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一九七章 朱由檢的靈光一閃

  能不死,誰又想死呢?更何況一生富貴以及的魏忠賢。哪怕他六十了,這會兒算是高壽了。但富貴了一輩子,總也不想就這麼沒了。

  萬一王言誆他呢,拿了銀子不認賬,轉頭就把他宰了,那他找誰說理去?閻王爺也不認他啊。

  魏忠賢死硬著不鬆口,王言也沒有辦法,他又不會搜魂啥的,對這老王八上刑也有點兒犯不上,都不說人家怕不怕的問題,萬一沒整好半道死了咋整。

  而且這筆銀子,有固然好,能加快發展。沒有,那玩意兒他也強求不來,按部就班慢慢來唄。再說這魏忠賢就在這也跑不了,早晚的事兒,來日方長嘛。

  “行,不想說那就不說,那麼多銀子總不能真個陪你入了土吧。你享受著,我就告辭了,想通了差人告訴孫富貴就好。走了……”

  “魏廷啊,快代我送送。”

  王言看了眼邊上一臉不忿的魏廷,擺手道:“免了。”

  說完,帶著孫富貴等一票人出門而去。

  魏忠賢呵呵一笑,調整了一下姿勢,重新躺好。微眯著眼,沐浴著陽光,不大一會兒打起了呼……

  翌日,寧遠。

  王言一大早帶著一票小弟壓著裝有三千人頭的車隊過來跟滿桂彙報工作。他本意是想弄兩千就算了,只是殺都殺了,這玩意兒也沒有攢那一說,索性就都帶過來了。

  一整就是上千顆人頭,滿桂都習慣了,大致的看了一眼有個數之後,和王言回到了書房中議事。

  看到上茶的小丫鬟懂事兒的關門,滿桂放下茶盞:“最近朝中的事你知道嗎?”

  “大人是說魏忠賢倒臺的事?”

  “不止。”滿桂搖頭道:“你這兩個多月一直在外帶兵打仗,不知道也正常。這短短的兩個月,朝堂上真是換了天地啊。閹黨倒臺,許多人受牽連下臺,補上去的可都是東林黨的人,現在又是東林主政當國嘍……”

  這就是朱由檢的毛病了,雖然已經十七了在這個年代確實是早就立事了,但到底是太年輕,太天真,單憑好惡做事,太過一廂情願。

  魏忠賢不是東西,閹黨禍亂朝綱,都沒毛病。但不能一竿子全打死,閹黨裡也不全是沒有用的人。畢竟魏忠賢勢大,不投他門下不僅混不下去,還有生命危險。不得不委身於閹黨的,並且有能力的也是大有人在。

  而東林黨有孫承宗、孫傳庭、盧象升等為國為民的人,也有李自成破京城時隨朱由檢殉國的一票有氣節、有血性的文官。但士紳保護傘,賣國求榮的也是大有人在。

  這玩意兒得辨證的看,不能以純粹的好壞來區分。

  就好像王言面前的滿桂,撈銀子、吃空餉、收遼東精銳做私兵,那是樣樣沒少幹,但到底不也是為大明盡了衷嘛。一面破壞,損公肥私,一面又視性命不顧,衛漢家河山。人多複雜啊,一個善惡好壞就概括了?開玩笑一樣。

  還有一個朱由檢廢廠衛的問題,就是他不廢廠衛,魏忠賢一倒,他打擊閹黨餘孽,也把廠衛中的大數精銳都帶走了。歷史上朱由檢弄下去二百多人,這是有名有姓值得被記錄在案的,那幕後的人可多了去了。

  所以這次魏忠賢的風波過去,廠衛不廢也廢了,戰鬥力下滑的厲害,比之前差太多。

  瞎尋思一陣,王言道:“大人,東林當國對我們有什麼影響?”

  “影響大著呢。”滿桂搖頭道:“遠的不說,就咱遼東那些屬東林的文官,以前一個個的都夾著尾巴做人,最近可不得了了。還有啊,前兒我去拜見督師大人,他說新帝有意平遼,朝堂上有聲音說要起復袁崇煥經略遼東。袁崇煥若是上位,你想想對我們有沒有影響。”

  “那王督師就眼看著袁崇煥搶他的飯碗?一點兒動作都沒有?”

