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隴 作品
第 16 章 【含入v通知】王...
<p>猛吸幾口煙，焦躁卻絲毫未減，莉莉扳著自己的胳膊，趔趔趄趄奔到沙發上坐下，但沒用，儘管煙叼在口裡，她的身體卻依舊抖瑟個不停，終於，她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p>
<p>“咚”的一聲，一聽就知道摔得不輕。</p>
<p>影迷們不由得發出驚叫：“樂小姐。”</p>
<p>“莉莉”繼續在地上痛苦地滾動，一時挺身如弓，一時佝僂如蝦，才幾下，衣裳和臉龐就沾滿了灰塵，終於她再也抵擋不住那誘惑，朝一個立櫃爬去，哆哆嗦嗦向上摸索了一陣，在一個抽屜裡摸出一塊烏黑的煙膏和一根菸管。</p>
<p>一口大煙吸進去，“莉莉”臉上浮現出快意的表情，可緊接著，她就痛苦地抱頭哭了起來。</p>
<p>再麻木的觀眾，也能聽出哭聲裡的痛恨。女孩痛恨大煙，痛恨自己的命運，可憐的是沒人能幫她一把。</p>
<p>忽然，舞臺側方出現一群人，為首的那個，一腳將房門踢開。</p>
<p>進屋看到地上的莉莉，人群中最高大的漢子對老者說：“爹，你看，莉莉又犯煙癮了，這樣下去她早晚把手邊那點家產敗光，不如我們把這一屋子的東西全搬回家吧。”</p>
<p>老者假惺惺地嘆息一聲：“搬吧搬吧。”</p>
<p>一群人就這樣長驅直入，沒一個人關心莉莉的死活。</p>
<p>那漢子撬開抽屜翻出一堆銀票，莉莉使出渾身力氣撲過去抱住他的腿：“你們這群強盜！不是你們害我，我能變成這幅鬼樣子嗎！別動我的錢！”</p>
<p>漢子一腳將莉莉踹到地上：“什麼你的錢，要不是我們家收養你，你能有今天？”</p>
<p>莉莉仰頭瞪著面前的所謂“親人”，眼神漸漸由憤怒、痛楚、變為怨毒，她迅速回身從那裝著煙膏的抽屜裡取出一把袖珍手槍，對準面前的“親人”，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p>
<p>面前的人一臉震驚，紛紛應聲倒地，莉莉卻歇斯里底地悶笑起來，笑聲震盪著每個人的鼓膜，讓人頭皮發麻。</p>
<p>全場啞默無聲，這一幕明明毛骨悚然，卻透著無限的悲涼，不知過了多久，舞臺後方傳來鼓掌的聲音，原來徐維安表演完之後並未離去，而是全程看完了樂知文的表演。</p>
<p>他心悅誠服地帶頭鼓掌。</p>
<p>全場爆發出驟雨般的掌聲。</p>
<p>聞亭麗掌心都拍紅了，不愧是樂知文，技巧、臺詞、肢體動作，全都無可挑剔。</p>
<p>隨著樂知文出來謝幕，劇院的氛圍燃到了頂點，主持人又是抬手示意，又是插科打諢，費了好大的勁才讓劇院安靜下來。</p>
<p>“請大家暫且平復一下激動的情緒，別忘了比賽還未結束，接下來——讓我們有請十號選手。”</p>
<p>豈料底下一陣騷動，不少觀眾應聲而起。</p>
<p>大多數人都是奔著樂知文和徐維安來的，兩位明星的表演已經結束，比賽結果已經沒有懸念了，剩下的節目，他們毫無興趣。</p>
<p>更令人想不到的是，現場有一部分徐維安的影迷，因為不服氣評委會給樂知文的分數更高，竟以集體離場來表達抗議。</p>
<p>一眨眼工夫，竟有三分之一的觀眾離開了座位。更可怕的是，受這氛圍的感染，剩下的觀眾也在猶豫要不要提前離場。</p>
<p>聞亭麗躊躇滿志準備上臺，見此情形，不由傻了眼，幸而馬上有劇院工作人員出來穩定觀眾情緒：“諸位先生、女士們，天氣炎熱，我們黃金劇院為每位觀眾準備了清甜的綠豆蓮子湯，大家可一邊享用甜品，一邊欣賞下面的表演。”
</p>
<p>這一舉動僅僅留住了一小部分觀眾，剩下那些仍戴帽的戴帽、穿衣的穿衣，預備離座而去。</p>
