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爆香菇 作品

939:做局(下)【二合一】

  多稀罕啊,錯過這村沒有這店。

  副將憋青了臉:“若被主上知道……”

  錢邕道:“她會一起來聽。”

  副將:“……”

  錢邕捻了一根銀針剔牙:“褚傑現在不在,天樞衛就是你家將軍我當家,你膽子這麼小做什麼?哼,你家將軍我有分寸。”

  “若擱在以往,主上不會介意這個,但如今……”副將抬眼看著大牢內來來往往的刑部人員,時不時提人出去審問,壓低聲音,“主上吃了大虧,這脾氣跟以往不同。”

  “又不是我乾的,沒道理遷怒我……”

  副將:“……”

  他從少年就跟隨錢邕,深知對方脾性。

  哪怕他在沈棠帳下幹了五年的活兒,但之前幾十年養成的意識不是那麼好改的。對於他而言,沈棠是國主,是讓他依附的主體,自身雖是客體,但並不完全臣服於她。

  在平等之上,君臣之下。

  蒼天大樹倒下之前,他不會生出二心。

  “那您也要顧著點主上的心情啊……”

  錢邕不耐煩擺手:“知道了,知道了!”

  跟隨巡察的刑部人員被迫熬大夜,待他們忙完了,接下來就是天樞衛的活兒了。

  僅一夜,初步結果擺到沈棠案前。

  金慄郡柳長史,在沈棠抵達金慄郡前一天休田假,回去農忙,一連告假十五天。天樞衛派人去抓柳長史,卻發現柳長史根本沒回來——從附近農戶口中得知,柳長史一直藉口官署事務繁忙,一直花錢請農人照顧田產:“你們確信這四日,柳長史沒回來?”

  農人肯定地點頭:“沒回來。”

  又問農人知不知柳長史親眷住在何處。

  幾個農人仔細回想,紛紛搖頭。

  儘管那位柳長史平易近人,沒什麼官老爺架子,但也不親近他們這些泥腿子,更別說告訴他們家中情況。不僅農人不清楚柳長史的底細,金慄郡官署的名冊記錄是假的。

  這人過往毫無痕跡,彷彿憑空出現。

  沈棠氣得將鎮紙砸金慄郡守頭上,在他腦門磕出紅印,她暴怒道:“混賬東西!不清楚底細的人也敢委以長史之位!”

  金慄郡守誠惶誠恐辯解。

  “此、此人是下官多年好友舉薦……”

  沈棠抓起一把書簡砸他肩頭:“多年好友?你自己看看,你多年好友乾的什麼活!他是叛軍!你跟他有總角之交,你拿人家當‘好友’,人家當你是‘業績’!蠢貨!”

  坤州原先是庚國國土。

  庚國王室殘留餘孽和軍閥勢力極多,彼此關係錯綜複雜,這也是沈棠元凰三年才能全部拿下的重要原因之一。她在掌控力度大的地方安插自己人,力度相對小的地方任用庚國舊臣或者本地家族出身士人,準備逐步蠶食、取代。眼前的金慄郡守便屬於後者。

  以防萬一還提拔了女營出身的折衝都尉做牽制,沒想到這些豬隊友愣是將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爛!一個個全部栽“貪”身上!

  從官商到庶民,官債案牽涉近五千人。

  金慄郡一共才多少戶?

  沈棠看著他的眸子含著殺意。

  還未來得及發作,親衛送來幾封密報,沈棠粗暴撕開,一目十行。下一息,磅礴氣勢自她周身爆發,氣浪翻滾,吹得屋內簾子嘩嘩作響。距離最近的金慄郡守感覺肩頭壓了座大山,雙手撐地才勉強不趴地,更讓他難受的是這股壓力似乎要將他胸腔空氣都擠壓出來。他的麵皮以肉眼可見速度變成烏青。

  慶幸,整個過程僅持續了兩息。

  “屍體放在哪裡?”

  金慄郡守貪婪地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平復胸腔那股火辣辣的痛楚,抬起眼,屋內只剩一片狼藉,不見國主沈幼梨的身影。

  他眼底閃過一絲恐懼。

  與此同時,沈棠一腳踹開大門。

  此地是廂房,刑部人員臨時下榻處。

  沈棠看也不看,一道掌風直接拍在屋內唯一一個活人身上,此人身上穿著刑部屬吏制式服飾。聽到動靜的康時也急忙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