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簡昕澤說道:“二哥,您不能太謙虛,過度的謙虛就是自負。”
周驚鴻神情淡然地扯了扯唇,沒再說話。
他倒不是故意要謙虛,只是這些事,對他來說,只是他的個人興趣愛好而已,可以在志同道合的朋友面前聊下經驗,但沒必要拿來吹噓,更沒必要在一個女人面前吹,那樣太low了。
奚沅對周驚鴻,又有了新的認識。
她雙手抱住他胳膊,在他身前蹦跳著撒嬌:“周驚鴻你好厲害啊,快教我,快教我。”
周驚鴻捏了捏她鼻頭:“叫周哥。”
奚沅被他幼稚的行為逗笑了,鬆了手:“你愛教不教。”
“行,那不教了。”周驚鴻一轉身,做出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周驚鴻!”奚沅很沒骨氣地抱住他胳膊,搖晃著他胳膊撒嬌,“二哥,求你了,教教我嘛。”
周驚鴻被她柔媚嬌嗲的一聲“二哥”喊得骨頭都酥了,別說教她開車,命給她都願意。
他嘴角上揚,神色溫柔地笑了下:“上車,今天哥哥傾囊相授。”
簡昕澤聽到“傾囊相授”,眼睛都亮了,故作帥氣地抹了下他的莫西幹頭,湊到周驚鴻跟前,賤賤地笑道:“二哥還缺妹妹嗎?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妹妹,我現在就去泰國做變性手術。”
周驚鴻一腳踹在他腿彎處:“滾,噁心到我了。”
簡昕澤被他踹得一個趔趄,卻笑著一邊後退一邊揮手:“二哥玩開心點,我這就打電話讓謝潯他們過來,一睹您的風采。”
十分鐘後。
周驚鴻從車裡下來,揉按著眉心點了根菸。
他站在一根檔杆旁,臉頰凹陷,狠狠地吸了口煙,低著頭重重地吐出一口煙霧。
“來,開過來。”他招手,“往我身上撞。”
奚沅氣呼呼地下車,砰一聲摔上車門,氣沖沖地走到他跟前。
“周驚鴻,你別過分!”她眼睛溼潤,眼尾泛紅,聲音帶著哭腔,“明明是你自己不行!”
正好謝潯他們趕了過來,加上簡昕澤,四個男人,好巧不巧聽見了這句話。
幾人面面相覷,然後默默地走開了。
周驚鴻氣笑了,逼近她:“我哪兒不行?”
奚沅看著他陰沉沉的臉,又委屈又害怕,眼淚刷一下流了下來。
“嗚嗚嗚嗚……”她毫無形象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用手背抹眼淚,“你剛剛在車上給我臉色看,還兇我,現在又給我臉色看。”
周驚鴻又氣又心疼,壓抑著情緒咬了咬後槽牙,將煙直接扔到地上,用腳踩滅。
他正要伸手去抱奚沅,卻被她揮開手。
“周驚鴻,你亂丟菸頭!”她大聲指責他。
“簡昕澤。”周驚鴻喊了聲,招招手,“掃帚拿過來。”
然後他把菸頭掃起來,倒進了垃圾桶。
其他人都看呆了,這還是京北那個冷戾痞野,從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的週二公子嗎?
在場的幾個男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奚沅,心中全都一個想法,這女孩到底是何方神聖,是怎麼把這位太子爺收服的?
周驚鴻走到奚沅跟前,伸出手再度想抱她,卻被她再一次推開了。
“別碰我,你有煙味,我不喜歡。”奚沅皺著眉頭一臉嫌棄。
實際上她不反感周驚鴻的氣味,哪怕他抽了煙,也沒有難聞的味道。
他身上有一種清冷凜冽的雪松味,抽過煙後,夾雜著淡淡的薄荷味,非但不難聞,還挺誘人。她說不喜歡,只是因為她沒消氣,想要在周驚鴻面前作一把。
周驚鴻沒再碰她,臉上也沒了笑,聲音微冷:“來真的?”
奚沅心裡一咯噔,眼睛酸得像泡了檸檬水,又酸又澀,澀得發疼,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周驚鴻,我想現在就結束,不想和你交往了!”
她一氣之下放了狠話。
周驚鴻臉色徹底沉了下去,腮肌緊咬,一張深邃硬朗的臉,繃得邦邦硬。
他嘴角冷冷地扯了下:“你想結束就結束?”
“你什麼意思?”奚沅都忘了生氣,三兩步走到他跟前,“是你說的我想結束就結束,難道你想反悔?”
周驚鴻趁勢把她抱入懷中,大手用力箍住她纖細柔軟的腰,下巴抵著她發頂蹭了蹭:“好了,不生氣。咱不想學車,就不學,我們有司機。”
奚沅從他懷中退出,仰頭與他對視:“我要學!我錢都交了,回去就接著練。”說完,她又補充一句,“以後我學車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自己沒耐心教,就別插手。”
周驚鴻撫摸著她頭:“該管還是要管。”又說,“以後別再說結束這種話,至少不要在現在說。”
“那你覺得我應該在什麼時候說?”奚沅忍著怒意問他。
周驚鴻:“我不希望有那一天。”
奚沅沒再說什麼,周驚鴻拉著她手走回駕校大廳。
簡昕澤他們全都站了起來打招呼,一人一句二哥。
周驚鴻看向任毅:“改天請你吃飯。”
任毅笑著說:“二哥您別改天了,就今天吧,今天晚上我做東。”
周驚鴻沒立馬答應,而是偏頭問奚沅:“去嗎?”
奚沅悄悄掐他腰:“你想去就去,問我幹嘛?”
周驚鴻痞笑著說:“媳婦不同意,我不敢。”
於是大家一口一個“二嫂”,喊得很親熱。
奚沅不好拒絕,只能答應。
她其實不想參與周驚鴻的社交圈,他的這些朋友,個個都是頂級富二代,跟她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先不說她根本融不進去,就算勉強融入,也會融得很艱難、很痛苦。
有一個周驚鴻就夠了,她不想再額外承受別的壓力。
可現在,她被架了起來,不承受都不行。
一番說笑後,幾人相繼離開。
半個小時後,幾輛豪車依次停在餐廳外,泊車員分別來泊車。
幾人下了車,徑直進入大廳。
這是一家百年老字號飯店,房內設計是三十年代的復古風格。
飯店內的男侍應生一律白襯衣黑馬甲,打著優雅的領結,女侍應生則是一身旗袍,盤著三十年代最流行的卷卷頭髮。
包廂在頂樓玻璃房,可以俯瞰水天一色海面。
這場飯局,只有奚沅一個女生,她有點不自在,飯錢去了兩趟衛生間。
她不想上廁所,都在衛生間裡站著玩了會兒手機。
【掉進去了?】周驚鴻給她發來消息。
她回:【別催,女孩子上廁所就是這樣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