<p>黃遠山見勢不妙，忙衝底下焦急地揮了揮手，兆先生疾步走到舞臺中央，朗笑著說：“先生們、女士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比賽結束後還有隆重的頒獎典禮，今晚的冠亞季軍均會上臺領獎，屆時會抽取兩名幸運觀眾與前三名合影。”</p>
<p>這話有奇效，大部分人都住了步。</p>
<p>黃遠山又對主持人使了個手勢，主持人趁機說道：“接下來讓我們有請十號選手上臺。”</p>
<p>場內燈光再次熄滅，觀眾席卻吵鬧如前，人們要麼忙著吃甜品，要麼忙著爭論徐維安和樂知文剛才的表演誰更精彩，總之誰都沒空往舞臺上看。</p>
<p>忽然間，一個女人出現在舞臺上。</p>
<p>與前面的樂知文相比，這位女演員的妝容十分粗糙，哪怕遙立在舞臺上，也能看出是個小姑娘，但她一舉一動毫無小姑娘的朝氣，相反，她整個人都暮氣沉沉。</p>
<p>只見這婦人肩上揹著一個包袱，懷中抱著襁褓，一邊走，一邊狼狽地張望著什麼。</p>
<p>走著走著，婦人肩上的包袱一不小心掉下來，東西嘩啦啦撒了一地，有剪刀、有衣裳、還有鞋底……這想必是女人和孩子的全部家當。</p>
<p>女人蹲下地飛快拾掇包袱，同時不耐煩地拍一下懷中的襁褓：“再吵，姆媽快要累死了！”</p>
<p>這聲呵斥惟妙惟肖，活脫脫就是個被生活壓得喘不上來氣的婦人。</p>
<p>劇院裡慢慢安靜下來，因為所有人都從這婦人身上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疲憊和焦灼感，如此逼真，實難想象臺上的選手最多隻有十八九歲。</p>
<p>罵完這一句，阿香又心疼起來：“好了好了，乖囡囡，姆媽知道你難受，馬上快到診所了，叫大夫打打針就好了。”忽然她愕然用嘴貼了貼孩子的額頭，惶然道：“怎麼越來越燒了？！黃包車……黃包車……我的孩子快不行了！”</p>
<p>她的慌亂和不安是那樣逼真，令全場的心都跟著懸了起來。</p>
<p>這時，一個提著行李箱的男人出現在舞臺側方，阿香抱著孩子本是六神無主，冷不丁看見男人，腳下不自主絆了一下。</p>
<p>男人昂首張望，彷彿在人群裡找尋著什麼人。</p>
<p>阿香渾身發抖，疾步繞著男人走了半圈。</p>
<p>男人一轉頭，阿香又亦步亦趨跟著他繞向另一邊。</p>
<p>等到看清楚男人的正臉，女人瞬間露出狂喜的表情：“金生！”</p>
<p>男人應聲回頭。</p>
<p>“真是你！”她欣喜地抱著孩子朝男人走去，“乖囡快醒醒，那是你爹！”</p>
<p>然而，沒等阿香跑到跟前，便見一個年輕女郎歡笑著撲入男人的懷抱：“你在這兒等我多久了？”</p>
<p>阿香震訝地剎住腳步，女郎也順著男子的目光發現了阿香。</p>
<p>兩個人異口同聲：“她是誰？！”</p>
<p>女郎忽然一甩手：“好哇，王金生，你騙我！你都有老婆孩子了，還敢厚著臉皮來追求我？我要告訴我父親，說你騙我！”</p>
<p>王金生慌忙攔住女郎：“誰告訴你她是我老婆？！那只是我鄉下的一個親戚。”</p>
<p>阿香渾身一震，女郎掙脫陳金生跑了，王金生拔步欲追，阿</p>
<p>香追上去拽住他的胳膊：“王金生！你把話說清楚！我是你的什麼？”</p>
<p>才問一句，她的喉嚨就似被眼淚和熱氣給堵住了，那聲氣讓觀眾也跟著心酸。</p>
<p>容易動情的觀眾，早已掏出手帕，一邊拭淚一邊唾罵：“真是可恨吶！”</p>
<p>男人惱羞成怒把她推到地上：“走開！”</p>
<p>阿香跌坐在地上，就那樣駭然望著男子離去的背影，呆半晌，憤恨地爬起來追上去：“王金生！你到底有沒有良心？這兩年你音訊全無，我和阿元是怎麼過來的你知不知道？”</p>
<p>這時，她懷中的襁褓似是抽搐了一下，這令她面色一變，低頭看一眼襁褓，手腳頓時慌亂起來：“阿元，阿元，王金生，你的孩子快死了！”</p>
<p>男人終於頓住腳步，阿香搶步上前，牢牢揪住他的胳膊：“快，帶孩子去醫院！求你！”</p>
