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幸 作品

第 54 章 銷魂

 期間有人過來搭訕和攀談,被江知羽生疏拒絕了,然後他無聊地左顧右盼,發覺戚述走了進來。

 不怪他的眼睛太尖,對方的回頭率很高,著實引人注意。

 夜店有最低消費,戚述靠在吧檯懶得點酒,直接塞了經理豐厚的小費。

 江知羽看到以後淡淡笑了下,沒過多久,戚述卻過來說自己有點渴。

 “可以勻你半杯,如果你喝得慣的話。”江知羽很大方。

 他猜了戚述的軌跡,還給人佈置任務:“你來得正好,我要去跳舞了,這樣要替我保管杯子。”

 任性地交代完,他舒展地伸了個懶腰,襯衫由此抬上去,露出柔韌的腰肢又很快掩住。

 青年的身體很輕盈,走進擁擠的舞池,卻絲毫不顯侷促,或笑或鬧都很自然。

 有很多人都在望著他,投來的目光或豔羨或渴望,江知羽習以為常,肆意揮霍著自己的張揚和美麗。

 三天的峰會讓人意猶未盡,他藉此發洩多餘的興奮,直到筋疲力盡之際,店內撒著漫天的綵帶,全場發出歡呼和尖叫。

 有些綵帶落在江知羽的身上,他沒立即摘掉,而是喘著氣回過頭,看戚述那邊是什麼狀況。

 戚述依舊在原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好像在喧鬧中沒有移開過。

 手上握著那杯威士忌,遙遙對視時,又看向了深色的酒水。

 杯沿有處唇印般的透明水漬,代表了江知羽剛才喝過。

 江知羽以為戚述肯定會自覺避開,萬一不小心碰上去,不成間接接吻了嗎?

 戚述的教養良好,被眾星拱月地伺候慣了,生活上還有點潔癖,這方面不會粗心大意。

 剛琢磨完這些,江知羽看到對方散漫地低過頭,骨節分明的手指轉了轉杯子。

 整個過程做得慢條斯理,彷彿在修剪花枝,他藉由迷濛的燈光,眼睜睜地觀察著……

 隨即戚述不加遮掩,舔了下那處水漬。

 舉止如同挑釁,過火得明目張膽,江知羽的瞳孔驟然縮緊。

 身邊的人潮沉迷狂歡,熱烈地湧向前方,唯有他逆著方向,跌跌撞撞地擠出舞池,用力牽住了戚述的手腕。

 手掌觸到的皮膚很熱,江知羽下意識縮了縮指尖,卻沒有因此放開。

 “你在幹嘛?”江知羽忘了禮節,語氣彷彿質問。

 對方還穿著謝幕時的打扮,西裝革履,無一處不考究,也無一處不有距離感。

 可此時此刻,江知羽扯亂了他的袖子,筆挺的面料也壓出幾道褶皺。

 彼此之間離得極近,快要互相袒露胸腔內的心跳,江知羽已經能夠聽到,他們的吐息如何交織在一起,又如何融化到一處。

 戚述垂眼瞧著他,忽地笑了起來。

 “你不是直接把這些敲定成勾引嗎?”心知同事們就在附近,戚述卻不避諱,字句清晰地反問。

 耳邊的挑釁明明該讓人思緒混亂,可江知羽注視著戚述的眼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和alfred的糾纏總是渾渾噩噩,江知羽全然遵循本能,往往追逐著最直白和最赤i裸的歡愉。

 這時,他卻能意識到許多事情。

 比如戚述的身份地位,比如兩人的針鋒相對,一樁樁都無聲地催促自己鬆開他往後退。

 但江知羽沒有任何迴避,骨子裡反而更加興奮和躁動,這雙桃花眼幾乎是在審視地對方。

 而戚述任由他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量。

 這人繫緊的黑色領帶是什麼質感?江知羽上午在會場看到的時候,早就想要一探究竟。

 他呼吸亂掉的聲音又是怎麼樣?聽到他在鏡頭前沉穩地演講,江知羽也有過瞬間的失神。

 自己知道過,可惜太久了,好像忘掉了。

 他沒有空等答案,勾開了戚述的領帶,真絲質感非常涼滑,上面還彆著一枚寶石夾針。

 寶石透著幽深的祖母綠,冷硬到令人覺得膈手,江知羽的掌心卻不由地發燙。

 他清醒地意識到了慾望。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你脫敏了(豎大拇指)

 不料戚述居然借勢揶揄自己,江知羽暗中磨了磨後槽牙。

 被領導附和了話題,略微凝固的氣氛重新活躍起來,戚述坐到旁邊的波洛克椅上,饒有興致地等待答案。

 這下江知羽肯定逃不掉了,索性也拉了把椅子落座,與戚述隔著一面白瓷茶几。

 “戚總,做併購要和那麼多人過招,二把手的眼力應該很獨到。”江知羽巧妙地拋回燙手山芋,“要不然你來猜猜我喜歡什麼類型?”

