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投宿

  且不說他不會用那段言靈,即便能用還成功了,效果跟沈小郎君的未必一樣。

  最重要的是——

  騾子長得再好看也只是騾子,他不騎!

  “那要不要一塊兒騎?”

  沈棠抬手遮著眼前,擋住刺眼的日頭,提供另一個建議。

  祈善再次拒絕。

  他哪怕是走斷腿也不會騎這匹一臉蠢相的騾子。

  沈棠聳了聳肩,也不勉強。

  有了代步的低配跑車(騾子),她的腳終於得到解放。路過一株不知名但酷似芭蕉樹的樹木,坐在騾背上的她彎腰歪身,伸手摺下來兩片。

  一片抗在肩頭遮陽,一片遞出去擋在祈善頭頂。

  “祈先生!”

  頭頂陽光被遮,祈善聞言扭頭。

  沈棠將那片葉子丟給他。

  “接著!”

  看沈棠遮陽怕光的架勢,他無奈笑笑。

  “好男兒何懼此苦?”

  “我不是懼,但老話說得好——一白遮百醜。”沈棠調整大葉子的角度,扛著葉子笑道,“曬黑了膚色不勻稱,有損美感。”

  祈善:“……”

  二人行了幾個時辰才看到人煙。

  連年乾旱與戰爭,錢家村不剩幾戶人家,整個村子看不到幾張年輕面孔,只有年長老人和不諳世事的幼童。驟然來了兩張生面孔,消息從村頭飛到村尾,不時有頑童在村正家張望。

  祈善有事去找村正,一回來就聽到沈棠與幾個頑童玩鬧的笑聲。

  兩方人馬在“打仗”。

  只見一名粉雕玉琢的孩童騎在雪白騾子背上,手持一根枯樹枝當長槍,沈小郎君則徒步持棍。

  二人你一來我一往,交鋒不斷,打得“不可開交”。

  其他孩童作為“兵卒”,在一旁緊張“觀戰”,時不時鼓掌大呼“將軍厲害”!

  祈善:“……”

  一開始還以為沈棠是玩心大發——畢竟沈小郎君也只是十一二歲的少年郎,即便受了發配的苦,本質還是頑劣多動的——看了會兒才發現那名陌生小童也有點兒意思。

  他問村正:“這名孩童叫什麼?是村中那戶人家的?”

  村正回答說:“不是村子裡的孩子。”

  “不是?”

  村正嘆息:“聽說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只是打小就有惡疾,住在附近的莊子養病。說是養病,實則是被人放棄了,下人伺候當然不會盡心,瞧著很可憐,常常偷跑出來與村中孩童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