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久別勝新婚


 幾人走後,屋裡只剩下溫稚。他坐在沙發上,漫無目的地打開手機,瀏覽微信消息。


 這次他來歐洲,請了六天假,再回禁春庭劇組後,將連續拍攝一週直至殺青。


 司明沉目前的處境有些棘手,冤屈不洗脫前,會始終被限制出境。


 溫稚搜索了一些霸道總裁的商戰小說,想從裡面找找靈感,但內容狗血沒有考究,應該幫不上什麼忙。


 他其實有些害怕,司明沉萬一一直被限制出境怎麼辦。但他又立刻安慰自己,司明沉這麼聰明,一定會逢凶化吉。


 丟掉手機,溫稚開始打量司明沉落腳的公寓。這間公寓是複式,面積不算太大,但一個人足夠住。


 桌面上擺放的花瓶和走廊裡懸掛的壁畫都比較符合司明沉的審美,簡約乾淨,沒那麼多花裡胡哨的裝飾。


 溫稚輕輕推開臥室門,探頭走進去。


 雖然兩人互為伴侶,但他是第一次來司明沉歐洲的家,有一種窺探秘密的禁忌感和神秘感。


 床上用品幾乎都是灰白搭配,上面只有一隻枕頭,床邊疊著司明沉的睡衣。


 溫稚躡手躡腳走過去,將外套脫掉,視線在睡衣上停頓片刻。


 過了一會兒,他已經換上司明沉的睡衣,鑽進被窩。


 一瞬間,周圍被熟悉的薄荷味道擁滿,溫稚脫掉襪子,在裡面打滾兒。


 折騰好久,他將行李箱裡的三隻瓜拿出來,依次擺在床頭。


 可這些對於溫稚來說,遠遠不夠。


 他難得勤快一回,將行李箱中的衣服掛在司明沉的衣櫃中,整齊擺好。


 這間臥室,彷彿瞬間被他的東西填滿。


 溫稚很滿意地點點頭,戴上眼罩睡覺,打起輕微的鼾聲。


 而此刻,司明沉已經抵達公司。


 桑昱跟在他旁邊,不忘調侃:“你的餅乾分我一塊唄。”


 司明沉一言不發,用沉默拒絕。


 心腹們已經聚齊,這幾乎是司盛在國內所有的精兵良將。


 司明沉簡短地將目前發生的事情告知大家,打算利用這次機會,將傑夫和桑祁一網打盡。


 大家的觀點都比較統一,假意同意讓出歐洲所有市場,將司盛的歐洲分部讓給傑夫,在傑夫警惕心鬆懈後,抓住這次傑夫的把柄,趁機併購傑夫的公司。


 桑昱一個非司盛人笑道:“你們野心還挺大。”


 司盛副總勢在必得:“既然要搞,就要搞個大的。他們會派內奸在我們這裡,我們也可以。”


 司明沉點頭:“那就按照行動進行,一小時後我會跟他視頻通話。”


 文特助派人準備好所有設備:“ok。”


 司盛歐洲分部早就被公司外部勢力入侵,已經不能信任。所以司明沉他們開會的地點,一直都是分部地下一層的秘密會議室。


 一小時後,司明沉和傑夫開始第二次通話。此時的傑夫和桑祁在一起,畫面中兩人同時出現。傑夫看著司明沉身後的會議室,絲毫不畏懼:“想知道為什麼我敢這麼開誠佈公地和他談這件事嗎?”


 司明沉眼神中刻意掛著焦躁:“為什麼?”


 傑夫道:“你這邊只要敢報警,我就會安排那邊的人撕票。”


 司明沉:“我不會的,我要的是儘快進行交易。”


 傑夫挑眉:“我也正有此意。”


 彼時,桑祁的表情不怎麼好,帶著幾分心虛。因為他聽說,溫稚因抗拒追捕,被傑夫手下的人打暈,腦袋血流不止,現在正被私人醫生搶救。


 司明沉死死盯著桑祁,語氣急躁:“收購協議給我發過來,國內所有汽車製造廠和科技實驗室已經出了停產的公告,你不信可以去官網查詢,協議簽完,我希望你能立刻放走溫稚。”


 看著唾手可得的公司,傑夫覺得司明沉答應得太過痛快,有些不正常。


 傑夫問:“為了這麼一個人,值得嗎?”


