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馬 作品

第 90 章 聞秘書(六)





聞繁摳緊辦公桌邊沿,控制不住的朝後傾倒,紹熠隨察覺到,拉住了他的手,然後握進了掌心裡。




寬大的手掌覆上來,很溫暖。




而後男人便摟著他,將他抱上了辦公桌,實在很及時,因為聞繁有些腿軟,險些站不住了。




呼吸炙熱滾燙,糾纏在一起,鼻腔充斥著屬於彼此的氣味。




聞繁腦袋又開始發懵了。




二十分鐘後,三十八樓一群人處理完手頭工作,又開始第二輪的八卦。




“繁哥怎麼還不下來?紹總訓人訓這麼久嗎?”




“以前從來沒有這麼久過,不會真的……”




“我去人事那邊打聽過了,沒動靜啊。”




“我覺得還不如直接問繁哥,聞繁是離紹總最近的人,不可能感覺不出來紹總的意思。”




幾個人正聊著,三十八樓電梯就叮的一聲,梯門開合,青年走了出來,見他們在看,匆匆打了個招呼就進了一旁的資料室。




人群裡不知道是誰倒吸了口涼氣。




“繁哥怎麼眼圈都紅了,哭過了?”




“媽呀……這這這……”




“咱紹總說話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難聽起來是真難聽,誰不發怵啊。”




“不是吧不是吧,對著繁哥的臉那種話怎麼說得出口啊。”




“不然你們以為咱紹總為什麼萬年單身。”




此時在檔案室裡的聞繁還在拼命壓制自己的心跳,他羞得面紅耳赤,眼角帶著晶瑩的淚水。




沒人知道,他只是被吻了二十




分鐘吻哭了。




那天過後,聞繁和紹熠隨的關係好像又有了一點微妙的進展,是朝著戀愛那頭去的,粉色的泡泡直冒。




但聞繁很苦惱,因為這點進展有點困擾他目前的工作。




他倒是想公私分明,上班工作下班戀愛互不打擾,但他們紹總好像不以為然,每次聞繁給他送文件的時候都要被拉過去親一下。




有時候還親兩下,親幾分鐘。




聞繁被親得驚慌失措,只記得說一句話:“紹總,現在是工作時間。”




哦,還有稱呼問題。




紹熠隨說過幾次,說人前叫紹總就行,人後可以叫他名字,聞繁早就叫習慣了,哪裡能輕易改過來。




也因為改不過來這個習慣,所以上班下班的界限十分模糊,聞繁總會在下班後戀愛時突然冒出一句:“紹總,您想去哪?”




紹熠隨總是很沉默。




聞繁也沉默,他這不是一下改不過來嘛。




而且他改不過來的也不只是稱呼,還有上班時的各種習慣,他總是下意識的要幫上司解決好各種瑣事,幾乎成了條件反射。




下車時他習慣主動下去給紹熠隨開車門,紹熠隨渴了,剛要伸手,聞繁就已經倒好了,每次紹熠隨想和他說話,他就會不自覺的站直認真聽著。




這天是休息日,黎蔣攢了個高爾夫局,受邀的都是他們幾個比較熟悉的朋友,以前聞繁倒也跟著去過,但是是以秘書的身份去的,現在突然變了,實在有點適應不過來,好像屁股下有針一樣,怎麼都坐不住,總想做點秘書該做的事。




比如倒水,比如撿球,比如安排行程。




他做的實在太順手,何衍見了,沒什麼惡意的調侃了他一句:“聞秘書,休息日工作你老闆可不給你加工資。”




聞繁愣了一下,也抿唇微笑,他本就性子軟,對爭吵從來沒興趣,何衍是紹熠隨的朋友,別說他根本沒惡意,就算有,聞繁也不會放在心上。




只是沒想到何衍這句話出口後,紹熠隨臉色沉了下來。




聞繁手裡還拿著水杯,紹熠隨伸手拿走,放下,聞繁很敏銳的意識到紹熠隨心情不妙,他依然是在上司面前察言觀色的那一套,剛想張口,紹熠隨就拉住了他的手,朝著另一邊走去,留下面面相覷的幾個人。




聞繁心裡朦朦朧朧的想,是不是他……給紹熠隨丟人了?




結果他這想法剛一出來,突然腳下一空,男人展開胳膊把他抱了起來。




聞繁驚了一跳,連忙抱住紹熠隨的脖子,他的兩條腿跨在男人腰間,就這麼被他抱著朝角落的休息區走去。




“紹……紹熠隨……”聞繁把即將出口的“紹總”嚥了回去,險險叫了他的名字:“你不高興了嗎?”




男人視線只是沉沉的望著他,聞繁被他抱著,有些發懵,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是不是我那麼做,給你丟人了?”




紹熠隨臉色又一沉,抬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




聞繁:“……”




“笨蛋。”




紹熠隨仰頭在他唇上吻了一口:“剛入職的時候不是挺聰明嗎?怎麼現在老抓不住重點?”




聞繁沒作聲。




紹熠隨:“你也在受邀之列,我們是伴侶,他那麼說,你不會罵他嗎?”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何衍,何衍是沒惡意的,但這話多少有點不尊重人,紹熠隨出了名的護短不講理,所以不管有沒有惡意都不行。




而且,什麼叫給他丟人了。




紹熠隨不知道懷裡的人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休息區有一輛寬敞的房車停著,聞繁被抱了上去放在沙發上,男人單膝蹲在他面前。




“思想有問題,得糾正過來。”




聞繁眨眼,紹熠隨看了他一會,突然又道:“是我做的不到位。”




聞繁想擺手說“沒有”,紹熠隨:“太低調了。”




什麼低調?




聞繁當時沒及時問出來,後來就知道了。




從房車下來後,聞繁臉色紅紅的捂著脖子上的印,本來就不好意思,還得接受紹熠隨給他端茶倒水。




在一眾人驚詫的目光裡,紹熠隨和他秀了大半天的恩愛,他伸一下手紹熠隨都要低頭過來問他是不是累了。




何衍很受衝擊,同時也收到了紹熠隨向他無聲傳達的一個訊息:我都得耐著性子好好寵著的人,你在那放什麼屁。




何衍懂了,生怕那位狗脾氣一上來誰的面子也不給,後半程殷勤得很,聞繁很禮貌,該回什麼就回什麼。




“我之前在蘇富比拍了一對兒很漂亮的手鍊,回頭給你和紹熠隨送過去。”何衍說。




聞繁擺手:“太貴重了,何總,不用這麼客氣的。”




紹熠隨摟住他,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腕:“給你就收下,他沒少從我這拿東西。”




在場的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紹熠隨在給人撐腰,也在暗示一個意思,我說喜歡是真喜歡,我說重視也是真重視。




黎蔣也上道,撐著臉笑:“何衍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新請了個設計師,這兩年在國際上風頭很盛,珠寶這一塊領域沒人能及左右,回頭我讓他給你設計一套。”




於是這天聞繁莫名收了好些貴重的禮物,何衍和黎蔣都不是在嘴上跑火車,當天下午何衍的鐲子就送到了紹熠隨的住處,還有黎蔣的設計圖半成品,示意設計師真的有在設計了。




彼時聞繁還待在紹熠隨那,說是週末兩天要談戀愛,不准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