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馬 作品

第 53 章 晉江獨家發表(修)





他跟著景區的工作人員去了纜車通道,率先上了山去對接七寶廟的負責人。




紹熠隨不在的時候聞繁回了趟紹家老宅,一方面是紹老夫人給他打電話說想他了,聞繁年前和紹熠隨回了一趟,年後還沒來得及,另一方面是他那天也答應了芽芽帶他去琴行玩。




老宅裡還是一派新年的氣象,紅彤彤的喜慶,聞繁到的時候芽芽正戴著圍巾帽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在院子裡和傭人玩,見了他一聲驚喜的大叫,然後便像個小炮彈一樣朝著他跑了過來。




“芽芽!”




聞繁朝他張開了手臂,小傢伙猛撲進他懷裡:“繁




繁哥哥!”




他順勢把小傢伙抱起來,




朝著家裡走去,




問道:“祖母呢?”




芽芽:“祖母在和祖父下棋!”




聞繁抬了下眼睛,很稀奇,身邊的傭人跟著,聞言笑道:“老夫人和老先生是在下棋,不過呀,是老先生要求的,可鬧了一會呢。”




聞繁笑了一聲,抱著芽芽進去,腳步很輕的走到棋室外,然後聽到了如下對話。




老夫人:“我是不會下棋,但也知道你棋品不好,你都下了,怎麼還能收回去?”




老先生聲音似有窘迫:“我下錯了,不算。”




老夫人:“那我也下錯了,我也要拿回來。”




老先生:“不行。”




老夫人聽著老先生耍賴,語氣倒依然溫和,只是話扎心得很:“你這麼大年紀了,為老不尊,怪不得兒子不願意和你下棋。”




老先生不吭聲了。




老夫人:“實在不行你去和你那些老朋友們下去。”




老先生依然不說話,老夫人一猜一個準:“怎麼了?因為你總耍賴,所以沒一個朋友願意和你下嗎?”




聞繁聽著實在忍不住,掩著唇笑了出來。




他叫道:“宋姨,紹叔。”




老夫人聽見聲音回頭,見聞繁來了,更不願意和他下棋了,連忙起身:“你自己下吧。”




老先生在小輩面前丟人,又吃了個窘迫。




聞繁抱著芽芽進去,把芽芽放下來,俯身看棋桌上的殘局:“我小時候跟著我爸學過一點,但是也就是剛入門,您要是不嫌我技術差,下午我陪您下。”




老先生一聽兩眼放了光,老夫人先打斷:“你可不要和他下,他棋品臭的很,局局悔棋,熠隨和熠安都不喜歡和他下棋。”




老先生燥燥的揮手:“瞎說。”




芽芽聽著大人們說,也好奇的趴在棋桌上看上面圓圓的黑白棋子。




聞繁笑道:“我技術很差的,紹叔不嫌棄我就好。”




老先生當然不嫌棄,高興道:“下下下,你可比那個臭小子好多了,每次和我下棋都得嗆我好幾句,看著他就煩。”




因為聞繁的捧場,老先生今天心情好的不得了,走哪都笑盈盈的。




下午聞繁如約陪老先生去了棋室,老先生的技術其實很高,只是脾氣暴躁而且輸不得,看勢不妙就要跳腳。




但聞繁和老先生下棋還算輕鬆,因為他是真的不太懂,偶爾還很耐心的以一副學生的姿態請教,把老先生哄的心花怒放。




這次回老宅沒有紹熠隨,所以聞繁的時間相對更輕鬆了,下午陪老先生下了兩個小時棋,然後還陪芽芽玩了會積木,晚飯後還有時間再去陪著老夫人聊聊天。




客廳裡,老夫人手裡端著一本相冊,聞繁坐在她旁邊,很耐心的跟著她翻動的手看照片。




“這張是熠隨八歲那年在西歐照的,他祖母那裡。”




照片上的男孩比同齡人高很多,看起來並不止八歲,他穿著很正




式的西裝,領口彆著領結站在一架直升機前。




不知拿著相機幫他照相的人是誰,能讓他臉臭成那樣,兇的像一頭隨時會撲上去撕咬的小狼。




聞繁悶笑了聲:“這麼多年了也沒變過。”




老夫人也搖搖頭失笑:“脾氣差,和他父親一樣,每次去他祖母那裡就臭著臉,去之前還要哄好久。”




這個聞繁是知道的,他和紹熠隨認識那年紹熠隨就是八歲,那時紹氏掌權的人還是老先生,總會定期飛一趟西歐去看看紹家祖母,紹熠隨作為長孫是必然不能缺席的。




聞繁每次一看他臭臉就知道,問一句:“你要去你看你祖母了嗎?”




