,別人拿他也沒什麼辦法,即使柏立基也不好使。

  尤其那個照片一看就是有預謀的拍出來的,很明顯就是王言刻意針對,他們不想服軟,或者說,是反感王言這樣逼迫他們。

  即使柏立基也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現在對王言的感官並不好。畢竟他才剛上任,這就找麻煩逼迫他,能好就怪了。而且他不覺得王言會有什麼大動作,畢竟從出道至今,王言一直中規中矩,是個善於利用規則,同時也非常遵守規則的人。

  麥士維、威廉以及其他知道這事兒的人都給他打來電話,希望他等待上層處理結果,不要過激的作出一些不被原諒的事。

  這就有點兒看不起王言了,他害怕不被原諒麼?

  所以第二天的晨報,好幾家大報社以及不少的中小報社全部轉載了昨天那家報社的新聞,同時還附上了經過一夜時間辛苦打探出來的事情經過,十四歲小女孩,是加粗加大的。明晃晃的,將那兩個洋鬼子做的事公諸於眾。

  輿情的威力是恐怖的,雖然還沒有徹底的爆發出來,但是個人都該知道,現在的華人,尤其是這些年受過迫害的那些華人,是有多麼的憤怒。

  王言收到消息,已經有人在串聯組織那些受害者,準備遊行。

  也是這個時候,港府才真的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等到輿情徹底的發酵,等到有人振臂高呼,再加上王言背後暗戳戳的行動,這會是一次比上次的大暴動還要大的遊行活動,一個處理不好,那就是遊行變暴動,絕對的世紀大丑聞。

  九龍塘,私建的涼亭下,看著對面坐著的麥士維,王言淡淡的說道:“處長,我已經說過了,這不是我做的,我也沒有能力阻止。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們確實曾經遭受過迫害,而兇手仍然逍遙法外,或許他們現在正喝著酒,或許他們正聽著音樂,也或許他們正在打牌,正在泡美麗的愛爾蘭姑娘。這並不公平,不是嗎?現在有了一個引子,他們自發的團結在一起,為自己伸張正義,你覺得我可以阻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