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汪大廚的善意

    或許真的是，沒有經歷過，也就體會不到當時經歷了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風涼話誰都會說，可事情真的攤到自己的腦袋上的時候，那事情也就不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

    汪大廚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與王也多做糾纏，而是繼續對他說道:“你也知道，他在五味樓幹了很多年了。為什麼不走啊？不是沒有人開更高的價碼，可人家就是把情分看得比什麼都重。當時少東家擠兌他，老東家隱忍不發，為了兒子，不給他做主。他就知道，自己該走了！這五味樓到底是人家的五味樓，不是他的。他走了之後，他的徒弟也各自散了。有的是自己走的，有的是被老胡逼走的，沒辦法，老胡不信他們。只有我們幾個沒能拜師的，反倒是留下來了。”

    擠兌走了大廚，五味樓的生意可想而知。王也輕輕搖頭，已經想到了後來的事情。但汪大廚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不禁驚訝，真的是人生如戲。只有戲劇化的人生，卻不會有人生化的戲劇，人生可能出現的，永遠比戲劇更為複雜。

    只聽汪大廚講道:“那段時間，我們都感覺到了，很多老客都不來五味樓了。但我也說過，那學徒真的是學的很不錯，一手菜，做得反正是比我強多了。我跟人家，根本就沒得可比性。過了大概一個多月吧，那學徒突然就說，自己家出了點兒事情，必須要離開。這種事情，攔是肯定攔不住了。人家寧可不結那個月的工錢，也一定要走。就這麼著，他就離開了五味樓。沒了大廚，五味樓的生意，簡直是一落千丈。”

    “當時沒有想過重新招大廚嗎？”王也忍不住問道。按照正常的流程，走了一個大廚，再招一個，不是很正常嗎？也不至於就真的開不下去啊！

    “唉，你有所不知啊！”汪大廚搖頭道，“從前那個大廚，我跟你說了，他心眼兒好，手藝也好。雖然帶的徒弟不多，但學徒不少。在整個業內，還是很有名氣的。他回到家不到半個月，就病了，緊接著，人就沒了。後來，很多人去他家弔唁他，就都聽說了他到底是怎麼走的這麼個故事。就這麼著，人人都覺得老胡做人不厚道，沒有人願意伺候這樣的東家。他招不到人，也是咎由自取。當然，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