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二一九章 王秀玉改命


                 冬天已經到來,春天就不晚了。轉眼,到了萬物生髮的初春三月,心隨風而盪漾。

  王言覺得他的那個本家王秀玉挺可惜的,儘管劇中秋水那個嗶嗶賴賴的旁白,說了王秀玉以後備考一年,做了華東地區醫療器械經銷商,跟滬市找了個軍官。還說什麼年輕恢復快,身體上和心裡的傷口再深,也很快就能癒合。還什麼後來遇見,王秀玉說軍營中是她最幸福的時刻,奠定了以後的人生道路和基本方向。

  這些話純純就是放屁,似乎看起來王秀玉的生活很好,但怎麼就能癒合?那麼大個疤,終究不會消失。也虧著王秀玉不是個記大仇的,當然或許也是能量不夠,但不論怎麼說都是記一輩子的。

  至於那個‘最幸福’,王言以為那就是‘恨’,是無數次堅持不下去時,支撐、鼓舞自己的力量。就是要成功,就是要比那些當初羞辱她的人好。

  要不怎麼有感謝經歷呢?對於一部分人來說,他們感謝的絕對不是曾經那些人、事,帶給自己什麼哲學意義上的人生啟發,就是純粹的感謝那些逼人、逼事兒對自己的傷害,讓自己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那麼堅強,可以對自己那麼狠。

  也知道了,原來真的有人可以沒有負擔的傷害他人,一句笑呵呵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還必須原諒,不原諒就是你的毛病。

  王言已經儘量的約束楊玥了,但人家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又不是任他擺佈的人偶。除了對王秀玉的態度之外,楊玥沒事兒老裝病往醫務室跑的事兒王言也說過幾嘴,同時還跟戴秉忠那行了方便,就是為了避免兩人的衝突導致王秀玉遭災。

  效果是有的,也就是楊玥去的次數少了,但該去還是去的。只不過這種程度,在加上王言的面子,戴秉忠那也確實是沒有找麻煩。以致後來扔楊玥背單詞的紙條,罰跑圈什麼的。其實原本劇中楊玥跟那仗著人家聽不懂英語,罵‘謝特’,透露出來的那種優越,就他媽挺過分,這次算是沒有了。

  只不過就算沒有了楊玥,王秀玉的狀態也不是太好。畢竟楊玥事件是激化矛盾的一點而已,問題的關鍵在於從開學到現在,半年多的時間中,一幫子女生方方面面對王秀玉的打擊。

  無論是家庭、樣貌、個人才藝、見識、甚至是她最驕傲的學習,都被打擊的體無完膚。她又總是鬧出一些小笑話,供人取樂。還是從小的第一,是個要強的。家庭條件以及其他的什麼也就算了,那不是她可以靠努力能彌補的。但學習這一塊,她不服。

  反正王言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王秀玉臉上看到笑臉了。

  壓的久了,被排擠的久了,王秀玉覺著沒有愛了,反正其他十一個女生也不帶她玩,有她沒她一樣。她又差了那麼多,到底還是跟原本那般自己一個人在寢室不去訓練。

  戴秉忠關心老鄉,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寬容了一些,開導、給她帶飯什麼的。也是這樣,王秀玉感受到了唯一溫暖,心中的萌芽發育生長。同時,戴秉忠的區別對待,也導致了幾個碎嘴子老孃們非議,又更加重了王秀玉在女生群體中的不被歡迎。

  過程中王秀玉的刺繡內褲仍然是受到了一幫人的嘲笑,還他媽什麼奶奶傳下來的,對其‘褲頭’的說法,更是笑彎了腰。

  蕭紅、趙英男確實是出於好心的去安慰,但她們的安慰都是建立在自己的立場上說出的話。沒有人去換位思考,即使換位思考,對於一幫沒有經歷的人來說,也無法做到設身處地。說什麼心胸開闊,說什麼沒有惡意,說什麼開玩笑,說什麼都是她想多了,越說王秀玉聽的越難受。

  媽的,被人家嘲笑,反過來還是她自己的問題?哪兒他媽有這樣的道理?她是真破防了……

  但好在戴秉忠及時送溫暖,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在一定程度上轉移了矛盾,確實緩解了其內心的壓力。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戴秉忠在王秀玉的心中愈發的高大起來。

  然後不出所料的,在一天晚自習過後,蕭紅遇到了著急忙慌奔跑的王秀玉,攔住之後問道:“你這是要幹啥去啊?我攔都攔不住?”

