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以涅槃之名 作品

第176章 埋下一顆種子

  而讓阿斯塔特戰士和異形的肢體相融合,最終締造出阿巴頓他們所遭遇的那些怪物:也不過是他隨意的一步閒棋,這些註定失敗的怪物早在它們被締造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拋棄了,它們漫無目的地在血肉之國中行走,直到影月蒼狼們闖入了那裡。

  這些被拋棄的怪物無一例外都是海德里希的子嗣,他們在一種清醒的狀態下被切割、縫合,眼睜睜地目睹著那些異形的軀體被拼接在了他們的身上,讓他們成為曾經最鄙夷的怪物:而這些可悲的戰士在如此的酷刑中,能夠讓自己的僅剩的理智維持多久,能夠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和舉措,則成為了海德里希最期待的實驗數據:這也是他千辛萬苦,讓他們保持感知的理由。

  他甚至有過期待:他期待會有自己的子嗣扛過這一切,將自己的理智保存到最近,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沒有人能夠扛過去。

  在意識到自己的基因之父做了什麼後,這些曾經效忠於金髮野獸的戰士,無一例外地陷入了絕對且快速的瘋狂。

  毫無疑問,這讓海德里希心中的失望更為濃厚了。

  摩根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海德里希心中的失望之深,以及令他感到失望的唯一理由。

  他們不合格。

  幾乎所有的阿斯塔特戰士,都不合格。

  金髮野獸就是這麼想的。

  作為繼承了帝皇在生物學和其他諸多學科上的天賦,自身又具有著極佳感悟能力的海德里希,能夠輕而易舉地在自己的腦海中,找到有關於阿斯塔特戰士的資料:包括他們的來歷、生產方法、甚至是所有的研究資料。

  他非常清楚,阿斯塔特戰士的極限在哪裡,他非常清楚,這些基因改造者能夠做到哪一步。

  因此,一直以來,他就是以這樣的極限標準,要求著自己的子嗣和軍團:偶爾,第十一軍團的確能夠做到自己基因之父的要求,這反而助長了海德里希心中的觀點。

  那些做不到的,就是不及格的傢伙:既然這些只為了戰爭而存在的基因改造戰士連自己體內的力量都無法完全調動,那他們與其他的消耗品又有什麼區別呢?

  當鋼鐵之主佩圖拉博發自內心的感慨與疑惑,自己的子嗣為什麼不是最優秀者的時候,在星河的另一端,在金髮野獸海德里希那無情的雙眼中,他的絕大多數子嗣都是不合格的廢物,是沒有必要去在意與珍重的殘次品。

  因此,他愈發地無情,他愈發地渴望著一些新的技術,來締造出真正合格的戰士。

  在這裡,在這座最終讓他瘋狂的大殿之中,這種專注與堅持,成為了支撐基因原體的最大動力。

  無數不應該出現的技術從金髮野獸那富含生物科技的大腦中被挖掘了出來,在這座已經被血肉所融合的要塞中,他列出了那些被稱為原鑄手術的步驟,他找回了帝皇出於人性,而沒有安插在阿斯塔特戰士身上的某些步驟與手段,他甚至推演出了那些最傲慢的黃金武士所需要的一切:但是那高昂的成本足以讓基因原體望而卻步。

  他甚至找到了一個頗為奇特的技術,並且很快就把它投入到了實驗之中:在他所能看到的那些未來之中,這種技術叫做:超級鴉衛。

  他甚至計算出了基因原體所需要的技術和手段:不是那些低劣的仿造物,而是真正的人間半神,但在某種無奈之下,他最終也放棄了這條道路。

  就這樣,實驗一直在繼續與前進,在越來越瘋狂的空氣中迴盪著令人不安的血腥,直到他再也找不到足夠的實驗體了,直到他再也無法得到令他滿意的消耗品了:那怕是如此的瘋狂,他依舊清醒的記得留下足夠的士兵,來抵擋冉丹一步步的緊逼。

  直到難以解決的困頓之後,直到再次襲來的瘋狂之中,直到一次在狂笑中的靈光一閃之後,他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辦法。

  他走到鏡子面前,看著那張在漫無邊際的疲憊與憂慮中,愈發蒼老的面容。

  海德里希笑了。

  他真傻。

  最好的實驗體。

  不就在眼前麼?

  ——————

  當摩根再一次地睜開眼睛的時候,荷魯斯已經走到了一旁,質問著低頭沉默的阿巴頓。

  顯然,蜘蛛女皇的安靜被理解成了一種疲憊,一種不適宜再度逼問下去的虛弱。

  “告訴我,我的孩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

  牧狼神的雙手覆蓋住了阿巴頓寬闊的肩膀,他幾乎與自己的子嗣平視著,目光已經從基因之父的擔憂變成了軍團之主的威嚴。

  “告!訴!我!”

  “……”

  “……”

  阿巴頓低著頭,他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角,做出了一個從未有過的舉動:對自己的基因之父所提出來的問題,保持著一種罕見的牴觸、固執與沉默。

  荷魯斯看著自己的子嗣,又看了看所有人:如果說最開始,他的疑問只是一種帶著不安的好奇,那麼現在,這就是一個必須被解開的頑固話題了。

  在他的第三輪疑問都被無窮無盡的沉默所回應後,牧狼神終於失去了他的耐心:他溫和卻堅定的把阿巴頓挪到了一遍,抬腳就要向那詭異的血色大門走去:儘管他的每一個孩子都已經簇擁到了他的面前與身邊,用言語懇求著他不要繼續向前。

  但他不為所動:直到那唯一能夠阻止他的人物,也不知不覺地擋在了他的面前。

  【止步吧,荷魯斯。】

  【你不應該知道發生在裡面的那一切,你的子嗣們的沉默是出於對你的愛,知道那裡的事情對你沒有好處。】

  牧狼神笑了:氣笑了。

  “你是說,所有人都在向我隱瞞著什麼:是對我的愛?”

  【儘管這難以理解:但,的確是如此。】

  【無知是福,我的兄弟。】

  伴隨著摩根的話語,那些倖存的影月蒼狼再一次地聚齊到了他們的基因之父的面前,堵塞了他和那座神秘大門的道路。

  他們低著頭,沉默不語:那是對自己的基因之父有所隱瞞與違背的羞愧。

  但他們依舊堅定地站在那裡。

  有那麼一瞬間,荷魯斯甚至懷疑這是摩根的手段,但當他看向了自己的血親的時候,他只在那雙青藍色的瞳孔中,看到了令人驚愕的疲憊與無奈:任何低劣的思想都不可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存活。

  牧狼神看著他的血親,而他的血親也在看著他:兩位基因原體沒有任何的交流,眼神就是他們的話語與窗戶,互相倒映著自己想要對面知道的事情。

  荷魯斯看了很久,看的非常的認真:直到他確信,摩根的瞳孔中所閃爍的,只有血親之間,那純潔的真誠。

  許久之後,牧狼神終於緩緩的開口了,他看著自己的血親,看著自己的子嗣:他不願意用強迫去傷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他只能用一種近乎於懇求的語氣。

  “告訴我吧。”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是我的兄弟,我有權力知道他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