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單鋪 作品

第 18 章 被懷疑

 鵪鶉指著她說:“哎,在這兒!”

 調查組組長劉長安走了過來,他額頭有明顯淤青,一看就是剛受的傷。

 劉長安掃了梁可風一眼,語氣甚是不善:“你就是胡風?”

 “我是。”

 他們之前在北角樓見面,劉長安對這個美女有印象,他再次自我介紹:“我是‘218事件調查組’組長劉長安,我們現在懷疑你跟阿旦的死有關,請你跟我們回去調查。”

 梁可風腦子快速過了一遍,哪裡出了差錯?不可能的。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偏差?

 她裝傻:“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現在要不乖乖跟我走,要不被我打一頓,被我們拖著走!”劉長安滿臉的憤怒,嘴巴都在噴口水。

 馬主任聽見動靜已經從辦公室出來了,“安仔,你們有什麼證據嗎?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跟阿旦的死有關?還有,阿風是嘯哥的表妹,我們的財務助理,你們沒證據,我不可能讓她跟你們走的。”

 珍姐也很生氣:“有話好好說,這裡是工會,我們是坐辦公室的,動不動就威脅要拖走,嚇唬誰啊?”

 劉長安顯然也是一肚子氣:“我們剛才去抓她大哥,你看我額頭上的傷,就是被她大哥打的。她大哥把我打了之後就跑了……”

 難怪劉長安對她有這麼大的怨氣。

 馬主任沒明白:“究竟是她大哥跟阿旦的死有關,還是阿風跟阿旦的死有關?”

 劉長安:“我是奉命來抓人,反正兄妹兩個都要帶回去。”

 馬主任又問:“不是說兇手是李保仔嗎?”

 辦公室其他人也附和:“是啊,外面都在傳,殺人兇手是李保仔。”

 “李保仔也被抓了,正在審。嘯哥也在現場,他知道我來的。就幾步路,在中華堂審。”

 中華堂在老人中心後面,中華堂和工會對於雙龍堂來說,相當於一個是衙門,一個是後勤處。

 馬主任聽說嘯哥知道這事,他便不好再出聲了。

 “走吧!”有個馬仔過來扯梁可風,動作粗魯地想把梁可風反手扣起來,以給劉長安出氣。

 梁可風見眼前形式,知道單純裝傻是沒用的,她順勢一拽,借力把那人的臉狠狠按在牆上!

 “幹什麼!”其他幾人要衝上來。

 梁可風冷冷道:“我會自己走。”

 珍姐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小姑娘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誰知力氣那麼大,動作那麼快!

 但調查組人多勢眾,她怕梁可風吃虧,便擋在梁可風前面,指著調查組的人說:“你們別亂來!這裡是工會!你們要是敢一群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孩,我就去跟苦爺告狀。”

 才認識半天

,看起話的同事,竟然這般替自己仗義執言,梁可風有些感動,“珍姐,我跟他們去一趟,你們放心,我沒事的。”

 馬主任也幫腔:“自己人,沒必要動手動腳的。特別是你們都男的,人家是女孩。”

 劉長安已經吃了程咬金的虧,他也不想多事:“走吧。”

 從工會去中華堂,也就一百來米。

 中華堂跟老人中心其實是同一棟建築,只是他們背靠背,一個朝北,一個朝南。

 中華堂大堂是各堂口開大會的地方,他們一行人去的是偏廳。

 偏廳更像個練武管,大堂正中供奉著關公像,兩邊椅子都挨牆擺著,中間大廳非常開闊。

 此時兩邊椅子坐了有七八個人,站著的更多。

 而大廳中間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李保仔,一個是程咬金。

 看來程咬金還是被抓了。不對,以程咬金的能力,如果他真要躲,不應該那麼快就被抓回來。

 那很有可能,他是自動送上門的。

 他今天出門帶了槍,他應該是把槍藏起來後,才回過頭來自首。

 “人到齊了,開始吧。”說話的男人大概五十歲左右,後面扎著個小馬尾,這應該就是阿旦的老大,東區坐館忠直叔。

 坐在嘯哥旁邊的光頭佬滿臉的不屑,這人十有八九是肥強。

 肥強往後瞄了眼:“方芳你來。”

 現場坐著的唯一女士站了起來,女子約摸二十四五,扎著長辮,穿著緊身皮褲,高幫靴子,一雙鳳眼飛入雲間,她走前來問梁可風:“你跟阿旦是不是之前就認識?”

