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賣瓜 作品

第四十七章 燈臺之下

周從燕有些不解:“你還沒有認定就是他?”

楊臻搖頭:“我總覺得他不至於猖狂至此,在黃州的時候想查什麼就能查到什麼,每一步走得都太過輕易,如果錢津達真的猖狂且愚蠢——我也就能無所顧忌地除掉他了。”

周從燕靠在他身旁問:“如此一來鎮原侯那邊要怎麼交代呢?”

“我沒打算瞞著他,讓他自己選吧。”楊臻說。

周從燕看著奮筆疾書的楊臻,靜默片刻後說:“小花他……前幾天回京城了。”

楊臻頓筆,抬頭看著她等她繼續往後說。

“京城來信說平右將軍病了,小花他鬧了一天彆扭還是回去了。”周從燕說。

“哦。”楊臻低頭繼續寫,“畢竟是親生父子。”一筆一劃地寫。

“我仔細問過,楊將軍是憂思成疾,病得不重……”周從燕說,“你不用擔心。”話是這麼說,但她深知任誰都不可能不擔心。

“嗯。”楊臻點頭繼續一筆一劃地寫。

周從燕攬著他輕撫片刻後說:“事不宜遲,我先去找意如吧。”她輕輕拍了拍他,緩步出了屋。

屋門被闔上之後又有片刻寂靜,楊臻把筆撇到一邊,掫起表面那張被他寫得過分工整的紙揉成一團丟到故紙堆中,支著雙手捂臉喘息。

周從燕見到何意如的時候,孝服在身的她看上去仍是那般單薄。事發之後的這段日子裡,周從燕隨尤不諼來過兩次,知道這是個可憐柔弱的女人。她與曾家璇相識於微時,算得上是半個青梅竹馬,一路走來與曾家璇相互扶持,如今驟然失去至親至愛,只留她一人在世上孤苦。

周從燕沒有直接把那顆黃玉珠子拿給何意如看,她不知道該怎麼向何意如開口,只怕害她愈加傷心。她把那顆珠子縫到了自己袖口內邊,遠觀不明顯,但離得近了便能一眼看到這顆與她的裝束格格不入的珠子,憑此足以試探何意如認不認識這顆黃玉珠。

續上三香,周從燕攙著何意如從蒲團上起來好好坐下問:“你還好吧?”

何意如發鬟松垂無心收拾,點個頭的細微動作便又滑下來兩縷青絲。“有結果了嗎?”何意如的眼中盡是堅定的愁傷。

周從燕搖頭以對。

何意如又落了淚,最絕望的莫過於身在其中深受其害卻只能乾等著什麼都做不了,漫長的等待已不知將她的絕望延長了多少。

“一定會有結果的。”周從燕握住她的手為她揩淚,“過些日子陳默他們回來,我陪你去找他,我們一定會把事情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