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東海湖 三

　　石默又道“自我得到玉簡後，想盡辦法也沒有讓劍經的真正內容顯現，有時候我都認為，是不是劍經顯現只有那麼一次，就是先師在秘境內看到的那一次。”

　　任無惡道“所以你就想進入秘境，看看劍經能否再度顯露真容？”

　　石默點頭道“不錯，先師也曾對我說過，若是始終參悟不到劍經奧秘，唯有進入秘境去碰碰運氣了。可惜，我已經無法進入秘境，完成先師遺願了。”一頓後，他看著任無惡道“韋軒，可惜你不能進入秘境，不然我就可以將這枚玉簡送給你當謝禮了。”

　　任無惡聽他如此說，忽然心頭一動，想想道“我想進入乾元秘境不是不可能。”

　　石默聞言一怔，繼而動容道“你難道想……假扮成我進入秘境嗎？這……這不可能！你雖然精擅易容，可你就算裝扮的再像也是白費，你又不會浩然正氣，就憑這一點你也會被一眼看破。”

　　任無惡卻道“如果我會浩然正氣呢？”

　　石默就算已是半死不活，有氣無力，聞言也是大為震撼，驚聲道“你會……浩然正氣？怎麼可能？你不是先天功傳人嗎？”

　　任無惡道“現在不會，但只要我想很快就會了。”

　　石默更是駭然，也有些惱怒，什麼叫很快就會了，你以為浩然正氣是什麼，江湖上的那些花架子假把式，看幾眼就會了，你也太狂妄了！

　　知道石默在想什麼，任無惡又道“先不說我會不會浩然正氣，假如說我……就會浩然正氣，我易容成你的樣子，有沒有機會進入乾元秘境？”

　　石默看出他是真的有這個想法，可這個想法也太荒誕離譜了，但他偏偏又感覺到了任無惡那種奇怪的自信，就想到，難道他真的能夠做到？可他怎麼可能做到！而他又不覺考慮起來任無惡的想法計劃，沉思良久後，石默道“如果你真的會浩然正氣，又能達到結丹初期，又能真的能夠以假亂真，是有機會進入乾元秘境。在乾元學宮，熟悉我的人幾乎沒有，較為熟悉的有限幾人都在廣林城書院，如果你能認識我所認識的那些人，是有可能以我的身份樣子進入秘境的。”

　　任無惡點頭道“如此說來，最難的就是熟悉乾元學宮的人和環境了。這點確實是很難做到，有什麼辦法呢？”

　　石默卻道“其實這點要做到也不難。”

　　任無惡訝然道“你有辦法？”

　　石默點點頭道“那枚玉簡裡有我的筆記，記錄了我認識的人和經歷過的事情，還算詳細，而且都有相應的影像留存。”說著他勉強伸手指了指另一枚玉簡。

　　任無惡拿起那枚玉簡道“這裡面有你的筆記，也就是說你將自己的經歷都記錄了下來。”

　　石默苦笑道“說來慚愧，我從懂事起到現在也沒有經歷多少事情，相識的人也沒多少，以往我和別人的對話，加起來只怕都沒有和你說的這麼多，在別人眼裡，我沉默寡言，孤僻冷漠，就是一塊石頭，一個啞巴。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而我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多。”

　　任無惡嘆道“花如解語偏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少言寡語未必是壞事。”

　　石默微笑道“多謝，沒想到我臨死前會和你韋軒聊這麼多。”

　　任無惡也笑道“這就是你我間的緣分吧。”

　　石默嘆道“對，就是緣分，韋軒……，我這輩子沒有朋友，我現在能和你成為朋友嗎？”

　　任無惡已是看到他眼裡的光彩開始暗淡，生機將絕，就道“當然我已經是朋友了，還是好朋友，石默。”

　　石默聞言臉上顯現出了欣慰和喜悅之色，緩緩道“謝謝你韋軒，有你為友，我此生也就沒那麼……那麼寂寞……”說到寂寞二字時他氣息已是十分微弱，說完後他眼裡光彩忽然渙散，瞬間後又徹底灰暗，最後他就靠著那塊石頭上目視遠方溘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