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昀 作品

第 40 章 鳳冠霞帔應該很美...


換做旁人,章佩佩定會吃醋,但鳳寧就有這樣的魅力,讓人沒法嫉妒她,甚至為她受寵而歡喜,因為她值得,值得人間一切美好。

鳳寧果然出了端凝殿,尋到在茶水房暫歇的韓玉,

“韓公公。”

韓玉瞧見她連忙起身行禮,“鳳姑娘。”

鳳寧避開不受他的禮,“對了,天快亮了,是不是得安排人伺候姑娘們洗臉用膳?熬了一夜都餓壞了呢。”

鳳寧方才在養心殿吃了一碗燕窩粥來,這會兒人不餓。

韓玉聞言微微苦笑,眼下宮裡人仰馬翻,哪怕是伺候的宮人也得一個個審查,一時半會還沒這麼多人手過來當差,但鳳寧開了這個口,韓玉便得想法子,“您稍後,奴婢想個轍,調些人手來侍奉。”

又過了半個時辰,終於送了些點心茶水過來,姑娘們顧不上洗漱均填了些裹腹,熬到午時,外頭總算得了令鬆口放姑娘們離開。

章佩佩去了慈寧宮,鳳寧陪著楊玉蘇回了延禧宮,卷卷一日一夜沒瞧見她,掛念得緊,瞥見她回來,一下便竄上來依偎在她懷裡撒嬌,鳳寧高興地抱著卷卷進了屋,這裡熱水倒是現成的,楊玉蘇沐浴更衣出來,見鳳寧還顧著跟卷卷說話,哭笑不得。

她來到窗前落座,瞥了瞥各廂房動靜,交待鳳寧,

“傻丫頭,你如今身份不同了,要小心有人利用你,平日不怎麼與你親近的,這會兒套近乎準沒安好心,明白嗎?”

鳳寧撫著卷卷的絨毛笑道,“姐姐放心,我又不是傻子,心裡有數的。”

橫豎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有根準繩。

昨夜沒歇好,兩位姑娘抓緊機會補覺,一覺睡到傍晚,延禧宮的掌事姑姑急急忙忙進來給鳳寧請安,

“姑娘誒,您怎麼還在這了,柳公公遣人四處尋您呢。”

柳海尋她只可能是裴浚要見她。

鳳寧揉了揉眼,慌忙起身,“怪我,睡迷糊了。”忙從被窩裡將卷卷抱出來,交給楊玉蘇,匆匆跟著嬤嬤出了門。

趕到養心殿,掀簾進了御書房,裴浚正靠在東牆下的羅漢床躺著。

從昨夜到現在他幾乎沒怎麼闔眼,趁熱打鐵肅清朝野,將上六衛與北軍牢牢握在掌中,為了穩住人心,又召集三品大員在文華殿議事,讓各部按部就班當差,忙完這些方回到養心殿。

本以為李鳳寧在養心殿,結

果沒瞧見人影,裴浚就不大痛快,那種心情怎麼形容呢,就像是遠歸的丈夫,回家撲了個空。

“陛下,您怎麼樣了,難受得厲害嗎?”

鳳寧看著那隻手搭在榻沿,並未包紮而是露出猙獰的傷口,憂心忡忡過來問他。

昨夜鳳寧並未瞧見那枚箭矢,不知裴浚是因她受傷,裴浚本意也是故意擦破些皮以來裹挾朝臣,所以未曾與鳳寧提,裴浚聞言側過身來靠在引枕,乏累地看她一眼,

“坐朕身邊來。”單薄的眼簾淡淡掀著,神色略有些疲憊。

鳳寧挨著羅漢床坐下,只見裴浚抬起那隻受傷的手將她圈在懷裡,鳳寧靠在他胸口,小心翼翼不敢亂動,“陛下.”

暈黃的燈芒流轉在她眉梢髮尾,襯得她容色逼人,柔軟嬌媚。

裴浚正欲靠著她眯一會兒,隱約聞得她身上有一股氣味,頓時皺了眉,

“你玩貓了?”

鳳寧警鈴大作,立即俯首嗅了嗅衣襟,“臣女怎麼沒聞著味?”

裴浚看著她緊張的模樣,涼笑一聲,“朕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又抱著那隻貓玩了?”

