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奀月 作品

230楊修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顯奕有此一句可抵徳祖此詩矣。伯喈先生才乃世之高士,修何得何能,敢與他相提並論。”

    “先生此言謬矣。家父曾言,楊太尉父子名著海內,號為儒宗,士之楷模,乃國之楨士也。乃蔡伯喈之後的儒學大宗,若論儒學文章,楊太尉不輸於蔡伯喈,若論傳業授道,楊太尉多有不虞也。伯喈先生門生弟子遍及天下,就說其女公子雖為女兒身,一身才學卻不亞於任何男兒。山陽王粲,吳郡顧雍都是一時俊傑,楊太尉在這一點上不於蔡大家多矣。”盧毓在得到袁熙暗示後,開口道。

    盧毓之父乃是,已故北中郎將盧植,乃是與蔡伯喈齊名的大儒。而楊太尉正是楊修之父。楊彪。

    “額.......”楊修面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在人子前議論人父是很失禮的事。

    “唉,子家怎可如此放肆。大雅之處世也,必先審隱顯之期,以定出處之分,否則括囊以保其身,泰則行義以達其道。楊太尉父子才智高絕,豈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了得。現在未收弟子,不代表將來不會收徒講學。且先生行事,豈是我等能可妄加猜測的。”袁熙假裝出來為楊修解圍,斥責盧毓。

    “主公,毓所言句句肺腑。小子鄙薄,怎敢妄加評論大師。楊太尉蜚聲海內,卻無弟子傳世,實乃文先先生一大憾事也。”盧毓仍然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楊修原本有些緩和的臉色,又凝重起來,整個人徒然的坐在那裡,想發火卻又顧及臉面,只好憋在心裡。

    “子家,你喝太多了,還是先回去歇息吧!”田疇勸慰著嘟嘟個沒完,越說越離譜的盧毓,同時,向袁熙使眼色。

    “我沒喝多少,沒醉!”盧毓拒絕承認,嚷嚷道,“我清醒得很,沒醉!文先先生應該考慮收徒講學了,不若百年之後,一身文章學識就俱埋入土中了。”

    他的確沒喝多少,僅僅是酒量太次。

    “來人!快扶子家回房歇息。”

    沒辦法,袁熙只好招呼人,將盧毓強行架走,君臣二人眼神交匯,眼底的那份笑意僅兩人可見。

    這樣,總算安靜了,可又有什麼用呢,酒宴本來大家高高興興,現在早黃了。

    楊修突然起身,眾人正惶惑,不知主將到底想做什麼,都望著前面。

    “我有些小事出去下,你們繼續喝。”

    說著,慢慢走出正堂,田疇在向袁熙示意後,緊跟著追了上去。外面,新月如鉤,星斗滿天,空氣清新甘冽。

    楊修就這樣微微仰望,這大漢北疆瑰麗妖冶的蒼穹,想忘卻剛剛地煩惱。身後,田疇追了出來。

    “徳祖,盧子家少不更事,言辭間你多多包涵才是。”

    楊修望著蒼穹,盯著那輪新月,想了想,點點頭輕輕道:“盧子家說得對,我父親是應該考慮考慮收徒講學的事了。蔡伯喈仙逝快八年了,世人還對他念念不忘。其弟子流落大江南北,其名聲學問也流傳在大江南北。不為與蔡伯喈一較高下,就為了我楊家學問不失傳於天下,我也要勸說父親考慮此事了。待此次回到許昌,我就勸說父親向天子辭官,聚徒講學。”

    “自董卓之亂,太學被毀,典策文章,竟共剖散。四方學士多懷協圖書,遁逃林藪,太學零落。楊太尉若能收徒講學,則天下士子幸甚,天下讀書人有盼頭了。”田疇也是人老成精,適時的奉承一句。

    “子泰,你也學得這般阿諛奉承了哦”。

    “哦,哈哈哈哈.......”兩人相視而笑。

    後來,楊彪退居二線,為袁熙掌控中央提供了巨大的權力真空,這是後話。

    四月十八日,袁熙留田疇主持幽州日常事務,領刺史府府事。自己在鮮于輔的陪同下,有近衛統領許褚,祝公道二人,帶領三百虎衛隨行保護,與天使楊修共同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