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幸 作品

第 66 章 黏人

 樣貌和戚述不太像,從氣場上也找不出相似之出,待人接物更是不一樣了,戚述壓根不可能熱情地招呼別人。

 面對戚諾伸出來的手,江知羽禮節性握了握,即刻便與他鬆開。

 “江總監,其實我之前就有耳聞,他們都說你蒲音的門面。”戚諾很會夸人,“真看到了果然很帥。”

 江知羽被誇多了,對此見慣不怪,周柯順勢請眾人移步會議室,等落座了再詳細聊。

 在正事上,戚諾的手段的確很溫和,不會主動發起衝突,即便有時候施加壓力可以更好地實現意圖。

 大概和工作環境有關係,老一代創立的集團i派系複雜,內部往往沾親帶故,會更加世故和守舊。

 戚述做事會大刀闊斧地建立威嚴,戚諾則圓滑許多,傾向於和周圍打成一片。

 當他這邊與蒲音出現不同意見,他會立即求助其他同事,而戚述會選擇一個人控制場面。

 和松晟打過交道,著實被鍛鍊了談判的水平,現在面對永煊,江知羽處理得毫不費力。

 談完事項,周柯送甲方離開,戚諾卻多看了江知羽一眼。

 “您有話要對我說?”江知羽歪過腦袋。

 戚諾說:“你之前當過我弟的隨身翻譯,能受得了他的脾氣,我就相信你很厲害了,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江知羽挑起眉梢:“客戶各有不同,但沒有好壞區別,我們希望所有人都能滿意,您也一樣,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說,這邊會盡全力支持。”

 說得專業到唬人,實際上他也在心裡想,可以張口使喚戚述今天下班來鉑曼,自己真有兩下子。

 既然來公司了,江知羽回部門看了一圈,關心下屬最近情況。

 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反而讓他有些無聊,他又跑去商務那邊想找點事情做。

 “這邊有個糾紛,是德國人想在這兒報警,他可以用英語簡單溝通。”部長道,“你的性別比較合適,有空就來協助下?”

 江知羽表示沒有問題,跟著部長來到待客間,看到有個藍色眼睛的青年憤恨地坐在沙發上。

 “他欺騙了我的感情,你看聊天記錄。”青年朝江知羽比劃。

 他激動地倒苦水:“上床不知道多少次了,和情侶沒有差別,可他現在才說我們之間沒有交往!他這樣不是在騙炮?”

 江知羽倒了一杯溫水遞給青年,安慰了幾句過後,才看起手機的兩人對話。

 然後,他發覺有哪裡不對勁,裡面沒聊過幾句正經事,連日常的噓寒問暖都不多,全是一些露i骨的調情和揶揄。

 劃到他們互相發的照片,由於雙方沒有穿任何衣服,江知羽倍感慌張,終於知道部長為什麼說自己性別合適了。

 出於尊重,他面上沒有流露驚訝,穩住青年的同時,又梳理了一下他們的來龍去脈。

 “請問你和ben怎麼認識的呢?”江知羽陷入沉思。

 青年說:“朋友的派對,他過來和我搭訕,正好我當時也是單身。”

 江知羽不得不確認:“你們有沒有告白過?比如說,他喊你為男朋友?”

 “沒有啊,但他每天和我說那麼多話,遇到傷心事也和我傾訴,難道這不算心知肚明?難道這不是戀愛?”青年攤手。

 江知羽表現得很溫柔,除卻人文關懷,還向青年解釋了報警流程,以及可能會涉及訴訟,屆時大致要準備什麼材料。

 這麼叮囑完,他喊來了許一晗,讓人負責後續收尾。

 出了門,江知羽揉著腦袋驚訝,這年頭原來傻白甜還沒滅絕?竟奇蹟地留著一個珍貴的活口,還在自己的面前出現了。

 另外一邊,戚述結束了保密會談,打開手機看到江知羽讓自己下班去鉑曼。

 對方顧不上週途勞頓,當天火急火燎地要和自己見面,就這麼忍不住?

