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矛盾

    張輔對王也說得搞衛生的事情其實並不熱衷，因為在他看來，作為一名帶兵統帥，百姓的死活，遠遠沒有士兵的生死重要。而士兵如果能夠用死亡來換取勝利，那麼和勝利相比，死亡就又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了。

    這當然不是他對於生命的輕視，而是在勝利面前，在皇帝的期許面前，在張家的榮耀面前，其實他自己的性命對於他而言也並不是很重要的。只要付出代價換取的東西是值得的，那就沒有誰不能犧牲，這是張玉生前身後名給張輔留下的最深刻的教導。

    王也起初並不瞭解張輔這樣的心思，但在看到他對自己的提議並不是很上心之後，漸漸的就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但良好的衛生環境確實是對避免感染有著很大的幫助的，這一點上，他沒有辦法向張輔退讓。

    因此，在感覺到了張輔的不重視之後，他面色很是嚴肅地對張輔說道:“張大哥，這些事情，您不能不重視起來。原因我可以給您講清楚的，第一，剛剛我就給您說過了，百姓一旦被禁錮地時間太長，那麼就難免會產生恐慌、焦慮的情緒，那麼多的人整天混在一起，時間一長，生計都成了問題。當平時明明可以把日子過得很殷實的人們，不得不去為每天的一口吃食慌神的時候，人的精神就會變得很脆弱。”

    “可那又怎麼樣？”張輔的眼神之中帶著可以掌控住一切的超然。

    他並不在乎那些百姓到底會不會因為他的命令而導致精神崩潰，也不在意他們是否能夠勉強生存下去。他只知道，放任這些百姓到處亂跑，就難免會給敵人可乘之機。無論是他們作為瘟疫大軍的一員被迫站到敵軍的陣營之內，抑或是在知情或是根本就不知情的情況下，帶著瘟疫流竄回己方的陣營，都是他難以忍受的。

    比起這些對戰爭影響很大的不利因素，其他的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而且，雖然他張輔自問並不是什麼特別殘暴的人，但到底是沒有婦人之仁的。他想，如果是王也坐在他的位置上的話，甚至可能會因為他的心軟而不惜代價的用軍糧去養起那些百姓。可是，朝廷對於進攻交趾的大軍雖然後勤保障一直都不錯，但朝廷發下來的軍糧也不能這樣濫用。除非是朝廷下旨，否則，他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其他人分走自己手下的士兵口中的哪怕一粒糧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