  王秀玉對蕭紅的感覺不錯,至少比另外十個人要好,而且蕭紅知道她喜歡戴秉忠。她高興的看著蕭紅:“小紅,我決定了!”

  這話多少的有些沒頭沒腦,蕭紅好奇:“你決定啥了?”

  “我要去行動。”

  “行什麼動啊?”

  王秀玉雙手攥著信封,那裡面是她字斟句酌,想了許多日夜才完成的情書:“從今天開始,你們誰也別說我是村兒裡沒開竅的傻丫頭。我不像你,磨磨唧唧的,不敢跟自己喜歡的人表白。”

  她是把這件事當作了翻身的希望,儘管不能與人言,但她自己知道,那是心裡上的成就。她知道自己比其他的所有女生都強,都要勇敢,足夠。

  蕭紅明白怎麼事兒,不說別的,戴秉忠比王秀玉大了那麼多,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士兵。怎麼說王秀玉也是仁和醫學院,這麼一個全國最高醫科學府的一員,未來前途不說遠大,一定是不差的,她覺著戴秉忠並非良人。

  趕緊的阻止道:“我覺得不行,我覺得你簡直是瘋了你,真的不能去。小玉,我覺得這件事特別欠妥,要不然你再好好想一想?”

  王秀玉搖頭,有些緊張,有些語無倫次:“不是,你別勸我。我本來就是個沒主見的人,耳根子軟,不經勸,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的。小紅,你要真當我是朋友,你就別攔著我啊。”

  都這麼說了,蕭紅還能說啥了,人家有手有腳的,攔住了這次,也攔不住下次。只能是愣愣的看著王秀玉噔噔噔的跑遠,儘管她不覺著會有好結果……

  王秀玉呼哧帶喘的跑到教官寢室樓,到了戴秉忠寢室的門口,愣愣的看著戴秉忠。

  “王秀玉?”戴秉忠驚訝於這姑娘這麼晚過來找自己,不過也沒說什麼,招呼道:“進來啊?”

  王秀玉在門口平復了一下呼吸,緊張的攥著拳頭,一步,一步的,走到戴秉忠面前。

  見她看著自己也不說話,戴秉忠問道:“有什麼事嗎?”

  王秀玉在兜裡拿出信封,雙手有些顫抖的抓著信封舉在戴秉忠面前,因為用力過猛,那指節纂的發白……

  “這是什麼啊?”

  沒有說話,王秀玉只是向前遞了一下信封。

  “給我的嗎?”見王秀玉點頭不語,戴秉忠瞪眼追問:“這寫的什麼啊?”

  王秀玉是有滿腔的話想說的,但當真正的面對面,看到戴秉忠那一雙滿是探究的眼,她發現自己根本開不了口。囁嚅了半天,扔下一句‘你看看吧’,把捏的褶皺的信封放在桌子上,還下意識的捋了一下子,隨後看了戴秉忠一眼轉頭就跑。

  戴秉忠起身喊了一嗓子,沒能喊住,無奈的搖了搖頭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信封。

  正好孫建軍看著王秀玉跑遠,走了進來:“什麼東西啊,老戴?”

  “信吧……”

  “家裡寄來的?”

  “是吧……”

  “是吧?”看他這吞吞吐吐的,聯想到剛才匆忙跑走的王秀玉,看著戴秉忠:“是女生給你寫的信吧,趕緊拆開來看看呀,愣著幹什麼?”

  戴秉忠已經有些不好的感覺了:“不用了,這事兒你別管,我自己來吧……”

  “還不讓我看了是吧?好,那你就自己好好享受吧。”孫建軍笑呵呵說了一句,隨即正色道:“老戴,我可提醒你,咱們現在是教官,又受過處分。你要是再犯什麼紀律上的問題,別說我不幫你啊。”

  戴秉忠心不在焉看了孫建軍一眼,隨即拆開信封,拿出信看了起來。映入眼簾的,就是工整娟秀的筆記。細看其上的內容,戴秉忠一下瞪圓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