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裡天下 作品

第 48 章 獨自赴約


“我聽哥哥說他生事了,瞧事情都過去多久了,他還記恨著咱家呢。”

蕭元寶道:“一個村子恁多人戶,聖人來都做不得教人人都歡喜。他不與咱客氣,我幹甚與他好臉,時日長了,他還以為咱家好欺負。”

他笑著與田懇道:“咱把地種好,讓果菜長得又壯又多,氣死他們去。”

田懇也笑起來:“噯!這事兒好!”

過了兩日,方二姐兒帶了張帖子來了家裡頭。

說是這開了春,天氣也暖和了,花草長起來,果菜也比冬日裡頭多,明家二公子邀蕭元寶到家裡頭去做客。

還單就只邀了他去。

“你與他若是說談得來,去耍一趟便是。”

蕭元寶拿著帖子去問祁北南的意思,得他如此告知:“也並非頭一回前去。”

他心裡是有些想前去的,見祁北南不反對,便道:“左右

邀我的日子是哥哥去城裡考試的那兩日,我去了,還能上哥哥住的客棧尋你。”


祁北南道:“可以。”

蕭元寶有些犯愁:“只是我這回前去不能又空著手吧,上回明二哥兒送了好些東西呢。”

可是他又不知送人甚麼合適,與這般人家結交就是煩惱,若尋常人戶,他送個小荷包,兩條髮帶,幾根好看的絲線都能拿得出手。

但明家那般家業下,人甚麼沒有,甚麼又是沒見過的。

祁北南道:“既是平等交友,那確是當帶些禮物前去。”

“明家富裕,未有短缺的,便是有,也不是你能給得上的。如此這般,只能從心意上下功夫,他們當也看心意。”

蕭元寶想了想:“那我自個兒去準備吧。”

不能什麼都賴著哥哥給他出主意,眼瞅著府試就在眼前了。

又去了幾日,入了四月,祁北南去了縣上府試。

這回只考三場,兩日就能考畢。

祁北南還是頭一日進城住客棧,不過這回只需住兩個晚上。

少去一夜,包袱都小得多了。

四月裡頭暖和的天氣,前去考試,最是舒坦。

考場上有兩顆積年老桃樹,估摸正是長新葉的時候,答罷了題,瞧瞧花樹也是好的。

比二月上的什麼都光禿禿的時候強得多。

隔日,一大早蕭元寶也將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的,提著個食盒,帶了帖兒前去明家赴約。

四月的光景,明家比冬月可更漂亮了許多。

長廊外大園子裡頭養的恁許多的花,悉數都開了。

碗口大小的芍藥,精緻小巧的迎春海棠,潔白的山茶花蕭元寶挽著食盒,彷彿置身於一片花海之中。

進了園子便能嗅到一陣外頭沒有的花開氣味,這許多的花朵,不能說好聞,但在春日陽光下有股春天的味道。

欣欣向榮,教人瞧見了很歡喜。

“寶哥兒!你可來了!”

蕭元寶正瞧那許多的花瞧得出神,便叫一道歡喜的聲音打斷了去。

他一個激靈,便見著明觀鑫快步過來。

“早就想邀你來家裡耍了,不過過年那倆月家裡頭迎來送往的最是忙碌。好不易到了二月頭,我哥哥又要下場,爹不教家裡頭招待客。”

明觀鑫癟著嘴道:“瞧這一拖,就都四月光景裡了。”

蕭元寶看著圓潤的明觀鑫,覺著他又好似胖了一點,當是正月裡頭吃得好。

“那你哥哥童考下場可還順利?”

明觀鑫聳了聳肩:“若是過了縣試,這朝也該府試了。這不,別人下考場,他被關書房了嘛。”

蕭元寶抿著嘴巴,睜大了些眼睛:“這你也告訴我,不給你哥哥留些顏面呀。”

明觀鑫噗嗤笑出來:“我哥哥那就是別人嘴巴里說的紈絝子弟,他才不會覺得教爹爹關書房思過是甚麼丟人的事情呢。”

“哎呀,光說我那倒黴哥哥作甚,你好不易從鄉下來一回。”

蕭元寶見此連忙將自己準備的食盒拿給明觀鑫:“鄉下也沒甚麼好東西,這是我給你帶的一點吃食。”

“你瞧你,來就來,還帶甚麼吃的呀。”

明觀鑫說是如此說,可聽見是吃食,還是一把就接了過去。

兩人進到寶珠閣,明觀鑫便將鞋兒一蹬,拉著蕭元寶爬到了軟榻上。

他迫不及待的將那灰撲撲的素竹食盒打開,眼睛亮堂起來。

“上回你不是說喜歡吃筍嘛(筆趣$閣小說)_[(.co)(com),
這開春山裡的竹林生了筍子,我就挖來做了些筍子菜,你瞧瞧吃不吃得慣。”

蕭元寶道:“我還在學手藝,菜也就姑且燒得熟,不教人吃了跑茅房。”

這時節上,山裡有大顆肥壯的毛竹春筍,有才冒頭的苦竹筍,還有脆甜的雷竹筍。

他都摘了些新鮮的回來,昨兒夜裡過了水,酸泡了苦竹筍和雷竹筍,今早再用麻油料子涼拌了一道。

春筍則是配了蒜苗香炒的,他先前與明觀鑫說談過,得知他吃得臘肉,這才做了炒菜。

外在除了這些,又還帶了早前做得糟辣筍子。

七七八八的,裝了一整食盒。

“本是還能做雪菜苦筍湯的,很是開胃清爽,只是我坐牛車來,怕半道上給撒了。”

“還有五六月間長的水竹筍,我帶了些去年曬乾的來,你要想吃叫灶上與你做。”

明觀鑫瞧著一碟碟的筍子菜,忍不得吩咐下人取來筷子嚐了嚐。

炒的筍還有點溫,不如剛炒出來的香,可味道卻還是饞人,他一連吃了兩塊炒筍罷了筷子。

又連忙去用泡的筍。

筍子瞧著新鮮,入口卻酸辣辣的咬足了味兒,脆嫩的還能咬響。

明家灶上做的菜味道做得都平和,沒甚麼味道張揚,明觀鑫少有沾辣。

乍吃這醃泡的酸筍,覺著很是辣口,可感覺裡頭又像是下了甚麼藥似的,直辣得他分泌唾液,卻又停不下來的想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