 司明沉:“如果你覺得不值得,何必要抓他呢?”


 傑夫哈哈大笑兩聲:“多虧了桑祁,我才知道你們感情很好。”


 司明沉看向桑祁:“是麼。”


 桑祁神色慌張,將視線避開。


 司明沉這時緩緩道:“協議我可以籤,歐洲的退市申請已經提交,正在清算,國內的市場份額也可以讓給你們,但未來司盛也要發展,你不能一點活路都不給我們留吧。”


 傑夫眯起眼睛:“國內市場你只需要將兩條生產線全部轉給我,別的我不要。”


 司明沉皺眉:“司盛的財務只有我清楚,兩條生產線直接轉給你沒有問題,但其實它藏了很多問題,涉及很多重要文件,如果不細緻交接,我將來會有麻煩。”


 傑夫:“怎麼交接?”


 司明沉:“你我雙方的團隊進行資產清算,確保流程合法合規,這過程大概需要三天。”


 傑夫陷入猶豫,看向桑祁:“你覺得呢?”


 桑祁心神不寧:“儘快結束比較好,以免夜長夢多。”


 傑夫心裡認同桑祁的觀點,立刻狠狠拍了下桌子:“司明沉,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那兩條生產線我現在就要!”


 司明沉與他對視一分鐘。


 兩人眼神寒光交錯。


 “直接交給你也可以,但我現在立刻要跟溫稚通話,確保他的安全。”


 傑夫示意手下,畫面中立刻出現溫稚躺在床上,喊著司明沉名字的視頻。


 司明沉目光冰冷:“你聽不懂嗎?我要現在跟溫稚對話。”


 畫面轉到傑夫身上:“他一直在鬧,不吃不喝一天,沒有力氣。”


 司明沉依然堅定地說:“我需要跟他對話,你把畫面衝向他。”


 傑夫此刻是心虛的,國內手下沒輕沒重,追逐溫稚時,溫稚的車撞向江邊的拱橋,致使車直接掉了下去。


 據手下彙報,溫稚還在搶救。


 “司明沉,你別得寸戒尺!”


 傑夫拿著遙控器:“給你三秒鐘的時間考慮,如果你不同意,我直接將溫稚丟進河邊餵魚。”


 司明沉這次表情平靜:“讓我跟溫稚對話,或者兩家團隊碰面,你二選一。否則,我不會繼續跟你們談判。”


