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油條 作品

第三八二章 有人講規矩有人不講,我可憐的四十四階靈臺啊

    而另一邊,地牢裡,韓安明坐在那蹙眉苦思,牢外走進來一個同樣一身定天司官服,看起來中年人模樣的男子。

    此人陰著臉,嘴唇兩邊微微下拉,看起來像是天生面帶一絲壓抑的怒火,再配合那似是毒蛇一般陰冷的眼神,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酷吏。

    “下官張畏因,見過韓大人。”

    來人揖手行禮,韓安明抬頭看了他一眼,神情平靜的點了點頭。

    “張大人長居南境,也算是勞苦功高,今日怎麼有空來俞城了?”

    “韓大人在此,下官豈可不到,今日有幸見到韓大人審訊,也算是三生有幸。”張畏因的話看似恭維,可韓安明聽了之後,就覺得這貨實在諷刺他。

    果然,張畏因話音落下,稍稍一頓之後,指了指地牢入口的方向。

    “下官愚見,這秦陽肯定有問題,既然人已經拿來了,該得罪的已經得罪了,為何不多審問審問,總能問出些有用的東西,怎麼如此輕易的放了他?”

    “張大人這話就錯了,我們定天司行事,乾的就是得罪人的活計。”韓安明搖了搖頭,出言反駁。

    常在離都的人,自然比他們這些外面的定天司外侯明白的多。

    定天司的人,得罪了所有人,只要將大帝交代的差事辦好了,效忠大帝就足夠了。

    反而,若是若是跟臣子關係好了,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墜入深淵,死無葬身之地。

    歷來定天司裡,最是位高權重,最受大帝器重之人,統統都是孤臣,無一例外。

    “韓大人說的不錯。”張畏因點了點頭,後退一步,轉身欲走:“都說我張畏因,素來是畏因而不畏果,既然人已經得罪了,就不怕再得罪的狠一點,下官有些愚見,跟韓大人不同,而且下官也不如韓大人考慮周全……”

    張畏因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地牢。

    韓安明沉著臉沒說話,他知道,現在說了也沒用了。

    張畏因不是來跟他商量的。

    雖說他是一品外侯,可尋常之時,都是在離都候命,處理的大都是離都之地的事情。

    而張畏因雖說只是三品外侯,可張畏因卻是南境三位三品外侯之一,掌管著南境的定天司職權。

    而定天司內的事務,歷來是誰都不影響誰,一件事,只要是專權掌管的,就只需要對司長和大帝交代就足夠了。

    此刻深處南境,他韓安明要辦的事情,主要還是之前的臣田侯的案子。

    來找秦陽問話,也不過是因為此前戶部侍郎託付,又正好牽扯到定天司外侯,順理成章而已。

    而張畏因明顯是不打算這麼放過秦陽,他篤定後面肯定有大料,正好人是韓安明帶來的,得罪人的也是韓安明,他順勢接手,截住秦陽。

    這就成了最小的代價,順手看看能不能挖出來什麼有用的消息。

    畢竟,秦陽一方面是幽靈船長,另一方面還是黃泉魔宗崔老魔的弟子。

    另一方面呢,其實也是跟韓安明個下馬威而已。

    韓安明心裡明白他攔不住,也沒理由攔。

    他能走到一品外侯的地位,不僅僅是因為他師父是司長,更是因為他辦事能力強,而且做事有分寸。

    既然之前沒問出什麼,就必須要讓秦陽安然無恙的走出府衙的大門。

    這樣的話,也不過是得罪了人,又沒得罪死,一切都在規矩之內。

    汝陽侯看他不順眼,但也僅此而已了。

    地位越高的人,辦事的時候,就越是要小心翼翼,他一個來自離都的一品外侯,若是來此之後,能跟南境目前地位最高,勢力最大的汝陽侯,達成一個友好關係。

    那他回去的日子就未必好過了。

    另一方面,他也覺得這位秦陽不對勁,的確可能有問題,可又沒法再繼續審了,他再親審就是撕破臉了。

    張畏因想去當出頭鳥,無論是他覺得軟柿子好捏也好,已經有人背了黑鍋也好,亦或者是他覺得有利可圖,有功可拿。

    無論是什麼,既然他去了,韓安明也樂得他去問點什麼。

    而另一邊,秦陽也已經走出了地牢,從府衙後面,向著正門而去。

    到了快走出府衙的時候,就見一道神光閃過,張畏因攔住了他的去路。

    張畏因上下打量了秦陽一眼,冷笑一聲。

    “韓大人做事講規矩,我張畏因卻不那麼講規矩,我還不信了,汝陽侯會為了一個故宗的門人,敢跟定天司鬧上了天不成!”

    “哦,這位大人,覺得韓大人做事不妥,要重新拿了我,上刑逼供麼?”秦陽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眼神變得深邃,他看得出來,這位可不比韓安明講規矩。

    “我體弱多病,根基受損,怕是承受不住你們定天司的刑罰,會死在這裡了,這位張大人,你,可想好了……”

    “別來虛張聲勢這一套!”張畏因冷笑一聲,大手抓來。

    霎時之間,周遭就變得昏暗一片,如同一隻巨大的黑手,向著秦陽迎面抓來。

    更有一種威壓壓下,鎮壓在秦陽身上,讓秦陽無處可逃。

    秦陽伸手一番,手中出現了一枚渾圓的黑色令牌,上面只有一個孤零零的“令”字。

    拿出了令牌,秦陽卻沒第一時間催動,而是刻意放慢了點動作,將眼睛都眯了起來,等著張畏因的動作。

    果然,等到令牌之上略微浮現出一絲光暈的時候,張畏因那探來的一手,立刻臨時變招,化作一道黑影,一掌拍在了秦陽的胸口,反手將那一塊令牌奪了去。

    秦陽張口咳血,化作一道殘影,倒飛了出去,連續震碎了三道此處的陣法防護,砸塌了三處院落之後,才倒在廢墟里,輕咳出一口鮮血,望著遠處,嘴角帶著一絲譏諷。

    幾個呼吸之後,張畏因再次出現,周圍立刻出來一個一身黑色勁裝,面上帶著面具的人影。

    “賊子意圖刺殺本官,被本官當場拿下,來人,拿了他隨身之物,上了枷鎖,關進地牢。”

    那幾個帶著面具的黑衣人,手腳麻利的上前,摘了秦陽的儲物袋,再摘了秦陽手指上的一枚儲物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