 黏人到了這個程度……

 戚述冷靜地分析和篤定,這不是戀愛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傻白甜+1

 忽然被連名帶姓地稱呼,江知羽怔愣地捏緊床單,力道好似攥住戚述的肩膀。

 眼前的黑夜本該孤獨寂靜,在此刻卻顯得曖昧無邊,伴著遠處的潮水聲,他有一些緊繃。

 絲質的面料熨帖順滑,指尖一點點搭到身上,又是全然不同的觸感,隔著睡衣,熟悉的體溫和線條卻讓他心驚。

 江知羽驀地縮了縮,似乎覺得這具軀體難以掌控,他從來沒有像當下一樣去細緻感受過。

 通話開了揚聲器,哪怕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他也羞恥地調低了音量,戚述的嗓音反倒因此變得更加真切。

 江知羽的耳朵沒有貼著手機,不過足夠聽得一清二楚:“摸到了嗎?”

 江知羽起初沒吱聲,戚述就彬彬有禮地等著答案。

 過了半晌,江知羽小聲道:“碰著肋骨了,沒覺得哪裡不對勁。”

 戚述清楚江知羽的性情,放肆但不浪蕩,保持著修養和矜持,讓他把手放胸口,肯定就古板地擱置在中間。

 “好的,你的手往左邊挪一挪。”戚述說。

 事情太過逾矩,哪怕兩人做過更親密的事情,江知羽一時間無所適從,潛意識地有些僵。

 戚述的話不是命令,也沒有魔力,他卻還是撫過睡衣。

 江知羽道:“為什麼是左邊,檢查心跳嗎?我現在是不是該報數?”

 “不是,因為你這裡更敏感,總是沒怎麼碰就變腫了。”戚述慢條斯理地說,好像真的是認真地分享經驗,供江知羽深入瞭解自己是什麼狀況。

 江知羽氣息微微錯亂,羞赧於溝通這種話題,彆扭地與之裝傻。

 “沒有吧,我只是心跳得很快,可能是被流氓打擾到了,有點想睡個覺緩緩。”

 戚述知道這人毫無睏意,沒被他帶偏:“屋裡的空調冷不冷?”

 不懂對方為什麼關心溫度,江知羽說:“當然修過,這家酒店還好,我蓋著被子。”

 戚述說:“所以你要是解開釦子,應該不會著涼。”

 江知羽顫了下眼睫,出發前對方看著自己整理行李,他帶了兩套換洗睡衣,均是襯衫款式。

 指甲滑過一顆又一顆釦子,他生澀道:“我弄好了,然後呢?”

 “真聽話。”戚述緩聲鼓勵,再說,“我聽到你的呼吸有點急,我們稍微調整兩分鐘。”

 他語調平穩,也非常專注和耐心,沒有居高臨下的戲謔,不會讓江知羽有任何難堪的微妙感。

 江知羽反感暴力和專制,也討厭被隨意對待,而在戚述這裡,他感覺自己被描繪輪廓,再被貼合地完全裹住。

 他不禁咬住了嘴唇,再聽到戚述適時發出下步指引:“你掌心攏著點,不要弄疼自己。”

 話音落下,他沒有應聲,戚述繼續道:“再慢慢揉上去,這時候稍微用力也沒關係,你喜歡這一種。”

 江知羽依舊沒有回答,再次亂套的吐息出賣了他的狀態有多迷離。

 他清晰地感知到身體在變化,用著自己的手,但其中滋味密切地與戚述有關,整個人如同被戚述牢牢覆蓋著。

 進修的這段時間心無雜念,當下被戚述幾句話就攪得天翻地覆,食髓知味地記起了過往的隱秘歡愉。

 江知羽無法否認,他被電話另一端的男人撫慰了。

 之前他在網站搜尋,風格溫柔或粗放,情節坦率或抒情,影像繪聲繪色始終令他索然無味,還以為自己有多麼不動如山,現在卻被挑逗得很興奮。

 或許人與人真實又默契的聯繫最為觸動,即便看不到摸不著,光是聽著彼此的聲響。

 江知羽不是容易被撩撥的人,偏偏戚述有這個能力,於是自己向他讓渡了權力,允許他的每一句話都在當下被實現。

 在最後,江知羽實在忍不住難為情,侷促地掐斷電話,沒有讓戚述聽到自己的失控。

 直到恢復理智,他洗了手再擦乾淨,低頭繫好衣衫掩住痕跡,這才慢吞吞坐到床頭,昏沉地重新拿起手機。

 戚述發消息:[上次從耳麥聽你對我講話,還是在圓桌會議上,你指揮我坐得離你近一點,說那樣比較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