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以涅槃之名 作品

第180章 臥龍鳳雛!

  “荷魯斯,我的兄弟。”

  莊森用著最低沉的聲音,慢慢吐出了只有兩名基因原體能夠聽到的話語:這是他最後的、也是唯一的禮儀。

  “我很忙,荷魯斯。”

  “我非常忙。”

  “我不知道對於你來說,冉丹意味著什麼,我也不想知道,在我看來,那只是一場戰爭,一場說不上勝利的戰爭:不要再提及它了,那不值得炫耀與分析,那只是任何一個戰士都應該能盡到的本分。”

  “那是帝皇給予我的任務,給予我的期待與命令,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去完成它,然後休整,並等待著下一個命令。”

  “但現在,有人阻撓了這個天經地義的順序,我的一個兄弟帶走了暗黑天使最重要的大腦,讓我的軍團無法以最好的狀態迎接接下來的休整與補員。”

  “荷魯斯,我的兄弟。”

  “我很忙,我沒有時間去進行那些繁文縟節,我也沒有時間去和你生氣與爭吵,讓我們兩個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獅王似乎在嘆氣,又似乎在斬釘截鐵地訴說,他碧綠色的瞳孔中倒映著光芒,也倒映著牧狼神那有些僵硬的面容。

  莊森壓低了語氣,以一種近乎於囈語的語氣,對著荷魯斯說出了最後的話語。

  或者說,命令。

  ——————

  “我不想和你爭吵,或者進行無用的文字遊戲,我只想要回我的東西,荷魯斯,那是帝皇給予我的使命與責任,我必須維護它們。”

  “有些東西,註定屬於第一軍團和真正的戰士,而不是你那誇誇其談的天生佔有慾,荷魯斯,我希望你能記住。”

  “哪怕是最繁盛的月光,也照不到森林的深處。”

  “你固然可以學習我們的父親,去當一個太陽,荷魯斯,但你要知道,要明白,有些存在只會喜歡陰影與黑暗,而不是太陽。”

  “所以,現在。”

  “她在哪?”

  “把她還給我。”

  ——————

  看著牧狼神那未免有些僵硬的笑容,莊森卻沒有與自己的兄弟進行更多的虛以為蛇的心情:他的大腦與心靈因為這場漫長的戰爭而感到疲倦,疲倦到已經不想再去管任何事情了。

  覲見帝皇,接回那位暗黑天使事實上的大總管,然後帶著軍團回到讓人熟悉的卡利班,讓人熟悉的黑暗之中,進行一次漫長的休整與補員,並等待著來自於帝皇的下一個命令。

  這就是暗黑天使之主現在想要做的一切。

  勝利、榮耀、凱旋式、假面之下的心思、又或者是那些麻煩的兄弟情義……

  隨他們去吧,莊森現在不想管這些事情,他只想回到卡利班的叢林之中,回到那座曾經是他的堡壘的軍團修道院之中,坐在那張冰冷的石椅上,一邊是摩根,另一邊是盧瑟和考斯韋恩:只需要他們四個人,他們就能管理好整個暗黑天使軍團。

  ……啊,對了。

  他還得在卡利班的城堡中給摩根準備一個房間:需要有大得誇張的書架、能夠用來釀酒的器具和大木桶,還有她最喜歡躺在上面休息的柔軟吊椅。

  雖然摩根從沒有說過,但是莊森很清楚她喜歡什麼:就像卡利班的騎士之王所說的那樣,在摩根觀察他的時候,他也在觀察著摩根。

  至於這些事情,就交給盧瑟去做吧,他總是值得信賴的。

  當自己最信任的左手的名字在他的腦海中出現的時候,莊森的面容不由得緩和了一下。

  然後,他就看到了荷魯斯臉上那重新揚起的微笑。

  ——————

  牧狼神笑了。

  放聲大笑。

  這笑聲是如此的快樂,甚至讓影月蒼狼們暗暗懷疑:那個看起來冰冷的暗黑天使之主,是不是表面上冷著臉,其實在和自己的父親說著俏皮話。

  荷魯斯笑著,活躍著,他再一次張開了雙臂,頂著自己的兄弟那足以殺人的冰冷視線,熱情的擁抱著他。

  “莊森……莊森……”

  “我的兄弟。”

  牧狼神的話語同樣變得低沉了起來,夾雜在他的笑聲之中。

  “我很想這麼做。”

  “我也發誓,我會努力記住你的建議與良言。”

  “但是有一點,你要失望了。”

  他笑著,在莊森的視野中,這種笑容變成了某種狡黠。

  “你帶不走她的,兄弟。”

  “你說的很對,我們的血親摩根,她不屬於我,這天經地義。”

  “但她也不屬於你,莊森。”

  “她屬於帝皇,屬於帝國。”

  “屬於我們的大家庭,而不是任何一個個體。”

  荷魯斯輕聲地向著自己的兄弟訴說著,訴說著一些莊森已經遺忘的事情。

  “她不屬於你的軍團,兄弟。”

  “她是一個原體。”

  “一個基因原體。”

  “現在,在我身後,我們的血親正在與我們的父親相認。”

  “她很快就要回歸了,迴歸到我們的身邊,迴歸到她的阿斯塔特軍團的身邊,她會肩負起自己的任務與責任,獨自踏上大遠征的道路。”

  “你帶不走她的,兄弟。”

  荷魯斯拍了拍莊森的肩膀。

  “沒有人擁有這種權力。”

  ——————

  有那麼一刻,牧狼神甚至有一些後悔:為什麼他的父親沒有給予他過目不忘的能力?

  因為,莊森此時的面容,非常非常地有意思:荷魯斯甚至可以發誓,有那麼一瞬間,在他訴說出摩根原體身份的那一瞬間,一種可以稱得上是【崩壞】的神情,在莊森的臉上閃過。

  這足以讓荷魯斯笑起來。

  事實上,他就在笑。

  “你不會忘了吧,莊森?”

  “她是一位原體,而不是你的二把手。”

  “……”

  莊森沉默著,他的沉默就彷彿一座冰山的轟然倒塌。

  但是,卡利班的騎士之王,自然不是一個會讓任何外人看到自己的動容的任務,他只用了一個瞬間就殺死了自己的失措,讓面容再次恢復了冰冷:這甚至沒人任何人觀察到,除了荷魯斯。

  “……我當然記得,荷魯斯。”

  獅王抬起頭,他的語氣變得傲慢且不容置疑。

  “我一開始就知道,我一開始就記得:因為這是帝皇所給予我的任務,只屬於我的任務,他把摩根交給了我,命令我帶領她學習戰爭與帝國的一切。”

  “……跟你……學習?”

  “是的,跟我學習,學習戰鬥與戰爭,學習建設與統治,學習管理與理性,學習如何與其他人進行相處、締結盟約與友誼。”

  “我教導她,教導她如何獲得勝利,如何統治軍團,以及最為重要的一點:如何像我一樣,獲得數不勝數的朋友和友誼。”

  當莊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是驕傲的:驕傲到不容置疑。

  ——————

  ……

  噗——

  不不不,不能笑,不能笑。

  你不能笑,荷魯斯。

  ——————

  動用著足以撼動山脈與裂谷的意志力,荷魯斯命令著自己的面容保持著最為緊繃的狀態:在外人看來,他就像是要去迎接一場艱苦的戰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