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以涅槃之名 作品

第370章 一位原體之死(完)(本書似乎已經一週年了呢)

  進攻者甚至沒有在意他的胸膛因此而展露無疑,而黎曼魯斯的另一隻手上也緊握著一把利刃:但即使狼王及時的回擊了,這把普通的神兵也無法對由星神的碎片所打造的身軀造成致命的傷害,正如之前的每一次對決一樣。

  海德里希就像是一臺精準的無比的機器,它計算著自己和敵人會失去的東西,並毫不留情的執起了計算後的結果: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一個弱點。

  “莊森!”

  芬里斯狼王以最大的勇氣看著那個即將親吻自己脖頸的利刃,他向後退去,儘可能拖延著時間,並且大吼著,呼喚著他的兄弟,而他的兄弟也絲毫沒有讓他失望。

  伴隨著一聲來自於卡利班的戰吼,獅王的利刃幾乎與海德里希的利刃同時抵達:兩柄同樣致命的金屬殺器在芬里斯人的脖頸前方碰撞著,黎曼魯斯是能感覺到的火花飛濺到自己鬍鬚上的疼痛。

  速度、敏捷、無與倫比的劍刃與不可估量的勇氣:缺少任何元素都無法打造這個堪稱經典的一次碰撞,鬥爭只持續了一秒,莊森依舊護衛在他的兄弟的面前,而海德里希向後退了一步,他的計算讓他不允許再繼續這種無用功。

  早就料到了這一切,莊森與黎曼魯斯也沒有絲毫的停留,卡利班之主的步伐甚至比察合臺的利刃更快,比基利曼的射術更精準,他幾乎是死死的咬住了海德里希倒退的步伐,手腕一轉,刀鋒上便散發出兇豔的光芒,讓背叛者無法抽出更多的精力。

  與此同時,黎曼魯斯則是毫不在意形象的向著旁邊滾了一圈,來到了最邊緣的陰影旁邊,他伸出了手,等待了一瞬間:下一刻,酒神之矛便從陰影中飛出,精準無比的來到了黎曼魯斯的手上。

  “漂亮。”

  狼王低聲的稱讚著,而剛才的黑暗中則是閃過了康拉德的身影。

  接著,午夜遊魂一路攀爬到了牆壁之上,他無視那些在他耳旁哀嚎的扭曲面容,就像之一隻巡邏於天空上的鷹隼一般,不斷地重複著盤旋、俯衝、翻身、咆哮、然後亮出雙手上雪白的利刃,以及毫不遜色的滿口尖牙。

  康拉德出擊的時機把握的剛剛好,就在莊森於正面纏住了海德里希的那一刻,午夜幽魂的刀光就已經劃過了背叛者的脖頸,雖然沒能造成什麼致命的傷害,但足以讓其在雙面圍攻下僵硬一瞬間了。

  而就在這一瞬間裡,黎曼魯斯已經站起身來,他咆哮著,對準了自己的兄弟,再一次揮出了酒神之矛:莊森與康拉德則是早已退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深呼著,等待著下一輪的作戰,等待著海德里希這頭巨獸被他們緩慢獵殺,就彷彿原始人用放血戰術殺死那些毛皮厚重的猛獁象一般。

  三位基因原體的作戰堪稱是渾然天成的這其中既有他們作為血親兄弟的緊密聯繫,也有自從戰爭伊始,便在各種各樣的模擬中一次次的磨練、配合、演習:在經歷了因為各種各樣的矛盾衝突而導致的失敗慘劇後,三位基因原體才終於達成了一個如此默契的狀態。

  但即便如此配合默契,戰鬥依然是分外艱難的:且不說作為海德里希的主場,這座大廳本身對他們就不甚友好,單單是由星神的碎片所拼湊而成的身軀,雖然還沒有達到完美的境界,卻也足以抵擋住大多數武器的傷害了,唯有酒神之矛才能對它造成可觀的,短時間內無法癒合的傷口。

  至於那把來路不明的,據說能夠有發揮奇效的武器,基因原體們並不打算在戰局還算順利的情況下就貿然的使用它:它應該是勝利的號角,或者絕境的選擇。

  “你覺得,他比起那個冉丹的帝皇又如何?”

  又一輪交鋒過後,當芬里斯人與卡利班人在氣喘吁吁中,並肩而立的時候,狼王咧著嘴,朝著莊森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而雄獅甚至懶得瞥給自己的兄弟一個鄙夷的眼神: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經是如此危急的情況,為什麼黎曼魯斯還能有心思來進行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

  你看康拉德都比你認真。

  甚至是康拉德!

  獅王咬了咬牙,卻還是吐出了他心中的答案。

  “海德里希?他並不如那個冉丹的帝王,他們之間還是存在著一個比較明顯的差距的:我感覺他對於自己的力量還沒有完全的掌握,或者說依舊在保持著抗拒,想必這就是主要的原因。”

  “我也這麼覺得。”

  黎曼魯斯點了點頭,他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在康拉德捂著胳膊退縮之後,再一次的發出了一聲芬里斯的狼嚎,揮出了自己的酒神之矛:這柄帝皇親賜的神兵已經伴隨著一次又一次交鋒與碰撞,洋溢著滾燙的手感了。

  “我從沒使用這麼多次。”

  在衝鋒的道路上,芬里斯人的嘴角勾了起來,他用一道低沉到只有自能夠聽見的苦澀聲音,自言自語,而這道低語也很快就消失了酒神之矛與星神軀體所碰撞的滔天巨響中。

  狼王的目光閃爍著。

  “我希望這一擊有用。”