鳳寧聽他語氣不像是責備她,便咧嘴一笑,憨聲回,“方才抱著卷卷補了個覺。”

裴浚滿臉無語,猶豫片刻,終究是沒推開她,輕輕將人攬著,只是也被那股貓味燻得沒了睡意。

用過晚膳,裴浚打算補個覺,實在被那股味燻得受不了,逼著李鳳寧去內殿沐浴更衣,摟著人上了龍床。

鳳寧真是佩服裴浚的體力,兩日一夜沒怎麼闔眼,這會兒竟然有心思做那等事,

“您受著傷呢。”

鳳寧不敢輕舉妄動,越不敢動,身子越敏感,他所到之處激起一陣顫麻,骨頭縫裡纏繞一股酥勁,像偷情似的,刺激得要命。

這點傷對於裴浚來說又算什麼,李鳳寧不瞭解男人,男人越快意時越有興致,當著朝臣的面自然該收斂收斂,到了李鳳寧跟前,就不必藏著了。

這股快意可不得她消受?

他放任自己在鳳寧身子裡馳騁,潮汐一陣又一陣拍打她的天靈蓋,鳳寧幾度不能呼吸,纖腰不可控地迎合,床榻溼了大一片,他非逼著她瞧,她不肯,最後如鴕鳥似的鑽進他懷裡才罷休。

養心殿春意遲遲。

慈寧宮外沸反盈天。

東廠提督黃錦帶著侍衛來到慈寧門前,手肘歪著個拂塵,一臉橫肉皮笑肉不笑,

“章公子,咱家連日突審那名刺客,他供出來替他打掩護的是慈寧宮的敏春姑姑,煩請章公子進去稟報一聲,將敏春給帶出來。”

章雲璧料到這把火遲早燒來慈寧宮,沒成想來的這麼快,

“黃公公,太后娘娘坐鎮皇宮數十年,身邊的人都是靠得住的老人,敏春姑姑服侍太后也有十來年了,不可能連這點分寸也沒有,一定是旁人惡意攀咬。”

黃錦早料到他這麼說,慢騰騰從袖中掏出一份供詞,在他面前揚了揚,“章公子,這是供詞,您如果不信咱家,那咱家就把這份供詞交予大理寺與都察院,您覺得陛下處置不了這樁事,那就讓百官來評評理。”

黃錦不愧是高手,一下把皇帝抬出來,章雲璧不能接藐視君威的大帽子,他給氣得發笑,“黃公公,本將不過是例行質詢,您不必大動干戈,請那個搬那個的。”

章雲璧隨意往供詞掃了一眼,上頭寫著那名刺客有敏春姑姑的繡活,事實上宮裡人來人往偶爾相互贈個人情實屬尋常,但眼下這等非常時期


這點小物件便成了脫不了干係的證物。

章雲璧無法,擺了擺手,示意副官進殿拿人。

章雲璧心裡雖然憋著一肚子火,對著黃錦卻也不得不客氣,他乾巴巴往裡一指,“公公辦案乏累,不如在門房歇一歇。”

黃錦籠著袖笑道,“咱家替陛下辦事,不敢稱累。”

章雲璧只能陪著他杵在門口。

少頃,兩個侍衛領著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官出來,這位敏春姑姑是宮正司的管事之一,平日聽命於太后,是慈寧宮行走內廷最頻繁的女官之一,宮裡但凡有些頭臉的人均跟她有來往。

敏春行至前方,從容地朝黃錦屈了屈膝,“黃公公,不知何事叨擾公公半夜垂詢。”

黃錦卻不給面子,只使個臉色,東廠的兩名內侍抬步上前,一把拽住敏春往外押。

敏春唬了一跳雙腕被鉗制掙脫不開,屈跪在地,嚇了白臉,連喊章公子救她。

章雲璧見狀,怒喝一聲,“放肆!”

“她是太后女官,不曾定罪,何以如此粗魯。”

黃錦擺擺手示意內侍將人帶走,衝著章雲璧失笑一聲,“喲,章公子,您自小初入宮廷,可見有人能活著從東廠走出來?”

章雲璧臉色一變。

黃錦收斂笑意,從袖下抖出一份明黃的聖旨,忽而拔高几個聲調,

“章雲璧聽旨。”

章雲璧眼角繃緊,狐疑盯著那封聖旨,強忍著怒火跪下,“臣章雲璧聽旨。”

黃錦神色肅然,一字一句高聲道,

“陛下有旨,虎賁中郎將章雲璧護衛慈寧宮不當,致使刺客混入慈寧宮,謀刺陛下在前,意圖對太后不軌在後,即日起,撤換慈寧宮宮防,由羽林衛中郎將齊信代為駐守,欽此!”

章雲璧臉色大變,沉沉盯著黃錦,遲遲不起身。

黃錦含笑將聖旨卷好輕輕敲了敲他肩頭,

“章公子,陛下看在太后娘娘份上,只是撤換宮防,不曾問罪公子你,比起昨晚死在午門的那些將領,章公子得謝恩哪。”

章雲璧面頰白一陣青一陣,高大的身子僵硬跪著一動不動。

最後還是身側副將提醒他,他方寒著臉起身將聖旨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