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奀月 作品

54打援

    袁熙自嘲地笑了笑,說道,“那就偽善,虛偽,做作了。”

    “恰恰相反,這才是我欣賞公子的地方,處事冷靜果斷,有時又不失率性。像這次,憐憫歸憐憫,但下起決心毫不猶豫。此方是真性情。”郭嘉面色一整,肅容說道。

    袁熙被他那麼一說,心裡好受了些,自我安慰道,“也是,比起董卓來,我們不知仁慈多少倍了,他們恨我也罷,將來我會還大漢一個安寧和輝煌的。”

    於陵土牆上,張郃指揮著兵士,加緊疊起石塊土塊,長梯形大盾也豎立起來,掩護幾輛寶貴的床弩。

    幾輛簡易的投石車也被搭好,擺在城牆後面,以待敵軍來襲。

    城中百姓家中物資能用的,小如門板,也都給徵用過來,嗯是借,對的,是借,解釋權歸袁熙所有,這有立牌坊之嫌。

    等郭淮將最後一批箭支、糧食等物資運到後,不怎麼牢靠的城門,就被張郃下令從裡面封死起來。

    張郃記住了路過土鼓時,袁熙對他說的話,“請將軍不計一切代價,守住於陵五日。”

    於陵城小,張郃就讓多餘的兵士,駐紮進城中人家裡,也讓他們在街道上挖開壕溝,築起簡易工事。

    田楷軍大隊開到於陵附近,大軍還沒有安營駐紮,就有五千步卒被氣惱的田楷調集於此攻打城池。

    在田楷看來於陵城小,易攻難守,肯定經不起幾番進攻。於是他進行了幾波強攻。

    不過他沒有料到的是,冀州軍會部屬重兵防守這裡。

    田楷軍兩千弓箭兵一字排開,緩緩地靠近了城牆,三千步卒帶著臨時製造的幾輛簡易雲梯跟在了後面。

    田楷軍弓箭兵跨著整齊的步伐,一步步逼近了城牆,終於進到了城上弩箭的攻擊範圍。

    “大人,弩箭射不?”一名牙門將向張郃問道。

    張郃搖了搖頭,吩咐道,“讓大夥躲好在盾下,待敵方步卒靠近再射。”

    很快密密麻麻的箭雨拋射而來,落到了守城的張郃軍頭上。

    好在事先有了準備,他們不但有大盾,還拆來了門板等物覆上生牛皮。

    除了中箭者的哀嚎聲,就只有箭支釘到盾和門板上的“嗒嗒聲”。

    張郃一向治軍嚴謹,這支軍隊雖然經過的大戰不多,但士卒的戰力還是一流的。

    一陣陣箭雨過後彷彿萬籟俱靜,片刻後才傳來底下田楷軍弓箭兵和步卒的跑動的腳步聲。

    “撤盾!”張郃一聲高呼。

    雲梯已經架到了不是很高的城牆上。

    “全部,射!”張郃再次高呼。

    弓弩兵不需再吩咐就搭上羽箭,向下面田楷軍步卒平射起來,兩輪後田楷軍步卒趴到一大片,剩下的都豎起盾牌,或是伏地躲藏。

    城上的兵士也同時將石塊檑木向下砸去。

    因為準備不充分,田楷軍缺乏強力的攻城器械,弓箭兵又迅速被城上壓制住,無奈下田楷下令退兵紮營,城牆下面留下了一地屍體。

    田楷軍大營。

    看著底下一個個互相推託的屬下,田楷怒不可解。

    他惱怒的是,同樣是個小小的於陵,冀州軍不費吹灰之力就攻克下來,而他兩次攻城都失利。

    “大人,不如分兵留一部兵馬,防範於陵城的冀州軍,餘下主力馳援濟南城。”一名別部司馬建議道。

    另一名都尉立即反對,說道,“不行,我軍糧秣輜重皆囤積在沿途,源源不斷地運上來,如果與圍成的冀州軍相持不下,而於陵的冀州軍又切斷我軍糧道,那後果不堪設想。”

    “是這個意思,現在我軍兵卒並不多,不宜分兵,以防被逐個擊破。”田楷道。

    田楷握拳厲聲下令道,“明日起,全軍步卒分三部輪番攻城,一定要在太陽下山前拿下於陵,我親自領兵在後督戰。”

    下面一些將官雖然不願強攻,但不得不領命稱諾。

    入夜,齊國清沓。

    城門尉鄧義正帶著一隊兵士巡視城防,此時天氣轉涼,因為還沒有到發放冬衣的時候,所以夜裡巡邏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鄧義巡視一週後回到城牆上的瞭望臺,兵卒生起火後,鄧義跟幾個兵卒就烤起火來。

    因為地處後方,守軍也就懈怠了許多,城牆上的兵卒也三三兩兩燃起柴火取暖打盹。

    暗處,一條帶著鐵鉤爪的繩子被拋到城牆上,隨著悉嗦聲響起,一個身穿黑衣的漢子爬上城頭。

    黑衣漢子將身上另外幾條繩子綁緊後,拋了下去,不一會又有幾人爬上城頭。

    因為清沓是小城,城牆不高,所以攀爬起來不怎麼費力,一會後,二十多黑衣漢子都爬上城牆來,他們貓著腰小心奕奕地隱藏在了城門附近的暗處。

    瞭望臺裡,鄧義跟幾個兵卒侃了起來。

    “大人,你說冀州人是怎麼樣的啊,聽說他們在冀州打敗了公孫瓚大人,這次我們對上冀州兵是不是很危險啊?”一名兵卒問道。

    鄧義不過一百人將,現在被委派駐守清沓做了城門尉,他是公孫瓚軍中的老兵了,但上次界橋之戰他沒有參加。

    “娘個球,冀州兵比起咱幽州男兒來差遠了,上次在冀州開戰時老子不在,不然定要斬幾個冀州軍大官來領取軍功,這不正好,讓咱們有了砍冀州兵的機會,可惜被派到這守門。”鄧義吹噓道。

    幾名兵卒半信半疑,但主官這麼說他們也就安心了不少。

    就在鄧義向幾人吹噓戰績時一個兵卒跑了進來,稟報道,“大人,外面有幾十騎從臨淄趕來,說是傳急報的。”

    “媽的,還讓不讓人安生了,半夜的,也不知道不能開城門的嗎。”鄧義雖口上罵,但還是要去看個究竟的,耽擱了軍情是要被斬頭的。

    在城門處鄧義看到了城門下的幾十騎,那幾十騎也打著火把,從鎧甲戰袍上看確實是自己人,並且還是從後方來的,這讓他安心不少。

    “明天趕早再開城門,你們將就一晚。”鄧義喊道。

    “你小子哪個!知道不知道我們有緊急軍情,要徵調城裡的輜重,耽擱了州牧大人砍你的腦袋就好,別把我扯上去。”底下一名騎士喊道。

    鄧義也來火了,厲聲道,“你不知道嗎,除非有加急軍令不然晚上不不能開城門的,你先把軍令文書送上來檢驗。”

    說罷他讓兵卒吊下一個籃子,底下一個騎士放了本文書進去。鄧義接過了文書,讓兵卒取來火把照亮。

    就在他湊近想看時,一支羽箭毫無徵兆地洞穿了鄧義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