 梁可風搖頭:“不認識。”

 “但剃頭佬說,阿旦第一次在北角樓看見你,就說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這一點,梁可風沒辦法否認:“他是這麼說過,但很多人第一次跟我見面,都是這麼搭訕的。”

 現場有人被逗笑了。

 方芳冷笑了一聲:“挺伶牙俐齒嘛……阿旦出事那天晚上,他在彭記跟我和李保仔吃飯,他說,他遇見一個女的,很有意思,他打算晚上去會一會她。”

 “我問他怎麼有意思?他說那個女孩別看只有二十歲,大陸來的,本事很大,他想要把這個女孩泡到手。”方芳盯著梁可風,“二十歲,大陸,你剛才一出手就把細蚊給按牆上了,不簡單啊。”

 得知那晚方芳和阿旦見過面,梁可風本來有些忐忑的,但從方芳的話裡分析,阿旦並沒有告訴她,他們之間所謂的親屬關係,她才淡定下來。

 也是,阿旦既然想要拿下她,又怎麼會告訴別人,自己是女孩表叔呢。

 梁可風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她道:“我和我哥確實會一些拳腳功夫,我們也沒打算隱瞞大家。如果我真的有這麼大本事把旦哥殺了,那我剛才肯定不會暴露我會武功的事實,我會隱藏起來,我會裝可憐裝弱小,但我沒殺旦哥,我為什麼要隱藏?這是其一。”

 “其二,我既沒有殺旦哥的時間,我也沒殺旦哥的武器,我怎麼殺他呢?”

 “還有,旦哥說要找一個女的,二十歲,無論這個人是不是我,都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是被這個女孩殺的。因為旦哥說,他要去會一會這個女孩,注意,他說的是,他要去……但是我聽人說,旦哥跟你們道別後,就回了家,他還沒時間去找那個女孩,就被人殺了。是不是這個邏輯?”

 是這個邏輯,這小姑娘不單口齒伶俐,還邏輯清晰。

 顯然,現場多數人更願意相信梁可風說的這套邏輯。

 而梁可風說的最後那句話,她是對著忠直叔說的。

 忠直叔受了流言影響,早就認定李保仔是兇手,他非常給梁可風面子,直接接過了話頭。

 “是這個道理。我就想問,什麼時候可以搜李保仔的房間?從昨天開始,我就派人守在他宿舍門口,你們也別想有機會能偷龍轉鳳,你們千萬百計不讓我搜,那恰恰證明了你們心虛!”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上班啦,寶子們今晚睡個好覺。

 明天晚上讓梁可風小可愛給大家表演一個什麼叫擒賊先擒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修理師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醬醬醬120瓶;自牧歸荑28瓶;胖胖、溫馨、天空已微藍20瓶;jessie18瓶;非非非常、白瓔1988、羊咩咩咩咩咩、祖傳廢物、l84031010瓶;cc努力上岸!7瓶;2454730

0、muriel、肥嘟嘟左衛門、晨微曦光、仕仕、大陽5瓶;夏禾、逍遙遊←_←、莉莉安2瓶;紫亞、cynthia、小熊1111、超能鴿、三色魚佔、夏天吃瓜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梁可風從梁記學完財務知識回來,太陽已然下山。

