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爆香菇 作品

1135:沈中梨(上)

  渠清書院反擊的同時也享受著利益——書院在最鼎盛的時候,獨享足足五十名額!

  到手的利益,渠清會吐出來嗎?

  每個名額都是其他國家從國運中節省出來的。白白給了渠清一部分,剩下的再由本國學子爭奪,各國自然會不滿。哪怕這事兒是他們自己開的頭,但他們不會時時記得。

  夏侯御問:“院長自焚一事呢?”

  翟樂道:“我嚇唬,他信了,你們要是將這樁血仇歸在我身上,我也無話可說。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即便渠清書院沒被焚燬又如何?身敗名裂,還不如死了來得乾淨!”

  除了渠清居士,之後幾任院長也就最後一任能看看。翟樂跟他交談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他也不認可渠清書院的狀態,但他無力挽救病入膏肓的渠清——太多學子是衝著名額以及渠清招牌來的,一旦他放棄,答應翟樂的條件,讓渠清書院依附曲國王庭,不知多少人會罵渠清書院奴顏婢色,毫無當年風骨。光是假設一番,那些罵名也是他無法承受的。

  他無顏面對書院先賢。

  但任由翟樂將渠清書院這些腌臢事情捅出去,他又無法接受,便解散書院,一把大火讓一切塵歸塵、土歸土,至少後人提及渠清書院,還是嚮往與遺憾,而非唾罵鄙夷。

  顧德再也壓不住喉頭甜腥。

  一口汙血噴了出來。

  若非夏侯御眼疾手快扶住他,這會兒都要站不穩了。翟樂見狀也不再繼續刺激他:“其實燒了也好,日後有正直學子重建書院,那些勾心鬥角的汙穢也能被糾正過來。”

  沈棠道:“翟笑芳,少說兩句。”

  翟樂不爽了:“幼梨可真偏心啊。”

  他哪一句不是大實話?

  最後一任院長是一個有些迂腐的人,也難怪會養出顧德這人——渠清書院被焚,一顆道心直接崩了。翟樂道:“你們要重建書院,我也不反對,只有一點,不能在東南!”

  渠清書院的人脈網絡還是太大。

  一旦重建,相當於將這些零散的傢伙又重聚起來,翟樂可不想每天處理一堆政務還要管這些破事兒,天天提心吊膽,日子還過不過?

  怎麼說也要等時間沖淡一切。

  或者,這批人死得差不多才行。

  夏侯御看著顧德狀態,從來好脾氣的他也有些許薄怒:“翟國主何必說得好聽?歸根究底,您不也是他們中的一員?竊弄威權,倚勢恣肆,又有哪裡不同?命令使者挑唆學生,以勢壓人,為的不過一個‘師出有名’的藉口!你敢說你光明正大,問心無愧?”

  誰不是站在自身立場,用盡手段?

  他是國主就能如此奚落人?

  翟樂面上笑容一點點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森冷殺意。

  這時肩頭被人輕敲,翟樂順著力道扭頭看去,一碗酒直直抵到他的唇邊,酒碗中的酒液還隨著力道晃盪搖曳。沈棠道:“喝酒。”

  其他多餘動作和話都不要有。

  翟樂看出沈棠眼底不可抗拒的袒護,一把奪過酒碗,一飲而盡,隨手一甩:“時辰不早了,再不回去家裡要鬧翻天,下次再見。”

  剛走遠,腦後傳來一道風,他抬手一抓。

  竟是一隻圓滾滾的酒罈。

  耳朵還能聽到酒罈內部液體的晃盪聲。

  沈棠道:“嗯,下次見。”

  翟樂眸光復雜地看著沈棠良久,最後又莫名其妙發笑:“你以後都會是這副模樣?”

  沈棠沒好氣揮手趕人。

  “滾,別詛咒老孃。”

  翟樂低頭看著酒罈子,笑容一如當年燦爛,有些得意:“當年志向,我快完成了。”

  東南大陸,註定是他囊中物。

  “嘖,那你可要快點,別讓我趕超了。”

  翟樂收下這壺酒罈,朝著城內方向走去,不遠處已經有百餘親衛等候,聞訊趕來的還有女兒二丫和她太傅喻海。喻海雙手攏在袖中,鎮定自若,二丫跟上了蒸籠的大蝦一樣一蹦一跳,沒個消停。見到翟樂安全回來才放心!

  “阿父!”

  翟樂道:“無妨,見個朋友。”

  二丫面色古怪:“朋友?”

  從那個禿頭猿猴的年紀判斷,與其說是朋友,更像是她父親年輕犯的錯,她幾乎沒見誰能在父親變臉的時候全身而退。二丫沒將心事藏住,明晃晃的懷疑招來爆炒栗子。

  “你懷疑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