紹熠隨又煩又暴躁,但還是耐著心回他:“對,不過我很快就回來了,你得等著我,不能趁我離開的時候交其他朋友。”




聞繁小時候特別乖,對紹熠隨霸道無禮的要求也無有不應,很乖很溫柔的答應:“好。”




然後紹熠隨就會聽話的跟著老先生老夫人飛一趟西歐。




再後來他年紀大了些,有自己的考量和決斷,要麼不去,要麼就帶上聞繁一起,所以託紹熠隨的福,聞繁小時候也見過紹家祖母幾回。




和紹熠隨對席央女士的態度差不離,他也有些害怕那位金髮碧眼的老人,總是乖乖的跟在紹熠隨身邊。




老夫人又翻開一頁,拉回了聞繁走遠的思緒。




相冊裡的大部分照片他都見過,而且有好多聞繁那裡也保存著一份,或嶄新的,或泛黃的,定格了無數他們淡忘的記憶。




相冊慢慢翻著,一張佔了很大版面的合照映入了聞繁的眼簾。




照片是橫板八寸,定格的是聞繁畢業那一年的畢業典禮。




他穿著學士服,懷裡抱著一簇開得很茂盛很漂亮的向日葵,面龐上的笑意乾淨柔和,依稀還帶著些單純的學生氣。




而身旁的紹熠隨身上卻是幹練的襯衫,釦子隨意解了兩顆,早已是成年男人的模樣,紹熠隨緊摟著他的肩膀,頭靠向他那一側,很親暱的抵著他。




印象裡那天長空如洗,天空是通透明亮的蔚藍色,拍完那張照片後紹熠隨抱著他摸著他的頭髮,說了很多遍“畢業快樂”。




眨眼便過了這麼多年。




老夫人摸著照片,也如聞繁心裡感嘆的那樣,笑著道:“都這麼多年了。”




是啊,他和紹熠隨已經這麼多年了。




聞繁在老宅待了一天,期間帶著芽芽去琴行玩了一趟,小傢伙似乎對樂器叮叮咚咚的聲響很感興趣,聞繁教了他,他很高興的在各架鋼琴上試來試去的彈,不知疲倦一樣。




最後玩得太累了,聞繁去樓上給他準備一個小點心的功夫,他就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小臉圓乎乎的枕在墊子上,屁股撅起,打著可愛的小呼嚕聲。




聞繁低低笑了聲,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輕手輕腳把小傢伙抱了起來,小孩現在睡著了不太好穿衣服,聞繁便給他搭了條毯子,然後鎖上琴行的門,帶他上




了車。




把芽芽送回老宅以後聞繁也回了家,他琴行一般要到十五以後才會正式開始營業,這幾天時間很充裕。




晚上他抱著小寶窩在沙發裡,也搬出了家裡的好幾本大相冊翻看。




和席央女士以及老宅那邊的相冊不同,這幾本相冊大都是聞繁和紹熠隨專屬的回憶,有許多別人沒見過的照片。




聞繁翻到某一頁時,視線突然頓住了。




這也是一張他和紹熠隨的合照,地點聞繁還記得,是在玉鸞山的七寶廟,那是聞繁高二那年暑假和紹熠隨去的。




當時紹熠隨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了傳聞,說七寶廟正殿院子裡有棵樹,可以許願,很靈驗。




聞繁對於他的安排基本都不會拒絕,只是當時的玉鸞山還沒開發出來,纜車也沒修好,聞繁爬山爬了一半便累的走不動了,後半程都是紹熠隨揹他上去的。




照片上的他和紹熠隨就站在那顆據說很靈驗的樹前,樹上掛滿寫了願望的紅色布條,他被紹熠隨拉在懷裡掐著臉,笑得特別燦爛。




聞繁的思緒飄又到了那年。




七寶廟香火很旺,來的人一直都很多,廟外攤上賣的紅布條要五十一條,代寫還得加十塊,就這樣都還供不應求。




聞繁和紹熠隨也買了兩條去寫,聽說紅布條上的願望被人看到就不靈驗了,所以聞繁特意和紹熠隨分開寫的,捂得嚴嚴實實不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