<p>男人的注意力仍有一部分被遠處的女郎佔據著，一橫心，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幾張銀票：“行了行了，你先帶孩子去醫院，回頭我再來找你們！”</p>
<p>銀票在阿香腳邊撒了一地，她在原地倒抽一口氣，但她已經顧不上追丈夫了，忍著屈辱撿起那些銀票，抱著孩子朝另一側跑去。</p>
<p>舞臺上燈慢慢暗下來，再亮燈時，就見阿香一個人抱著孩子木然坐在診所的長凳旁邊。</p>
<p>她的樣子是那樣呆滯，宛如一尊毫無生命力的雕像。</p>
<p>不一會，男人從暗處走了出來，四下裡一張望，發現了陰影中的阿香。</p>
<p>“怎麼樣？”他有些不耐煩，“孩子好些了嗎？”</p>
<p>阿香不吭聲。</p>
<p>男人湊近看了眼襁褓，嚇得險些跌坐到地上。</p>
<p>底下觀眾看得呼吸一窒。</p>
<p>阿香披頭散髮，吃吃地笑起來。</p>
<p>“死了……死了……”</p>
<p>男人畏懼地伸出手，欲把襁褓從阿香懷裡抱出，阿香卻沉著臉用力將男人推開，一步步向他逼近。</p>
<p>“你害的……你還我的阿元！”</p>
<p>“你……”王金生手足無措，一步步往後退，“這不能怪我啊，剛才孩子明明就已經不行了！”</p>
<p>眼看被逼到了死角，他突然立起眼睛反罵起來：“你是怎麼照看孩子的！”</p>
<p>“啪”的一聲，阿香揚手抽了男人一巴掌，男人被打得一個趔趄。</p>
<p>“啪——”又是第二下，待要打第三下時，王金生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推搡到一邊。</p>
<p>“你這瘋子。”他慌手慌腳跑開了。</p>
<p>阿香被推撞到一旁的長凳，懷中的“孩子”隨之落到地上，對上孩子的面孔，阿香渾身一顫，呆坐在地上，目光和表情漸漸像蒙上了一層灰，忽然間，她像瞎子一般在地上摸索起來，邊摸，邊衝王金生的背影柔聲喚道：“金生，你掉了東西。”</p>
<p>“咚”的一聲，一聽就知道摔得不輕。</p>
<p>影迷們不由得發出驚叫：“樂小姐。”</p>
<p>“莉莉”繼續在地上痛苦地滾動，一時挺身如弓，一時佝僂如蝦，才幾下，衣裳和臉龐就沾滿了灰塵，終於她再也抵擋不住那誘惑，朝一個立櫃爬去，哆哆嗦嗦向上摸索了一陣，在一個抽屜裡摸出一塊烏黑的煙膏和一根菸管。</p>
<p>一口大煙吸進去，“莉莉”臉上浮現出快意的表情，可緊接著，她就痛苦地抱頭哭了起來。</p>
<p>再麻木的觀眾，也能聽出哭聲裡的痛恨。女孩痛恨大煙，痛恨自己的命運，可憐的是沒人能幫她一把。</p>
<p>忽然，舞臺側方出現一群人，為首的那個，一腳將房門踢開。</p>
<p>進屋看到地上的莉莉，人群中最高大的漢子對老者說：“爹，你看，莉莉又犯煙癮了，這樣下去她早晚把手邊那點家產敗光，不如我們把這一屋子的東西全搬回家吧。”</p>
<p>老者假惺惺地嘆息一聲：“搬吧搬吧。”</p>
<p>一群人就這樣長驅直入，沒一個人關心莉莉的死活。</p>
<p>那漢子撬開抽屜翻出一堆銀票，莉莉使出渾身力氣撲過去抱住他的腿：“你們這群強盜！不是你們害我，我能變成這幅鬼樣子嗎！別動我的錢！”</p>
<p>漢子一腳將莉莉踹到地上：“什麼你的錢，要不是我們家收養你，你能有今天？”</p>
<p>莉莉仰頭瞪著面前的所謂“親人”，眼神漸漸由憤怒、痛楚、變為怨毒，她迅速回身從那裝著煙膏的抽屜裡取出一把袖珍手槍，對準面前的“親人”，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p>
<p>面前的人一臉震驚，紛紛應聲倒地，莉莉卻歇斯里底地悶笑起來，笑聲震盪著每個人的鼓膜，讓人頭皮發麻。</p>
<p>全場啞默無聲，這一幕明明毛骨悚然，卻透著無限的悲涼，不知過了多久，舞臺後方傳來鼓掌的聲音，原來徐維安表演完之後並未離去，而是全程看完了樂知文的表演。</p>
