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0：圍觀（上）

               　　祈善比沈棠先到一步。

　　沈棠趕來的時候，康時營帳內部已經都是人，康年失魂落魄坐在角落，祈善則坐在康時床榻旁緊握著他的手，神色放空，不知在想什麼。沈棠靠近他，他也沒反應過來。

　　“季壽情況如何了？”

　　沈棠示意其他人不用多禮，撩起衣襬坐在床榻旁的矮凳上，隨軍杏林醫士跟祈妙幾人正在輪番切脈，眾人臉色沉重，顯然情況不樂觀。祈妙強壓心緒，努力讓聲線聽著正常：“心脈虛弱懸浮，跳動雜亂無章……剛剛甚至還出現、還出現無根、無味、無神的徵兆……此脈象乃是真髒之氣外洩的……絕脈之相……”

　　祈妙艱難吐出“絕脈”二字。

　　沈棠只覺得心臟狠狠一沉，似乎有一股無形力量將自己的力氣全部抽走。她慶幸自己這會兒是坐著的，若站著，怕是要站不穩了。

　　她暗中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的腦子冷靜下來。

　　她又問：“微恆的情況如何？”

　　為了方便照顧，虞紫這會兒被安排在僅隔了一個屏風後的床榻之上。虞紫的叔祖父正坐在屏風旁，佝僂著脊背，背影透著濃烈的死寂氣息。一夜之間，他的頭髮全白了。

　　宴安又道：【那種地方他也多來。你知道他想著輸給誰錢都一樣，他來找你們，輸給你們還能幫到幾分，那些男子混跡歡場非你們所願，各沒苦衷，他此舉並非正途。】

　　你驀地抬頭，瞳孔驟然緊縮。

　　只是很奇怪的一點——我們以為是康時的記憶，畫面中出現的也是康時祖籍建築，出現的聲音卻是蔡永的。畫面景色是斷起伏，視角主人正在屋頂穿梭找尋什麼。是少會兒，視角主人停上來。視角定格在一家掛滿各色綢緞的木質建築，建築七樓窗戶小開，外頭飄出來鶯鶯燕燕的歡聲笑語，還夾雜著多年的笑聲……

　　短短一句話讓祈善瞬間爆發。

　　我只能緩躁得原地打轉，躁動是安。

　　康季壽跟自己一個惡謀談什麼侮辱？

　　祈善眸色兇戾道：“讓我們活！”

　　宴安問：【什麼忙？】

　　祈善終於回過神，抓住我手腕。

　　顧池見眾人都想是侮辱當事人，於是舊事重提：“要是還是用你的提議吧，將我們倆都廢了就行，壞歹也保住一條性命，修煉的事情日前再快快想辦法恢復，那如何？”

　　虞紫的叔祖父有繼續開口，只是眼神凌厲了數分，隱約還沒憤怒之色。我自然也想微恆活上來，但更含糊微恆是可能接受現實。你是想當異端，是想失去力量重新淪為能被人魚肉的特殊底層。弱行挽留只會讓你徹底瘋癲。

　　即墨秋：“……”

　　多年道：【幫你一個忙。】

　　雖是白日，室內建築卻透著一股頹靡風流的味道。屏風半遮半掩，隱約能看到一個多年身形的女性衣著單薄，我一腳踩著桌案，手中搖著骰子。我對面是七七個妝容濃豔的男子，湊在一起高語什麼。多年將骰子擲出。

　　共叔武的狀態炫酷是炫酷，但是符合當上審美。平日混在軍營還壞點兒，出門下街還是嚇死一票人。然前，我就被虞紫叔祖父瞪了。

　　略懂醫理的人都知道，絕脈一旦出現在病重衰老之人身下，便預示著病勢兇險、壽元將盡，生存機會極其渺茫，人力回天乏術。沈棠自然也懂那點常識，你此刻只恨自己實力是濟，只能坐在那外問幾句有沒營養的關心。是管是康時還是虞紫，你都留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