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淮琅 作品

98、發財的門路

    鍾瑩渾身的傷養足半年才算好了個囫圇, 行走無礙,多次複查醫生都說沒有問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逢陰雨天, 那條斷成過三截的腿就痛得鑽心。

    能撿回一條命很不容易, 她應當知足,痛一痛也是在提醒她,珍惜眼前人。

    長時間休養導致她的很多工作都泡湯了, 簽過合同的只有一部電視劇還未開拍,其他廣告換人, mv另覓新美, 西餐廳也找了第二個週末琴師。甲方要維護自己的權益,乙方受傷又屬於不可抗因素,兩邊互不追究違約責任, 就那麼算了。

    工體搖滾之夜演唱會她也沒去湊成熱鬧,許衛東說超速樂隊四個人裡有三個都同意她代班,可惜沒趕上, 那骨折的鼓手比她還先痊癒呢。

    有趣的是, 大神樂隊雖然沒進去,卻有人輾轉聯繫上了她,想邀請她加入另一支樂隊。這人就是面試那天排在她前面, 讓她自愧不如的鼓手小哥,

    小哥有個弟弟在林業大學讀書,聽哥哥說面試希望不大,因為競爭對手中有個女孩子太漂亮了,漂亮得讓人可以忽略她的鼓技。一說叫鍾瑩,弟弟表示知道她,聯校匯演打過一次鼓, 從此名聲就在各高校中傳開了,是挺漂亮的。

    通過弟弟的同學聯繫上鍾瑩的同學,再找到她本人,小哥可是費了一番功夫。鍾瑩聽聞他的來意十分不解,你自己打這麼好,還用得著我?小哥也十分不解,難道你不會吉他?貝斯?鍵盤?不會也沒關係,我教你。

    鍾瑩:......搞樂隊的都是全才啊。我還真會,合成器也能玩得轉,但我為什麼要加入?

    小哥很誠懇,“看你也是對搖滾有熱情的人,你想出名嗎?想簽唱片公司嗎?想把搖滾的精神傳遞給全世界嗎?我們報名了今年的全國大賽,能拿個名次就肯定能被公司簽下。隊裡幾個老爺們兒長得歪瓜裂棗,有點錢就更新樂器了,也置辦不了什麼行頭,所以我希望......”

    希望找個撐門面的。鍾瑩問,“有工資嗎?”

    “酒吧街那片演出挺多,平時掙個吃飯錢不成問題。”

    鍾

    瑩笑了,“你知道我拍一支廣告多少錢嗎?拍一個音樂錄影帶多少錢嗎?累死累活花費時間跟你們排練,就掙個吃飯錢,我不幹。”

    小哥痛心,談錢真俗氣,一點搖滾精神也沒有!站起來就走,臨走還踹了一腳活動中心排練室的門。

    玩搖滾的人說好聽點是桀驁不馴,說難聽點就是神道過頭了,看誰都不順眼,心裡不長久積存著激情和憤怒,演奏不出有靈魂的音樂。

    鍾瑩沒把這段小插曲當成一回事,她回校後著實忙碌了一陣子。補考,參加學院裡的表彰會,接受一撥又一撥老師同學的參觀慰問,和團委書記長談短談若干次,好不容易讓學校打消了將她作為正面典型向外推廣的主意。

    閒下來的時候就去活動中心玩玩樂器。音樂社的社長已經畢業,現在換了個男生當社長。他推崇西洋古典音樂,對流行搖滾之類的毫無興趣,那個曾給學校爭得榮譽的“正道之光”樂隊也懶得管理,排練室鑰匙扔給方華,隨她們自己玩去。

    幾個成員畢業的畢業,實習的實習,再也湊不齊,連嚴蕾都很少去摸吉他了。鍾瑩以前被人催著拉著去排練,現在活動室蕭索了,她反倒經常去自娛自樂。

    搖滾小哥回家不知想通了什麼,沒過幾日又來了,還帶著他樂隊的另一名成員。鍾瑩一看他果然沒說謊,長頭髮,髒牛仔褲,破爛球鞋,還揹著把補丁吉他。長得本不算難看,但這樣一打扮起來和歪瓜裂棗真差不了多少。保安不讓進,兩人就不停地打傳呼,把鍾瑩煩得出校門罵了他們一頓,說不參加就不參加,少跟我提什麼搖滾精神,沒錢啥也不是。

    學校有同學,回家有晏宇,關在排練室彈琴打鼓的時間就是鍾瑩的放空或思考時間。她一直在想新的賺錢計劃,快錢要賺,長久的穩定進項也得有,青春畢竟就那麼幾年,靠賣臉走不了太遠。

    那位搖滾小哥第三次帶著全體樂隊成員找到她的時候,她正絞盡腦汁回憶著後世比較有名的牛股。想起聽許爺說過一支創造了神話的什麼什麼園,大概就在九四九五年前後,每股從幾塊暴漲到

    萬元以上,若是現在買進,以她的本錢,兩年後就發大了,買幾座四合院不在話下。

    可是,什麼園啊?她拼命想啊想,萬一買岔了血本無歸。

    這麼關鍵的時刻,有人造訪打斷思路真是讓人惱火,鍾瑩對小哥沒好臉色,任憑他在那說的口乾舌燥還是一句話,沒錢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