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翎 作品

第 95 章 我的新婚禮物呢?

 繪人物圖對賀枕書來說並不算太難,但這回買家出價太高,賀枕書不敢輕易敷衍,繪得比往常還要精細。他仔細琢磨了構圖,打了底稿,花了整整七天時間才將整幅圖完工,仔細裝裱後寄回了青山鎮。

 將畫稿寄出那日,裴長臨也帶回了好消息。

 鍾鈞大師帶著他與顧雲清研究了一個多月時間,終於將海航船的所有改良方案定下。那新式船隻將更名為遠航船,眼下就等著顧雲清繪完詳細圖紙,交由工部過目。

 雙喜臨門,賀枕書特意去附近最好的酒樓訂了一桌菜,讓夥計給送到家裡來。

 ——自打收到了胡掌櫃寄來的畫稿費,二人的生活質量顯著提高,賀枕書也不必再每日去鍾府蹭飯。

 “雲清把繪圖紙的活全攬了過去,老師讓我這幾日回家歇著,待他繪完之後再行討論。”

 吃飯時,裴長臨說道:“之前薛大夫說過,手術後的頭一年每隔兩三個月要去醫館複查一次,這些時日我都沒什麼空閒,正好明日無事,我們去趟景和堂。”

 賀枕書繪完了約稿,自然是沒什麼事的,但聽裴長臨這麼說,他卻露出了幾分猶豫的神色:“明天就去嗎?你這幾天不是都在家歇著嗎,要不過幾天再去?”

 裴長臨偏頭看他:“為何?你明日有事?”

 “……沒、沒事。”賀枕書低頭刨飯,“明天也可以的,就暫定明天去吧。”

 裴長臨疑惑地蹙了眉,但賀枕書很快轉移了話題,他便沒有繼續問下去。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賀枕書在猶豫什麼。

 吃過飯後,賀枕書給裴長臨端來了一碗湯藥。

 裴長臨手術後恢復得很好,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喝過藥。他稍有些詫異,低頭聞了聞那苦澀的湯藥:“這是什麼?”

 賀枕書神情莫名有點心虛:“就是先前阿黎哥哥送給我們那些呀,鹿茸、杜仲、枸杞什麼的……”

 裴長臨:“……”

 裴長臨自小服藥,對常見藥材的效用還是知曉一些的。

 而這幾味藥,他也不陌生。

 裴長臨按了按眉心,有些無可奈何:“阿書,我的身體沒有問題,你不必……”

 不必煮這些補腎壯陽的補藥給他。

 “我知道,但是……”賀枕書猶豫許久,憂心忡忡道,“聽說如果做那檔子事太過頻繁,是會被大夫診出來的。我們最近幾乎每天都……明天你去找薛大夫把脈,那不是一眼就會被看出來了嗎?”

 “我就想著,今晚先補一補,明天或許就不那麼明顯了呢?”

 裴長臨:“……”

 裴長臨嘗試與他講道理:“那些人被診出來,是因為身體太虛,陽氣虧損,你知道我沒有——”

 這倒是的。

 裴長臨在這方面或許真是有些天賦,這般揮霍下來都不見任何萎靡疲憊的樣子,反倒愈發精神。

 賀枕書都懷疑他是不是偷偷去練了什麼採陰補陽的功法。

 “不喝就不喝吧。”賀枕書嘆了口氣,道,“那你今晚不能再胡來了,不對,這幾天都不能胡來。好生歇個幾天,然後我們再去複查。我可不想被薛大夫看出來,多難為情啊……”

 他這麼說著,便想要端著湯藥離開,裴長臨忙拉住他:“等等。”

 他抬眼望向身邊的人。

 少年端著湯藥,修長柔軟的指尖帶了點粉,袖口為了便於幹活挽了幾圈,露出一截皓白的腕子。賀枕書在家時都穿著寬鬆柔軟的居家服,領口較為鬆散,隱約能看見下方白嫩肌理,以及些許尚未散去的紅痕。

 裴長臨視線繼續向上,對上了對方清透無辜的視線。

 他閉了閉眼,低聲道:“還……還是喝一點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裴:禁慾是不可能禁慾的,寧願喝藥也不禁慾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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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評論發紅包,久等啦啵啵~