 菜地邊上的花兒開得正盛,有小鳥在偷偷啄菜吃。

 六婆眼尖,大喝了一聲,小鳥嚇得飛起。

 梁可風跟六婆打了聲招呼,從側門進了廚房。

 好嬸今晚加菜,慶祝梁可風找到工作。

 把最後一個菜裝盤,好嬸對梁可風說:“介紹費你不用著急給,等你拿到工資再說。別人介紹工作都是給半個月工資的,你給我五十就好了。”

 五十港幣的介紹費算很厚到了,梁可風謝道:“多謝好嬸,等我拿到工資就給你。”

 她洗了手,走過去跟阿歡一起裝飯,自從有了“共同的秘密”,她們的關係突飛猛進,好得跟親姐妹似的。

 阿歡拽住她衣袖:“早上我偷偷去看,那根金鍊子,被拿走了。”

 梁可風假裝驚訝,然後輕聲說:“拿走了就好,大家安心。”

 餐桌上,剛回,殺阿旦的兇手找到了,就是那天來我們這裡翻東西最囂張那個李保仔!”

 豬頭威看向嘯哥:“我也聽說了。據說阿旦揹著忠直叔偷偷幫北區肥強賣毒品,利潤高吃水太深,阿旦想自己單幹,跟肥強出現矛盾,肥強就派李保仔把阿旦殺了。現在外面傳的很兇。”

 嘯哥今天下午就去處理了這事,他說:“李保仔是調查組的,東區要求把他換了,肥強在保他,堅決不同意,現在等苦爺明天回來拿主意。”

 豬頭威:“肯定要把他換下去,然後調查他,去他房間搜家,也要把他家翻個底朝天,說不定金鍊就藏在他屋裡。”

 “東區的人也是這麼想的,現在忠直叔派人把李保仔的房間給圍了。”

 好嬸事後諸葛:“我就說那個李保仔賊眉鼠眼的,看著不像好人!六婆你說他面相是不是不好?”

 六婆那天不在家:“哪個李保仔?我今天聽他們都在那兒說李保仔李保仔的,我都不知道是哪個。”

 豬頭威做了個誇張的表情,把兩邊臉上的肉往裡吸:“就長這樣,臉瘦瘦的沒有肉,像只黃鼠狼。”

 大家被逗笑了。

 “不認識。”六婆自顧吃飯。

 阿歡忍著笑,故意揶揄:“威哥,你真的很有表演天分。”

 豬頭威不知道阿歡是諷刺他,聽見阿歡不叫他花名,而是叫威哥,馬上笑得見牙不見眼:“是吧?我走在街上,都有星探給我遞名片的。”

 阿歡繼續:“找你演什麼?飛仔還是飛賊?”

 “什麼飛仔飛賊,當然是讓我演靚仔了。”豬頭威無比自信。

 其實豬頭威之所以叫豬頭威,並不是他長得醜,而是長了一對招風耳,像豬八戒的耳朵,老實說,豬頭威甚至有點小帥,就是個子不高,還無比自戀。

 阿歡笑得更歡樂了。

 梁可風腳下輕輕撞了撞她,阿歡還是忍不住,倒在她身上,笑得起不來。

 好嬸沒好氣:“好好吃飯,笑成什麼樣子了。”

 曼姐溫和笑道:“阿威確實長得蠻好看的,長得像六婆。”

 六婆頗為得意:“樣子有點像我年輕的時候。”

 大家七嘴八舌聊著天,梁可風發現,餐桌上,曼姐和嘯哥幾乎是零交流的,那不是正常的男女關係。

 吃了晚飯還沒完全消食,好嬸又煮了一大鍋糖水,大家各自舀了一碗紅豆沙,坐在客廳邊看電視邊吹水。

 六婆坐在梁可風身邊,冷不丁問她:“我差點忘了,你上午來老人中心找我做什麼?”

 梁可風:“有人找你解籤,你沒去嗎?”