  ——————

  【即使我知道,它沒用。】

  摩根喃喃自語著。

  她的一條胳臂隨意的抬起,捏住了時間中尚未被察覺的一段,在頃刻間便將其化作了粉屑:那段時間中,蘊含著她對於失敗的,某種本能般的探查。

  伴隨這種銷燬,蜘蛛女皇感覺到在自己腦海中的無數個作戰計劃裡面,又有一個緩緩消失了:又一個隱藏在未知中的失敗,被摩根親手地抹去了。

  自從阿瓦隆之主開始思考有關於自己的權能與能力的時侯,摩根對於這些【亞空間事宜】的運用就變得愈發順手了。

  摩根與海德里希的碰撞,是現實宇宙中所無法想象的:時間、空間、情感、概念、歷史、物理、甚至是戰鬥這個存在本身,都在他們的無數次淒厲廝殺中,變得脆弱不堪了起來。

  兩位基因原體一層層變幻出來了刀刃和鱗片上的鋒利邊緣,互相傷害著,而每一把武器都無法活著見證到下一次碰撞的來歷,每一次碰撞又都會讓銀河中某個隨機的不幸世界上,掀起一場具有毀滅性的流星雨。

  在他們的力量所能影響到的最邊緣,無數的未生者降生,然後哭嚎著逃向亞空間的深處:因為哪怕是最魯莽的惡魔,此時也不敢圍觀這場在至高天中,僅次於混沌神明之間的較量。

  唯有那些最強大的存在,唯有那些高居在混沌王座之上,佇立於靈魂熔爐之中,或者隱藏於歷史的濃霧背後的金牌與銀牌選手,才敢於叫它們或貪婪或探求的目光,注視著這場對決。

  至於混沌神殿中那短暫無比的沉寂,也伴隨著原體的碰撞,如狂風中的枯葉般迅速破碎,狂野的吼聲與扭曲的尖叫再一次從混沌的神殿之中傳來,響徹寰宇。

  從鮮血與顱骨的王座上傳來的只有最單純的咆哮與憤怒:大獵犬不為戰爭中的任何一方喝彩,因為祂並不欣賞雙方中的任何一人所代表的意志與權威,祂只是最單純的在讚頌著血斗的本身,在為雙方同時釋放著恩典。

  而腐爛與重生的花園之中,那日常和藹的聲音如今卻被裹挾在了瘋狂的雷暴之中:任誰也不知道花團的主人到底為何會陷入如此荒謬的暴怒之中,因為那些平日裡最受寵愛的大魔們,此刻也不敢隨意的開口,它們只能任憑著慈父的意志肆意的衝破了花叢的阻攔,在陰影中詛咒的纏繞世界的大蛇。

  在亞空間的另一角,偏袒與協助來的如此的明顯:極樂之主的媚笑幾乎在摩根施展力量的那一刻便如蛆跗骨的來到了其身邊,讓阿瓦隆之主舉手投足間,都會留下一道淡淡的紫色倩影,而摩根所吐出的每一句話語,所低語的每一聲咒令也都會傳到銀色的高塔之中,得到黑暗王子本人的又一次的闡述,這種神明的闡述本身,就是莫大的力量,就是巨大的助力。

  而至於那位最後的神,那位萬變之主本尊,它似乎並沒有插手戰局的興趣:羽毛君王只是安靜的盤旋在祂的竄變者之位上,遊刃有餘的觀賞著戰鬥:也許,這種不同尋常的沉默的本身,也是變化的一部分,也說不定?

  但混沌大能們的賭鬥與態度無法真正的影響到兩位原體之間的生死搏殺:海德里希和摩根在一種極為詭異的情況下,維繫著勉強的勢均力敵,畢竟前者早已拒絕了自己的那份力量,只是在極不熟練的揮舞著這份強化了他,但也在無時無刻吞噬著他的達摩克利斯劍。

  而摩根的力量固然勉強勝過她的兄弟,卻也因為同樣不敢使用更多的力量而躊躇,這讓阿瓦隆之主缺少了一擊致命的手段:於是,他們只能廝殺著,如同古典時代的騎士一般,進行了一個回合又一個回合的互相沖鋒,互相毀滅。

  聖女與巨蛇的戰鬥在亞空間中游蕩了很久:這場廝殺無疑是漫長的,兩位基因原體在傷痕累累中經歷了整整上千個回合的對峙,但這場廝殺也是短暫的,因為亞空間中根本不存在時間的概念。

  當摩根與海德里希的靈魂廝殺到精疲力竭的時候,地面上的撤退才只是大體的完成而已,但是兩位原體似乎都已經不堪再戰了。

  那盤繞著世界的中庭之蛇的狀況看起來悽慘無比,其餘的兩個頭顱都已經徹底的粉碎殆盡了,而最大那一個,也已經失去了一側的眼睛,那來自摩根一次不講道理的靈能揮擊,至於他身上大大小小的血肉斑痕,就如同初春的雨滴灑落在乾燥的牆壁上一樣到處都是,看起來就像是一灘血泥與鱗片的胡亂融合:而且即便是在這個時候。巨蛇本身的自我吞噬與自相殘殺依舊沒有停止,就彷彿這已經成為了它存在的一個重要意義,重要到甚至勝過不堪重負的海德里希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