 以及,中醫能診出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就當是小書弄錯了(喂

 胡掌櫃寄來的信裡,詳細解釋了這段時間沒有向賀枕書寄來畫稿費的原因。

 “臨書先生”的畫作在胡掌櫃的字畫行一直是十分行銷的,通常在店裡掛出來不消幾天就能售賣出去。但正是由於這畫作不愁賣,胡掌櫃漸漸不僅僅滿足於簡單售賣。這幾個月,胡掌櫃帶著“臨書先生”的畫作,去參與了好幾個文人圈子的書畫集會,不為賣畫,只為提升知名度。

 至於成效,的確是不錯的。

 “這胡掌櫃……還真是會做生意啊。”賀枕書讀到這裡,又看了看那隨信附上的共計四百五十兩的銀票,發出了這般感嘆。

 難怪人家生意做得大呢,要是換做賀枕書去賣畫,恐怕在第一個人來出價的時候,他就已經迫不及待把畫賣出去了。

 哪裡想得到這種點子。

 裴長臨沒有搭話,只是道:“繼續看。”

 賀枕書繼續讀下去。

 胡掌櫃又在信中表示,給他寄來這五百兩,並非全是畫稿費的分成。

 年前到現在,賀枕書寄售在胡掌櫃鋪子裡尚未賣出的畫作共有五幅,這五幅畫最終是被同一位富商收入囊中,共賣了八百兩。

 按照售出後五五分成的約定,賀枕書的畫稿費應當是四百兩。

 至於最後那五十兩,胡掌櫃在信中解釋到,那位買走了“臨書先生”所有畫作的富商對他仰慕已久,想要高價請“臨書先生”替他繪一幅畫。

 那五十兩,便是約稿的訂金。

 富商想要的是一副美人遊園圖,胡掌櫃還詳細描述了那美人的長相特徵及細緻的約稿要求,希望賀枕書能好生考慮一下。

 “這……”賀枕書讀完了信,有些納悶,“可我沒繪過人物圖啊,怎麼會想到找我約稿的。”

 這一年以來,賀枕書繪的大多是景,市井與鄉村、山水與湖泊,他將所見所聞融於畫中,筆觸細膩,氛圍寧靜怡然。

 既然喜歡他的畫,應該就是喜歡他這風格才對。

 怎麼會忽然找他繪一副與他以往風格截然不同的畫作?

 “這位富商不會是想借我的畫去追求心上人吧?”賀枕書悻悻道。

 裴長臨點點頭:“多半是了。”

 連樣貌特徵都說得這般詳細,定是想將畫送人的。

 裴長臨問:“你要畫嗎?”

 “畫呀,為什麼不畫。”賀枕書毫不猶豫,“胡掌櫃說這位富商想出三百兩買一幅畫呢,胡掌櫃還願意讓幾分利給我,算下是讓我畫美人,就是要畫天上的神仙,我也給他畫。”

 裴長臨失笑:“財迷。”

 “財迷怎麼了,我們不是都說好要多賺錢,也好享受生活嘛。”賀枕書樂呵呵道,“四百兩的畫稿費,再加二百兩的約稿費,我們就能在內城挑個好點的地段買宅子了……我還想請幾個家僕,這樣不用自己收拾屋子。”

 “最先請的不應該是廚子嗎?”裴長臨提出異議。

 “當然不。”賀枕書正色道,“請了廚子你就不會再好好學做飯了,我還想讓你多跟阿姐學學手藝呢!”

 賀枕書高高興興暢想著,裴長臨但笑不語,又將那信拿去看了一遍。

 “怎麼啦?”賀枕書問他。

 “沒事,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裴長臨頓了頓,道,“胡掌櫃願意為你的畫作提升名氣自然是好,但……他為何不事先與你知會一聲?”

 原先他們有過約定,一幅畫寄售在胡掌櫃鋪子裡,不會超過三個月時間。

 可這回,最久的那幅畫作,幾乎用了五個多月才賣出去。

 雖然最終售價比預期高出很多,但畫作售賣期間沒有一點消息,不給任何迴音,怎能不讓人擔心。

 “也許是太忙了沒顧得上?”賀枕書沒想太多。

 裴長臨還想再說點什麼,但見自家小夫郎高興的模樣,沒再繼續說下去。

 他們都不擅長做生意,至少從目前來看,若沒有胡掌櫃從中幫助,他們是不可能靠賣畫賺這麼多錢的。

 就算胡掌櫃真有其他心思,如今仍算是對他們有恩。

 沒有必要過多揣測。

 裴長臨幫賀枕書收好了信,將銀票拿去內間兩人存放銀兩的小暗格裡放好,出來卻見自家小夫郎已經拿出紙墨,在書桌旁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