<p>他心悅誠服地帶頭鼓掌。</p>
<p>全場爆發出驟雨般的掌聲。</p>
<p>聞亭麗掌心都拍紅了，不愧是樂知文，技巧、臺詞、肢體動作，全都無可挑剔。</p>
<p>隨著樂知文出來謝幕，劇院的氛圍燃到了頂點，主持人又是抬手示意，又是插科打諢，費了好大的勁才讓劇院安靜下來。</p>
<p>“請大家暫且平復一下激動的情緒，別忘了比賽還未結束，接下來——讓我們有請十號選手。”</p>
<p>豈料底下一陣騷動，不少觀眾應聲而起。</p>
<p>大多數人都是奔著樂知文和徐維安來的，兩位明星的表演已經結束，比賽結果已經沒有懸念了，剩下的節目，他們毫無興趣。</p>
<p>更令人想不到的是，現場有一部分徐維安的影迷，因為不服氣評委會給樂知文的分數更高，竟以集體離場來表達抗議。</p>
<p>一眨眼工夫，竟有三分之一的觀眾離開了座位。更可怕的是，受這氛圍的感染，剩下的觀眾也在猶豫要不要提前離場。</p>
<p>聞亭麗躊躇滿志準備上臺，見此情形，不由傻了眼，幸而馬上有劇院工作人員出來穩定觀眾情緒：“諸位先生、女士們，天氣炎熱，我們黃金劇院為每位觀眾準備了清甜的綠豆蓮子湯，大家可一邊享用甜品，一邊欣賞下面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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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一舉動僅僅留住了一小部分觀眾，剩下那些仍戴帽的戴帽、穿衣的穿衣，預備離座而去。</p>
<p>黃遠山見勢不妙，忙衝底下焦急地揮了揮手，兆先生疾步走到舞臺中央，朗笑著說：“先生們、女士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比賽結束後還有隆重的頒獎典禮，今晚的冠亞季軍均會上臺領獎，屆時會抽取兩名幸運觀眾與前三名合影。”</p>
<p>這話有奇效，大部分人都住了步。</p>
<p>黃遠山又對主持人使了個手勢，主持人趁機說道：“接下來讓我們有請十號選手上臺。”</p>
<p>場內燈光再次熄滅，觀眾席卻吵鬧如前，人們要麼忙著吃甜品，要麼忙著爭論徐維安和樂知文剛才的表演誰更精彩，總之誰都沒空往舞臺上看。</p>
<p>忽然間，一個女人出現在舞臺上。</p>
<p>與前面的樂知文相比，這位女演員的妝容十分粗糙，哪怕遙立在舞臺上，也能看出是個小姑娘，但她一舉一動毫無小姑娘的朝氣，相反，她整個人都暮氣沉沉。</p>
<p>只見這婦人肩上揹著一個包袱，懷中抱著襁褓，一邊走，一邊狼狽地張望著什麼。</p>
<p>走著走著，婦人肩上的包袱一不小心掉下來，東西嘩啦啦撒了一地，有剪刀、有衣裳、還有鞋底……這想必是女人和孩子的全部家當。</p>
<p>女人蹲下地飛快拾掇包袱，同時不耐煩地拍一下懷中的襁褓：“再吵，姆媽快要累死了！”</p>
<p>這聲呵斥惟妙惟肖，活脫脫就是個被生活壓得喘不上來氣的婦人。</p>
<p>劇院裡慢慢安靜下來，因為所有人都從這婦人身上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疲憊和焦灼感，如此逼真，實難想象臺上的選手最多隻有十八九歲。</p>
<p>罵完這一句，阿香又心疼起來：“好了好了，乖囡囡，姆媽知道你難受，馬上快到診所了，叫大夫打打針就好了。”忽然她愕然用嘴貼了貼孩子的額頭，惶然道：“怎麼越來越燒了？！黃包車……黃包車……我的孩子快不行了！”</p>
<p>她的慌亂和不安是那樣逼真，令全場的心都跟著懸了起來。</p>
<p>這時，一個提著行李箱的男人出現在舞臺側方，阿香抱著孩子本是六神無主，冷不丁看見男人，腳下不自主絆了一下。</p>
<p>男人昂首張望，彷彿在人群裡找尋著什麼人。</p>
