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爆香菇 作品

719:御駕親征(上)

  抬手拍掉身上的火花,沒兩下就聽到一道熟悉聲音從頭頂傳來。他抬頭一瞧,沈棠不知何時跑到了更高的位置,原先的一人長弓化作一架巨弩,難怪那一箭有如此威力!

  “咳咳咳——”他本想開口回答無事,卻是一串咳嗽,“還好還好,小命還在。”

  生死關頭,他恍惚聽到夫人的聲音。

  說什麼也不能死在她眼前。

  爆炸氣團散去,露出猙獰獸頭重盾。最前面的重盾中間豁了大口子,透過孔能看到後面小一些的洞。那支箭一穿三,又扎進第四面重盾一半,裂紋沿著四面八方延伸。

  這意味著剛才那一擊硬碰硬是那支箭贏了,迫不得已之下,又化出數面重盾抵擋。

  “堂堂一個十六等大上造,這麼久了還拿不下兩個十五等少上造,姓戚的,你這手段軟得不行啊!難道說是你上了年紀,力不從心?”魏壽吐出帶血的唾沫,又用手背擦去嘴角汙血,心情卻明媚得很,還衝對面咧嘴嘿嘿笑,不忘運轉武氣修復損毀的武鎧。

  “哈哈哈,要不要老子教教你?”

  “元元,你教他歸教他,別帶上我”沈棠剛才那一箭灌注了九成的文氣和武氣,此時也算強弩之末,但表面上看不出分毫虛弱,“你們武膽武者都玩得這麼花嗎?”

  二人一唱一和,將對面氣得夠嗆。

  正在這時,一道金光攢射而來,正是在外練兵,看到動靜匆匆趕回來的褚傑。對面一看這架勢,冷笑:“又來一個送死的。”

  “看,那是什麼?”

  此時,不知是誰指著遠處喊了一聲。

  地平線盡頭,烏光衝月。

  天幕之下有龍吟。

  定睛細看,那哪裡是什麼烏光,分明是一條沖天而起的龍。這道龍影持續時間極短,但自它出現,一股蒼茫厚重的威壓以不可匹敵的威勢壓在眾人身上。經脈文氣/武氣如陷泥淖,修為較弱的更是被壓得起不來身,某一瞬甚至萌生出臣服的衝動……

  沈棠起初還不知發生何事,直到她發現體內文氣異樣沸騰,丹府內部在翻江倒海地鬧騰,似乎有失控噴薄趨勢,指尖灼燙到她無法忽視。但沈棠仍不動聲色地攥緊右拳,用比較懶惰的武氣去壓制。現場混亂一片,自然無人發現她掌心一閃而逝的光芒。

  “哈哈哈哈,爾等死期近了。”他掌風一吸,屹立在中軍主帳外的帥旗攔腰折斷,徑直飛到他的手上,“魏元元,容你們再苟活幾日。你們的首級,過幾日再來取走!”

  褚傑出手欲阻攔:“誰允許你走?”

  “滾開!”

  口中一聲爆喝,氣浪衝斷褚傑路徑。褚傑頓步的片刻,人已經扛著帥旗翩然而去。

  看著飄揚的帥旗眨眼消失成小點,沈棠壓下內心的異樣,試探道:“他怎麼突然跑了?不是揚言要摘下咱們幾個的腦袋嗎?”

  魏壽神色凝重道:“鄭喬來了。”

  沈棠問:“什麼來了?”

  褚傑顯然是見過類似架勢的,還算比較淡定:“是鄭喬,御駕親征,他來了。”

  說著,餘光去看沈棠。

  見她沒有特殊反應,略略安心。

  剛才這一出實在是太危險!須知在一定範圍內,國璽和國璽會互相感應,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二主,二者一旦相遇就會針鋒相對,勢必要分出個勝負。倘若這時候暴露沈君手中有國璽,都不用鄭喬出兵打過來,自己人就會想辦法將她撕成碎片。

  褚傑的回答證實了沈棠的猜測。

  “鄭喬還真是頭鐵,這是準備在此一決勝負了?”她知道自己跟鄭喬遲早要對上,但從未想過是這種情況,上來就御駕親征。

  這意味著鄭喬打算上來就盡全力。

  “如今看來是的,旁的先不論,他這份氣魄倒是值得高看一眼。”褚傑這話倒是真心誠意之言。想當年褚國被滅,辛國鐵騎兵踏都城,而褚國的國主仍舊龜縮在王宮。

  大小也是一國之主,最後被敵將當牲畜一般拖出王宮,顏面掃地,威嚴蕩然無存。

  戰局初,多少文武上諫讓他御駕親征?

  倘若褚國國主那時願意御駕親征,率領褚國兒郎死戰一場,哪怕最後結局還是國破家亡,但至少還能留個好名聲。外人提及他,再不濟也能得一個“硬氣”的評價。

  誰知他畏畏縮縮不肯出頭,褚傑作為女婿也被申飭。一來二去,滿朝文武也徹底看清他懦弱、貪生怕死的本性,徹底寒心。

  相較之下,鄭喬至少不是個懦夫。

  沈棠掃視一眼黃烈等人的反應,頗為頭疼:“他是有氣魄,咱們怕是有麻煩……希望別再節外生枝,草臺班子經不起折騰。”

  屠龍局聯軍,說白了就是一夥各懷鬼胎的烏合之眾。專門打順風局,一旦逆風局就各種意外頻發。嘴上都說著跟鄭喬不共戴天,一旦戰事不順利,鄭喬那邊再表現一下寬容大度,他們未嘗不會倒戈。這個世道,有人願意站著死,但也有人能接受跪著生。

  沈棠甫一落地,褚曜等人便圍了上來。

  關切道:“主公,可有受傷?”

  他們更想問的卻是國璽那事兒。

  沈棠心領神會,她擺手寬慰眾人:“我現在好得很呢,還能再戰他個三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