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即墨秋 作品

328:雪夜哄勸

  秦禮的眼神很複雜。

  但還是繼續道:“禮不是鄙夷商賈,只是厭惡那些逐利卻不顧大局的人罷了。”

  秦禮也不是多重門第的人,真正落魄的時候,這玩意兒能換來幾個乾糧?

  只是徐解的選擇讓他動了震怒。

  吳賢聽出他的話外之音。

  訕訕地道:“這未免嚴重了些,文注還是知道事情輕重的。如果真有問題,大義也會示警……文注這麼做應該是經過權衡……”

  秦禮鼻尖發出一聲輕哼。

  “這世上從沒什麼兩全之事,過於貪婪的人,終究會被貪婪反噬。”秦禮自然知道徐解不會做出對吳賢不利的事情,但徐解因為沈棠給予的利益,轉而改了態度,希望撮合兩家關係友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這種想法相當危險。

  在秦禮看來就是不算背叛的背叛。

  吳賢也知道秦禮是為自己的利益思考,自然不能強行命令後者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只是少不了跟他說幾句推心置腹的話。整個句子都沒勸說,但字字都是勸說。

  說了啥?

  只說徐解“慷慨解囊”了多少。

  吳賢能發展這麼快,手下要人有人、要糧有糧、要錢有錢,除吳氏自身的厚實底蘊,追隨者的相助,也少不了徐氏鼎力支持。只要徐解不是實質性背叛、捅刀子或者幹了啥不可饒恕的事情,哪怕徐解開口說看上他後院的妾室,吳賢都會一口答應。

  言外之意——

  秦禮是個聰明人自然也懂。

  徐解不輕易開口,一旦開口就不好拒絕。

  說到這個程度,秦禮只得退一步:“主公的話,禮會記在心中。”

  儘量不跟徐解針尖對麥芒就好。

  以徐解追逐利益的個性,跟他不對付便是將他往敵人懷中推——徐解是不能脫離吳賢帳下,但他作為家主、族長,族中有人投資效忠其他人,他也阻止不了不是?

  辦法總比困難多。

  吳賢見秦禮為自己受委屈,忍下這口氣,心虛地道:“哎,委屈秦卿了……”m..nět

  “不過——”

  又是這個詞。

  吳賢的小心臟又提了起來。

  “不過什麼?”

  秦禮道:“不過還是要警惕沈幼梨。”

  吳賢納悶了。

  秦禮對黑沈棠和祈善也太執著了。

  便道:“吾觀沈幼梨也挺好的,赤誠熱心的少年,庶民能遇見他是幸事。為什麼秦卿如此忌憚?只因為他是惡謀看上的主公?”

  秦禮搖頭道:“倒也不是,只是禮在看到此人的一瞬間,便知道此人不是願意屈居人下的,純良赤誠只是偽裝,這副皮囊之下,包裹著一顆吞日噬月的野心!”

  吳賢:“???”

  突然懷疑自己和秦禮所說的沈棠是不是同一個人的,可即便如此,也不用這麼早忌憚沈幼梨啊。先結盟,搞完其他人再說。

  例如谷仁、例如章賀。

  吳賢看這倆不爽很久了。

  特別是谷仁那廝。

  結拜兄弟多就了不起嗎?

  “再者,禮這幾日越想越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秦禮並未細談。

  他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勁,四寶結盟,沈棠提前跑路上任,明面上是說帶著一群老弱婦孺不好打行軍打仗,再加上叛軍撤退,想擴大戰果就要快速追擊,所以中途掉隊。

  但這也太巧合了。

  處處合理,又處處不合理。

  但這只是他的直覺,無法說服誰。

  “總而言之,警惕、提防,總不會錯。”

  他還想說讓吳賢注意徐解的行動,莫要讓他被沈棠給予的利益衝昏頭,做出僭越的事情,屆時就太遲了……可一想今日衝突,將話嚥了回去。徐解怎麼說也是世族家長,不是單純的商賈,這份自覺應該有吧?

  這時,聽吳賢說:“文注從沈幼梨手中拉了兩百壇酒回來,送我府上五十壇,也不知效果真假,秦卿酒量不錯,要不也來幾壇?”

  不要錢的。

  秦禮:“……”

  秦禮滿腹愁思,徐解呢?

  嘿,他在開pa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