  “懸啊。”滿桂嘆道:“之前袁崇煥擠兌我,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會兒王督師就保我,結果呢?咱不還是駐守山海關了麼。就是王督師用心經營,又哪裡比得過袁崇煥啊。”

  “大人不必如此,我覺得這件事怎麼樣還不一定呢。”王言道:“你想啊,大人。現在魏忠賢剛倒,朝中權力交接就要一段時間。古語說了,攘外必先安內,平遼多半也只是喊喊口號罷了,一時半會兒的肯定到不了我們這裡。”

  “王督師只要不犯錯,朝廷沒有理由換了他。只要我在前方頂住建奴,不打敗仗,短時間內肯定沒問題。長時間的話……”

  “大人,莫不是忘了錦州大捷時,朝堂上那些人的嘴臉了?本可一戰打出十年邊疆安定,為什麼生生停住了?還不是那些人要撈銀子嗎?若是真有人針對王督師……”

  “兵可在咱們手裡。在這遼東行走的商人,咱們全給抓了,貨全給扣了,再斷了山海關的路。那可都是銀子啊,你說他們著不著急?”

  “若是情況不妙,真的換了袁崇煥上位。咱們不聽他的令,他能怎麼辦?尚方寶劍砍頭?大人,還是那句話,兵在咱們手裡。這遼東十多萬大軍,難道就任人拿捏不成?到時候袁崇煥配合咱們倒還罷了,若是不配合,屬下第一個砍了他的狗頭。”

  “慢說,慢說。”前邊還好,有理有據。後邊那他媽說的是什麼虎狼之辭?滿桂稍顯驚慌,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四周:“你小子,那是造反啊,是要掉腦袋的。這話跟我說說也就是了,不要在外面胡說啊,聽見了嗎?”

  王言不在意的笑了笑:“聽見了,聽見了,這不也是急了嗎。若袁崇煥果真上位,拿著尚方寶劍要砍咱們,真就束手任他宰割?”

  “袁崇煥嗯……老成持重,不會做這麼不智的事出來的。”滿桂皺眉道:“再說還早著呢,你現在喊打喊殺的做什麼?”

  王言純真的呲著大白牙嘿嘿一笑,自顧喝茶。

  他說這個,當然不是開玩笑的。

  袁督師要真督上師了,敢跟他倆指手畫腳的,他還真就砍了袁崇煥,接著就他媽扯旗造反了。這個矛盾是沒有辦法調和的,是一步都不能退的。退,就是死。不退,還能折騰一下子。

  扇朱由檢嘴巴子遭記恨不提,都不說別的,在此大明佔優勢,皇太極不敢輕舉妄動之際。一旦袁崇煥上位,勢必會把他從錦州撤走,換上自己的親信。這是立功的最佳位置,不是傻子都得拿下。

  但錦州是他王將軍的大本營,他怎麼撤?他往哪兒撤?人家攜著大義,直接就拿捏他了。到時候他不是跟毛島主一樣,就是回首被袁崇煥在朱由檢那參他一本,左右都是個死。所以只有抗命一途,沒有別的路可走。

  而且他說這個也存了試探一下滿桂的意思,就是要看看滿桂到底怎麼想的。結果顯而易見,滿桂忠於大明,不忠大明的皇帝。也挺好的,在某些事上看的開嘛。

  滿桂喝了口茶,緩了緩劇烈跳動的小心臟:“建奴物資不夠,你這又折騰了兩個月,開春勢必南下劫掠。現在關鍵時刻可就指著你了,萬不能出差絲毫錯。若不然整個遼東上上下下,可全都沒好日子過。這眼看就過年了,再有幾個月就開春了,你那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王言搖頭道:“大人放心,屬下以項上人頭擔保,絕對不會有問題。”

  不是他不想要,關鍵他要的都是什麼鐵、銅這那的管控物資。滿桂總兵官的身份也白廢,走明面上的渠道很費勁,調配也調配不了多少,還得解釋用途啥的,不抵他自己在那些商人手裡買的省心。短期收購就夠用,長期他這附近就有礦,皇太極跟他的好兒郎們挖就完了。

  “行了,人頭我自會差人送去京城報捷。要是沒別的事兒你就回去吧,注意時刻關注建奴動向,千萬不能鬆懈。”

  “是,大人,屬下告退。”

  王言喝光了杯中的茶水,拱了拱手,出門帶上等候的手下小弟騎馬回了錦州。

  回到錦州城的將軍府,後宅中不用小丫鬟伺候,妙玄、妙彤兩姐妹上前幫著託了外袍,換上一身居家的薄衫。

  他這將軍府經過一番改造,燒的不再是火炕,而是地暖。魏忠賢都享受到落地窗了,就更別提他王某人了。裝窗戶的南面向陽的牆全砸了,都裝上了大塊的雙層透明玻璃,既保溫,又好看。而且他這後院,就他一個男人。除了他的女人,就是一票還沒張開的小丫頭,也不怕什麼這那的,舒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