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枝綠 作品

第 11 章 11曬床單


“他把我給潤宜種的花弄壞了!”

原惟看向跟來的傅潤宜,“什麼情況?”

這種小事傅潤宜一點也不想跟原惟說,但是阿同找到得力幫手般的氣憤訴苦,讓她不得不回答,否則阿同可能會把一件小事講得很嚴重,像要為花報仇一樣。

“樓上掉東西下來,不小心砸掉花盆了。”

給那個男人遞衣服的時候傅潤宜沒提花盆的事,她怕對方是故意為之,到時候打著主動賠償的幌子卻來糾纏不休。

“沒關係的。”傅潤宜說,又安慰阿同,“不要生氣了,我之後換個花盆就好了,我保證你下次來,花就好好的了行不行?”

還沒進門時,原惟看著這個高個小男生,就發現了一些異常,這時阿同用力擰著臉,露出不符合年齡的不情願表情,嚷著“我不要你辛苦”,原惟更確定了。

阿同執拗地說:“我不回家了,我要等他下班回來找他算賬!”

“阿同!”

看著傅潤宜束手無策,原惟幫著勸了一句:“傅潤宜不會辛苦,我幫她換,可以嗎?”

阿同頓時安靜下來,認真看向原惟,用肉眼迅速評判了一下眼前人的可信度,他的聲音和情緒都緩下來,跟原惟確認:“真的嗎?你一定要幫潤宜。”

傅潤宜想打斷他們的對話,但又怕刺激到阿同,一時既為難又尷尬,她看著原惟,小幅度擺了擺頭,示意他不必答應。

她想試著開導阿同,但還沒來得及出聲。

原惟先說話了。

“一定。”

原惟冷靜說話的音色有一種不摻情緒的客觀,當他開始引導,則會有發人深省的效果,“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但是,你不可以再這樣,你有沒有發現,你不聽話,傅潤宜也會很辛苦?”

阿同聽後陷入愣怔,過了一會兒,他扭頭看著傅潤宜,很自責地垂下嘴角,“對不起,潤宜。”

傅潤宜對他說:“沒事。”

散落的碎土已經掃拾起來了,雖然二樓的陽臺很大,但是三個人站在這裡也不像回事,傅潤宜提醒阿同:“阿同,你去看看衣服和床單洗好沒有可以嗎?”

阿同一聽,欣然跑去做事。

傅潤宜回客廳,取來一隻手錶遞給原惟。

傅潤宜大學選修過法律課程,隱隱還記得一條,場地負責人對場地的安全負有保障義務,如有意外事故發生,也要承擔相應責任。

所以她很客氣地對原惟說:“我已經簡單查看過表,好像沒有壞,但如果哪裡出現問題了,我可以賠償。”

原惟答:“行,有問題我會聯繫你。”

接著拿出手機,“加個微信吧,到時候方便找你。”


傅潤宜的表情有片刻呆滯,雖然她沒有逃脫責任的想法,但是原惟這麼嚴肅,也在她意料之外。

不過,她很快想通了。

這塊表具體價值幾何她不清楚,可她知道這個牌子沒有便宜的表,稍有劃傷可能都損失不小,需要有人來為損失負責。

“好的。”傅潤宜試著說,“我掃你吧?”

原惟沒什麼表情地說行,點開自己的微信頁面,等傅潤宜拿手機掃了一下才收回去。

很快,“新的朋友”出現一個醒目的紅圈數字1,原惟點進去,看見一個小貓頭像旁邊,一黑一灰兩行小字。

黑字是微信名——新灣水蜜桃小傅

灰字是傅潤宜自己打的備註,傅潤宜。

新灣水蜜桃小傅?

這種由“地理範圍+擬代詞彙+某某人名”形成的不明覺厲的長稱號,原惟也並不完全陌生。

比如曾凱中二時期也自封過“崇北市吳彥祖分祖”這類名頭,還問朋友們自己像不像,對此原惟的回應是,你是挺像一個分組。

雖然傅潤宜所用的暱稱,在地理範圍上缺少了一些氣勢,但也很難說不是什麼新的追求可愛的擬名趨勢,原惟凝目又看了一遍,覺得是有幾分可愛的。

“新灣水蜜桃小傅?”他抬眼看向傅潤宜。

傅潤宜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向原惟解釋:“水蜜桃是新灣這邊的特產,我之前在這個微信裡幫姨婆他們賣桃子。”

幾年前鎮政府收到一筆提倡電商助農的資金支持,要求當地農戶積極響應。姨婆和阿同都不太懂網絡,也很難勝任客服工作,所以傅潤宜來負責一些郵寄售後的問題,之後這類活動沒有再辦,微信裡卻留下一些回頭客,為了大家方便,這個暱稱傅潤宜就一直用著了。

原惟懂了,“還挺適合你的。”

“嗯?”

傅潤宜沒太聽明白。

什麼挺適合?

這時,阿同抱著一盆洗淨的衣服出來,路過他們身邊,傅潤宜剛有轉身跟他一起去陽臺的動作,阿同摟著盆,護衛領地一樣雄赳赳氣昂昂地拒絕。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

新灣五月的傍晚,正值落日時分。

入夏的氣溫恰到好處,催促萬物生長,果子成熟。

剛剛在臥室找手錶,傅潤宜發著愁,阿同忽然湊到床面上用力聳了聳鼻子,納悶地說:“潤宜,你床上好像有一點奇怪的味道。”

傅潤宜忙扯下被單塞進洗衣機說,是需要洗了。

此刻,阿同在陽臺的金屬晾曬架上攤開薄薄的淺藍色床單,抖動著整理皺褶。

傍晚乍起了風,溼潤的床單整片舞動,小貓擺著尾巴,新奇地跳起來去撲床單一角,茉莉花的洗衣粉味道湧進小小的客廳,穿過傅潤宜和原惟所站的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