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寶 作品

第 40 章 它憂鬱的紫,悲傷...


吳慮走後,裴景臣也去公司了。他如今是上午去公司,下午回家照顧蘇清詞,儘量把一整天的工作安排在上午處理完,實在弄不完的就帶回家做,至於那些會議,能減少就減少,取消不了就儘量在線上。

蘇清詞除了一日三餐和被裴景臣監督的按時吃藥,就是儘量堅持畫畫,放鬆娛樂的單機小遊戲很少玩了,只要身體撐得住,幾乎都在畫板前用功。

“清詞,今天夏至,煮點綠豆粥怎麼樣?”裴景臣端著一碗綠豆出來,發現蘇清詞坐在畫凳上發著呆,手裡拿一支蘸滿光油的尼龍刷,保持一個姿勢好像很久了。

“清詞?”裴景臣叫一聲。

蘇清詞痴痴地望著畫布:“完成了。”

裴景臣心神震顫,猛地看向畫布。

長210*寬170的大幅薰衣草,以細膩的筆觸描繪了和諧寧靜的薰衣草花海。畫面中,薰衣草色彩豐富多樣,畫家巧妙的利用色彩和光影,引觀者身臨其境感受那安然夢幻的自然美景。薰衣草有靜止的,有在風中搖曳的,擁擁簇簇,花與葉佈置的恰到好處,無色的風聲彷彿透過畫面吹蕩在耳邊,神秘又驚撼。

它憂鬱的紫,悲傷的白,沉溺著一份虛妄,包含著一場空夢。

裴景臣感覺眼周乾澀,不是痛徹心扉也不是肝腸寸斷,那是一種靜,一種靜到極致才有的淒涼,好似胸膛被掏空之後再塞入滿滿的棉花,既空虛又脹滿。

“《薰衣.空夢》誕生了,好看嗎?”蘇清詞扔掉尼龍刷,轉眸望來時,瞳孔中明明有光芒閃爍,可落到裴景臣眼底,莫名的驚心裂魄。

那光芒燦爛的像煙花,可煙花易逝。

裴景臣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蹲到蘇清詞的膝邊了,他說:“你又一次超越和突破,這不是終點,而是新的起點。”

蘇清詞並未說什麼,只是勾唇淺笑,看看畫,再看看露臺上的花。

“澆水了嗎?”蘇清詞問。

裴景臣說:“昨天澆的,還施了肥。”

蘇清詞:“以後這些交給我吧,我想親自照顧它們。”

裴景臣應下:“好。”他說著起身,問蘇清詞累不累,蘇清詞搖頭。

“不累也休息一下吧,你終於畫完這幅畫,畫了十年是不是?”裴景臣笑著說,“至少也得歇三個月,上次去醫院複查,醫生說你恢復的不錯,你要是有興致了,咱們選個好天氣出去露營如何?”

蘇清詞愣了愣,看向他。

裴景臣說:“也不走遠,就在京郊玩玩。”

蘇清詞斂起視線,面色淡淡的道:“我不想動。”

裴景臣抿唇笑了下:“那等你想動的時候,咱們再去。”

蘇清詞沒想打擊他,選擇沉默。

裴景臣看著蘇清詞收拾畫具,他可以幫蘇清詞做很多事,但畫具他從來不碰。就好像蘇清詞從前再任性再胡鬧,也不會碰一下他的電腦。

出院至今,蘇清詞畫的都是這幅薰衣草,如今完成了,裴景臣能從蘇清詞臉上看見明顯的輕鬆感。

裴景臣想起什麼,忍不住問:“清詞,你給我畫的那些肖像畫放哪兒了?”

蘇清詞手下動作一頓,側目看他一眼,繼續忙碌:“怎麼突然問這個。”

裴景臣急切地說:“家裡沒有,我上上下下都翻過了,連車庫和地下室都找了。”

蘇清詞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可能是盯著色彩太久,眼睛又幹又癢,還有點刺痛。

裴景臣追問道:“你把它們放在哪兒了?”

蘇清詞背過身去,隨手抓起桌上一把畫筆,把它們扔進洗筆筒:“我燒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