 六婆這才恍然:“哎呀,我真忘了,打麻將打忘記了。我就說忘了什麼事,白白損失兩塊錢。”

 梁可風開玩笑道:“那多喝一碗紅豆沙補回來。”

 阿歡蹭過你會打拳,改天你教教我。”

 梁可風還沒答應,豬頭威回過頭來,插嘴道:“哎,阿歡,你想學防身術,跟我學啊!武術、柔道我都會一點,你想找師父,肯定要找個厲害的嘛。”

 豬頭威自認肯定比梁可風強的不止一星半點,在他眼裡,梁可風最多也就是會些好看的花拳繡腿,不過三

腳貓功夫,哪能跟他比。

 阿歡一臉鄙視:“誰要跟你學!”

 豬頭威自討了個沒趣,“我又不收你錢。我這叫塞錢進你兜裡,真是好人難做。”

 梁可風問阿歡:“你不是要開學了嗎?哪有時間學拳?”

 “我週末學啊。”

 “週六周天我如果有時間可以教你。”梁可風倒是不介意教阿歡一些防身術,一個女孩,在四方城寨會點防身術,能更好地保護自己。

 阿歡見梁可風答應,燦爛笑道:“那我們說定了。”

 “嗯。”

 正聊著,門外有人說話,梁可風回過頭去,原來是發財哥。

 發財哥把他們兄妹叫到門外去聊,他找到了吳志才吳碧雲兄妹的線索。

 “他們之前跟好幾個人在東區合租一間劏房,聽說吳志才爛賭,吳碧雲找了個洗衣房的工作才上了兩天班,突然就不見了。好像說是沒錢交房租,要去當鋪當東西,之後就沒回來,連吳志才也一起失蹤了。”

 去當鋪當東西,然後消失了?

 梁可風問:“你知道吳碧雲去當鋪當了什麼嗎?”

 發財哥搖頭:“不知道啊。沒打聽到。”

 吳碧雲手上應該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十有八九是當掉了堂妹的手錶。

 那塊手錶背面刻了堂妹母親的名字,以梁大龍在港城的勢力,當掉的手錶說不定會被送到他手上……

 讓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對於梁大龍來說,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看來,梁大龍把吳氏兄妹請走了?

 極有可能的。

 吳碧雲見到梁大龍會怎麼說?她肯定不敢承認手錶是搶的,十有八九會說,是梁可兒賣給她的或者拿手錶抵債。

 至於梁大龍會不會相信她,那就難說了。

 既如此,尋找吳碧雲的事,只能暫且放一邊。

 “還有其他消息嗎?”

 “沒了。能打聽到這些消息已經很犀利了。我敢跟你們說,四方城寨除了我李發財,沒其他人能辦到。”發財哥吹完牛,笑眯眯問:“我這個消息你們看能值多少錢?”

 程咬金手搭在發財哥肩膀上:“你要多少?”

 發財哥伸出食指:“一百!哪,雖然我沒有幫你找到人,但也找到消息了,為了這個消息,我是既出力又花錢,一百不貴啦!”

 一百確實不算太貴,但大家現在都認為他們沒錢,隨便就答應給發財哥一百,這不符合邏輯。

 程咬金只能繼續裝窮:“我們只有三十塊,要不你等我發工資……”

 發財哥怕他們以後會欠債不還,只好無奈答應:“三十就三十吧,先給三十。”

 收了程咬金給的三十塊,發財哥又厚著臉皮留下來蹭了一碗紅豆沙才走。

 *

 上班第一天,梁可風主要是熟悉環境,她打字快,基本上承包了糖果廠打字的工作。

 她幹活麻利,性格也好相處,又是阿偉介紹來的,所以同事們對她很熱情,大家相處的相當愉快。

 以她做間諜的敏感度,一個上午,她基本上摸清了隔壁工會辦公室明面上的基本情況。

 中午快要下班的時候,坐梁可風旁邊工位的大姐,從工會那邊抱著一堆文件回不幹了,阿祥請假,珍姐又沒空,我都找不到人對賬。現在的年輕人,真太離譜,說不幹就不幹,隨心所欲簡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