<p>阿香渾身發抖，疾步繞著男人走了半圈。</p>
<p>男人一轉頭，阿香又亦步亦趨跟著他繞向另一邊。</p>
<p>等到看清楚男人的正臉，女人瞬間露出狂喜的表情：“金生！”</p>
<p>男人應聲回頭。</p>
<p>“真是你！”她欣喜地抱著孩子朝男人走去，“乖囡快醒醒，那是你爹！”</p>
<p>然而，沒等阿香跑到跟前，便見一個年輕女郎歡笑著撲入男人的懷抱：“你在這兒等我多久了？”</p>
<p>阿香震訝地剎住腳步，女郎也順著男子的目光發現了阿香。</p>
<p>兩個人異口同聲：“她是誰？！”</p>
<p>女郎忽然一甩手：“好哇，王金生，你騙我！你都有老婆孩子了，還敢厚著臉皮來追求我？我要告訴我父親，說你騙我！”</p>
<p>王金生慌忙攔住女郎：“誰告訴你她是我老婆？！那只是我鄉下的一個親戚。”</p>
<p>阿香渾身一震，女郎掙脫陳金生跑了，王金生拔步欲追，阿</p>
<p>香追上去拽住他的胳膊：“王金生！你把話說清楚！我是你的什麼？”</p>
<p>才問一句，她的喉嚨就似被眼淚和熱氣給堵住了，那聲氣讓觀眾也跟著心酸。</p>
<p>容易動情的觀眾，早已掏出手帕，一邊拭淚一邊唾罵：“真是可恨吶！”</p>
<p>男人惱羞成怒把她推到地上：“走開！”</p>
<p>阿香跌坐在地上，就那樣駭然望著男子離去的背影，呆半晌，憤恨地爬起來追上去：“王金生！你到底有沒有良心？這兩年你音訊全無，我和阿元是怎麼過來的你知不知道？”</p>
<p>這時，她懷中的襁褓似是抽搐了一下，這令她面色一變，低頭看一眼襁褓，手腳頓時慌亂起來：“阿元，阿元，王金生，你的孩子快死了！”</p>
<p>男人終於頓住腳步，阿香搶步上前，牢牢揪住他的胳膊：“快，帶孩子去醫院！求你！”</p>
<p>男人的注意力仍有一部分被遠處的女郎佔據著，一橫心，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幾張銀票：“行了行了，你先帶孩子去醫院，回頭我再來找你們！”</p>
<p>銀票在阿香腳邊撒了一地，她在原地倒抽一口氣，但她已經顧不上追丈夫了，忍著屈辱撿起那些銀票，抱著孩子朝另一側跑去。</p>
<p>舞臺上燈慢慢暗下來，再亮燈時，就見阿香一個人抱著孩子木然坐在診所的長凳旁邊。</p>
<p>她的樣子是那樣呆滯，宛如一尊毫無生命力的雕像。</p>
<p>不一會，男人從暗處走了出來，四下裡一張望，發現了陰影中的阿香。</p>
<p>“怎麼樣？”他有些不耐煩，“孩子好些了嗎？”</p>
<p>阿香不吭聲。</p>
<p>男人湊近看了眼襁褓，嚇得險些跌坐到地上。</p>
<p>底下觀眾看得呼吸一窒。</p>
<p>阿香披頭散髮，吃吃地笑起來。</p>
<p>“死了……死了……”</p>
<p>男人畏懼地伸出手，欲把襁褓從阿香懷裡抱出，阿香卻沉著臉用力將男人推開，一步步向他逼近。</p>
<p>“你害的……你還我的阿元！”</p>
<p>“你……”王金生手足無措，一步步往後退，“這不能怪我啊，剛才孩子明明就已經不行了！”</p>
<p>眼看被逼到了死角，他突然立起眼睛反罵起來：“你是怎麼照看孩子的！”</p>
<p>“啪”的一聲，阿香揚手抽了男人一巴掌，男人被打得一個趔趄。</p>
<p>“啪——”又是第二下，待要打第三下時，王金生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推搡到一邊。</p>
<p>“你這瘋子。”他慌手慌腳跑開了。</p>
<p>阿香被推撞到一旁的長凳，懷中的“孩子”隨之落到地上，對上孩子的面孔，阿香渾身一顫，呆坐在地上，目光和表情漸漸像蒙上了一層灰，忽然間，她像瞎子一般在地上摸索起來，邊摸，邊衝王金生的背影柔聲喚道：“金生，你掉了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