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永安 作品

第318章 蟬鳴·情僧是我(2)

    茶水有詐。

    首座一瞬間掠過這個念頭,卻沒有推辭,他一口飲盡,不出片刻,眼尾就開了一樹豔烈桃花。

    極烈的,催/情/藥。

    攝政王好整以暇,她單手支腮,這讓首座想起了她坐鎮諸天的姿態,哪怕記憶封鎖,變成了另一個人,她潛意識裡的習慣並未更改,當然,惡劣霸道的脾性同樣沒變,她語氣略帶嘲弄,“如何,這可是本王親自為您準備的,合歡禪魔,不發作個幾天幾夜,是停歇不了的。”

    對方面色仍舊寬厚,“這如何使得?勞累殿下,貧僧過意不去。”

    他最近運道是否太好了些?

    總是心想事成,讓他怪有點不好意思的。

    “這麼說,聖僧還真想要跟我這個惡鬼合床啊?”攝政王驀地大笑,面色近乎扭曲,“聖僧敢嗎?我可是個不祥的玩意兒,我九歲斷腿,十二歲剋死我母后,十六歲又氣死了我父皇,現在我二十歲,我的弟弟就恨不得那把刀割我脖子上,送我見閻王了!”

    “可是,貧僧聽說的是——”

    他手指拆著她的發冠,聲色溫柔。

    “您與蕭天子是雙胎,只是當時皇后懼怕貴妃勢力,就把弟弟掉包出宮,過富貴太平的日子。”雪蓮般的手掌落到她的腰封,他輕柔拆開,“而姐姐呢,則做了弟弟的擋箭牌,替他束起長髮,裹起胸脯,從此,明槍暗箭,都落在你的肩頭。”

    她發育的比一般女孩要早,八歲就纏胸,因為害怕識破 ,夜晚也不敢鬆開,久而久之,這胸口就落下了畸形。

    她也如少女般渴望被愛,然而第一次招的面首,本以為是溫柔情郎,卻在見到她的畸形之後,嚇得慌不擇路地逃跑,從此之後攝政王就封閉了心扉,不再坦露任何情意。

    高僧一吻,帶著無盡的愛憐與淺淺的情/欲,率先落在她這一處嶙峋荒原。

    他眷戀地說,“貧僧想在此處栽花,春日栽桃,夏日種蓮,求殿下應允。這人間絕沒有比殿下更好的風光了。”

    攝政王呼吸一滯。

    “……滾!滾!誰準你碰的!”

    她就像是一條突然吐出蛇信的蟒蛇,陰毒狠戾,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很瞭解我嗎,別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

    攝政王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條獸尾鞭,狠狠抽打過去,高僧不躲也不閃,任由皮開肉綻,鮮血浸透袈裟,他頂著那顯眼的巴掌印,專注給她更衣。

    吻如連綿春山,又在不知不覺間扶開凍土,化了春河。

    她抽得累了,呼吸微喘,這和尚竟還說,“您手痠了?貧僧給您揉揉。”

    他又是用唇舌侍奉她,學得比紅馬寺那日還要快。

    很快到了那雙腿。

    攝政王冷笑不已,任由他揭開白衣之下的猙獰。

    那幾乎不能算是一雙人類的腿了,瘦骨嶙峋,枯萎得像是一截失去水分的斷木,大片的燒傷瘢痕跟刀痕交織在一起,肉疤堆積的怪形怪狀,令人觸目驚心。她故意用手抬起腿,湊到他眼前,噁心他,“怎麼樣啊我的夫君,是不是食不下咽,現在就想吐了啊?”

    對方手掌寬大,輕柔地摩挲她雙腿缺陷,“回稟殿下,貧僧並不想吐,反而還很歡喜。”

    這慈悲聖僧跪在她的腿邊,那衣袖分明還滴著血花,他還朝著罪魁禍首仰頭一笑。

    “貧僧只是想,該用幾分力度,才能把殿下伺候得舒適,好永永遠遠,都離不開貧僧的溫柔鄉。”

    在蟬的眼中,他愛的是她的骨,她的瘋癲,她的硬撼諸天的霸道狠戾,皮相的善惡美醜反而是不值一提。又或許因為她是帝緋紅,她的古怪、猙獰、邪異,都成了獨一無二的浩劫,佛蟬應劫而來,心中開出一片蓮海,早就軟得一塌糊塗,恨不得將她的傷疤撫吻千遍。

    也許是他的目光,熱刺刺得過於直白,攝政王暴虐抓起他的腦袋要往床頭撞。

    嗯,沒有頭髮。

    因為圓頭過於光滑,攝政王抓得脫了手。

    攝政王:“……”

    首座:“……”

    喜房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釋蟬月輕咳一聲,“莫慌,貧僧剛皈依殿下,這頭髮還需一些時日生長,到時候殿下想怎麼抓頭髮都行。”

    攝政王的臉色陰晴不定,她忽然伸腿,踹他一腳心窩子,暴怒道。

    “滾回去!滾回你的佛門!”

    說翻臉就翻臉,當真是毫不留情。

    “阿彌陀佛。”釋蟬月單手持禮,另一隻手掌則是包裹住對方畸形細瘦的腳踝,他聲音溫善,“殿下有所不知,我們出家人講究從一而終,出嫁便要從妻。”

    “貧僧既為殿下披了赤血色衣出嫁,此後便是殿下唯一的情僧了。”

    首座是修佛的,降妖除魔不在話下,這指腹之間,自然覆著一層萬年苦修的薄繭,摩挲時有微妙的砂礫感,他似擦拭他的降魔杵一樣,輕柔又不失力度地愛撫她,還在攝政王耳邊低語,“殿下,蟬動情之際,最是吵鬧,您多擔待夫君第一次破戒。”

    熱烈纏綿的蟬聲開在了烏黑的鬢邊,那曾經不懼神魔的佛珠圓潤而厚重,凜然不可侵犯,此刻卻像是犯了九千錯,在焚劫的撞擊中,一顆顆痛吻著他的不可說,將那細弱蒼白的肩骨撞出淺淡的紅痕。

    “和尚——”

    “你好大膽,竟敢吃本王的東西。”她指骨泛白,似鷹爪般生生抓破他的腰,“本王若是活不過二十二,你頭一個殉葬!”

    釋蟬月從後頭抱住她,似抱初生的小蟬一般寵溺。

    釋蟬月吻了吻攝政王的汗頸,“殿下有所不知,貧僧前世是一隻蟬,優點不多,唯有兩點人盡皆知,愛叫,也持久,給您在皇陵裡鳴個萬萬年,來解解悶兒,貧僧自認是綽綽有餘的。還有,您既然娶了貧僧,那從今日起,您要學著怎麼叫夫君了。”

    “當然,貧僧第一次為人夫,亦會學著做一隻賢惠的雄蟬。”

    看賢惠的貧僧不卷死那朵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