 話音落下,大家齊齊望向了戚述。

 他們很少能與戚述面對面交流,今天難得有了私下相處的機會,緊繃過後漸漸地感到新奇。

 江知羽這麼說完,其他人愈發津津有味地看熱鬧,以前見自家領導分析過各方預期,從沒見過他揣摩過感情心思。

 “要是我弄錯了,豈不是很冒昧。”戚述道,“我得先和你說一句失禮。”

 江知羽彎起眼睫:“所以在你這兒,我應該喜歡清純的還是熱辣的?個子高還是骨架小?”

 圍觀群眾三三兩兩地開始押注,周柯發現他不抗拒,也順勢鬧著玩。

 周柯道:“首先我們可以做排除法,江總監對金融人敬謝不敏,這種症狀已經好幾年了,兩邊可以做業務,但沒法談感情。”

 瑞雅道:“說得太寬泛了吧?我自己從事這個行業,也不能想象和同行戀愛,除此之外,其餘的高矮胖瘦總有一些要求。”

 周柯覺得她言之有理,沉思著摸了摸下巴。

 他道:“他自己就長得好,審美絕對會很挑,加上性格外向,主意比較大,小鳥依人一些的伴侶很互補。”

 戚述道:“我倒和周老闆有不同的想法,江總監看多了紅男綠女,工作時不時要在聚光燈底下,目光一直往上面抬,或許更心儀能並肩的人,雙方能有共同語言。”

 周柯有疑惑:“這樣互相吵起來也沒完沒了,回家吃個飯和打仗一樣。”

 對此,江知羽的重點很偏:“我能贏就好。”

 戚述望向江知羽:“你的內驅力很強,寧可通宵加班也不肯隔夜再說,所以對方的做事步調必須和你一致,是嗎?”

 江知羽反應得很狡黠,明裡暗裡地向他挑刺。

 “說不定我願意寵他?閒在家裡讓我養,貌似也無所謂,橫豎是和人知冷知熱,不是聘請事業夥伴。”

 “你樂於挑戰,對兼容的興趣不大。”戚述應聲。

 “來松晟開會,你默認自己做會議紀要,羅列方案雙方對齊,喜歡主動掌控節奏,也喜歡做高風險高反饋的事情。”他繼續說。

 江知羽道:“請問這和愛情觀的關聯是?”

 “白天喝濃咖啡的人,晚上喝不慣溫開水。”戚述分享見解,“或許你在愛情上也會找刺激。”

 說完,大家調笑地“噢”了一聲,故意裝作恍然大悟。

 而江知羽抱著胳膊,沒有半分慌亂,朝戚述微微扯了下嘴角。

 “你說的更像是純粹散發荷爾蒙,戀愛似乎要複雜點,前者確實刺激就行了,隔三差五地嘗一下還行,換成天天濃咖啡會不會死得早?”

 戚述謙虛地點頭,並且真誠地給出了建議。

 “也對,那你一定要看清楚配方,小心沾到嚴重過敏的,一看人家的真實成分就心臟受不住。”

 對於戚述的種種剖析,江知羽表示自己沒考慮得那麼細緻,聽完之後頗為詫異,又覺得有一些道理。

 當著同事們的面,兩人的視線交錯,江知羽眼神閃爍,不待有情緒微妙發酵,繼而飛快地與之分開。

 他別開腦袋,試圖捉弄戚述。

 “聽說戚總的人際圈很廣,又把我這麼講解了一通,您能介紹登對的約會對象嗎?”

 江知羽說得真誠:“之前我朋友開業,我去捧場喝酒,有個算命的判定我犯桃花,戚總一推薦可能我就成了。”

 周柯詫異:“陶奕白那家店?都是幾個月前的事兒了吧?”

 見狀,戚述擺出來的樣子很惋惜。

 “江總監,我越想越覺得你是個隨性的人,看重直覺和緣分,按條件篩選出來的人不一定能讓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