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心底的痛

春生聽得難受，只覺心中如刀割，如錐刺，如火焚，就像那時在琅環城中了五雷符的天雷劈到了她的心上。

這一痛便又想起了玄墨。

六道是長生大帝換來的，可她的命卻是玄墨的命換來的。

是玄墨擋在她身前被一劍貫穿換來的，是他葬身火海換來的。

他又是何其痛！

眼前波光漸湧，一片朦朧……

“快糊了！別總烤一處！”鴻鈞老祖提醒春生。

春生連忙轉了轉烤雞，已然外焦裡嫩，芳香四溢。

鴻鈞老祖深吸了一口氣，泥土的馨香和著烤雞的味道。他本就

是愛土的蚯蚓，如此烤雞正和他胃口！

道了一句“妙哉！本尊喜歡！”便迫不及待地敲開土殼，剝開荷葉撕了一塊雞肉嚐了一口……

熱熱的土香氣和著雞肉化成的靈氣在口中化開，緩緩升騰到鼻腔，靈臺……又順著喉嚨慢慢遊弋到了心脾……

這感覺太熟悉太熟悉……

這一口哪裡是什麼烤雞的味道！

分明就是舊故里的記憶！

他與故友長生曾經的嬉笑怒罵，一切歷歷在目……

長生在這裡不知捉弄過他多少回……

可是，捉弄他又如何？

只要長生沒死，哪怕再捉弄他十萬百萬次他也願意！

他永遠也忘不了長生那句去去就回……

一句去去就回，卻是拋卻了一切！

他被騙得好苦！

他在這裡，問道臺前，孤零零地望著臺下輪轉的六道等了他幾十萬年。

諸神隱退……

卻獨留他一個看盡六道繁華……

他要替他肩負天職，等他回來。

他看盡六道生死，不過是剎那之事，可幾十萬年的每一瞬都似無盡……

一生一剎那，一瞬一永恆。那句去去就回，他信！永遠信！

終於有一天，他真的等到長生轉世歸來了！

卻成了老天帝的十子，他的徒弟，卻忘了與他過往的一切，忘得一乾二淨！

他曾經的好友終是不在了。

鴻鈞老祖心中都是與故友的過往，嚼著嚼著便哽咽了，忍不住罵道：“混蛋！死鬼！損友！要走就走乾淨點！要回就回利落點！你這樣捉弄本

尊很高興嗎！”

“老祖……”

春生見老祖悲痛難抑，想安慰他，卻又不知說什麼。方才老祖嬉笑怒罵，看起來甚是輕鬆，不想他和長生這份友誼如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