 說完這句話,文特助將視頻關閉。


 司明沉迅速下命令:“趕緊追查他們&#,黑進他們的電腦。”<p/><p> 後面,五名世界頂尖的黑客匯聚於此:“好的。”<p/><p> 司明沉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拖延時間。時間越多,他越能利用傑夫分心時,查到他想要的東西。<p/><p> 司盛副總拿著鋼筆猶豫道:“他會不會懷疑,您為什麼突然強勢?”<p/><p> 司明沉:“會。”<p/><p> 副總:“那他會疑心嗎?”<p/><p> 司明沉淡淡道:“不會。按照他跟桑祁的冷血程度,他們會覺得我是被逼急了而已。”<p/><p> 桑昱插話:“下一步呢?”<p/><p> 司明沉:“等他給我打電話。”<p/><p> 會議室內,四十多個人在耐心等待,殊不知傑夫和桑祁那邊已經徹底亂了套。<p/><p> 傑夫繃著臉,質問桑祁:“你不是說他們感情很好嗎?為什麼司明沉這次不在乎溫稚的安全了?”<p/><p> 桑祁也很困惑,思慮很久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那兩條生產線真的有問題,讓他不得不妥善交接。”<p/><p> 傑夫表情陰翳:“所以現在怎麼辦?”<p/><p> 桑祁:“答應司明沉。”<p/><p> 傑夫思來想去,最後罵了句:“shit !”<p/><p> 五分鐘後,司明沉收到傑夫的視頻通話邀請。黑客們已經成功定位傑夫的位置,迅速反饋:“他不是在他們公司的電腦上跟我們連線,我們暫時無法黑進去。”<p/><p> 司明沉點頭:“我知道了。”<p/><p> 他故意等了很久,才接通傑夫的視頻通話,“有事嗎?”<p/><p> 傑夫有些氣急敗壞:“你那兩條生產線能有什麼問題?你直接將那兩家制造廠交給我不就行了?”<p/><p> 司明沉作勢要掛電話:“你既不讓我跟溫稚說話,又不同意規範收購,我們沒必要在談,我也不願意捨棄後半輩子的自由,換一場牢獄之苦。”<p/><p> 桑昱在旁聽著司明沉煞有介事的胡謅,暗暗向文特助取笑:“跟溫稚在一起久了,連演技都變好了?”<p/><p> 文特助低笑:“嗯。”<p/><p> 傑夫這次實在坐不住:“我們正在給溫稚輸營養液,保證他的安全,等明天他醒後我會安排你們見面。至於你說的見面交接,明天上午九點,讓你的團隊來我這裡。但你不可以來。”<p/><p> 司明沉道:“沒問題。”<p/><p> 這次,又是司明沉率先掛斷電話。<p/><p> 傑夫非常氣憤司明沉的態度:“他在這裡跟誰擺譜呢?”<p/><p> 桑祁隱隱覺得不對勁,因為在他的認知裡,司明沉不可能對溫稚不管不管。<p/><p> 這時,傑夫嘲諷桑祁:“你不會還在想著溫稚吧?我的手下說,他的傷勢很重,可能熬不過幾天了,所以我們要立刻乾脆利落地辦完這件事。”<p/><p> 桑祁淡淡看他:“你非鬧出人命,對你有好處嗎?”<p/><p> 傑夫冷笑:“人命可不是我鬧出來的,我既然敢這麼做,你覺得我沒提前安排好替罪羊?”<p/><p> 桑祁沉著臉,沒再說話。<p/><p> 結束後的司明沉閉上痠疼的眼睛,是這些天中唯一稍微輕鬆的一刻。<p/><p> 他的團隊已經整裝待發,明天該怎麼和傑夫談判溝通,大家心裡很清楚。<p/><p> 桑昱拍了拍司明沉的肩膀:“回去吧,你們家小寶貝等得都望眼欲穿了。”<p/><p> 司明沉抬起痠痛的手腕,套上外套,親自開車離開。<p/><p> 文特助原本擔心司明沉的安全,想安排保鏢開車,但被司明沉拒絕。<p/><p> 傑夫現在需要他,不會讓他出現意外。<p/><p> 不過,他倒是特意啟動了車內的防監聽和跟蹤模式,防止傑夫派人尾隨他。<p/><p> 途經花店,司明沉下車。老闆是一位長相和善的四十多歲中年女人,司明沉禮貌道:“我想送給我的愛人一束花,麻煩您幫我包一束最漂亮的。”<p/><p> 老闆微笑:“樂意至極。”<p/><p> 抱著花離開前,司明沉跟老闆要了一個紙袋,將送給溫稚的花裝進去。<p/><p> 回到家,屋內的冷氣開得很足。<p/><p> 司明沉將花小心翼翼取出來,走進臥室。 溫稚正睡得昏天黑地,因為太熱,將被子踹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肢。<p/><p> 司明沉把花放在床頭櫃上,親了溫稚一口,起身去洗澡。<p/><p> 溫稚哼哼唧唧地說著夢話,在夢中總覺得有人碰他,半夢半醒之間,猛地睜開眼,耳畔迴響著浴室的洗澡水聲。<p/><p> 他一回頭,立刻看見旁邊的花。驚喜之餘,稀罕地將花束抱起來。<p/><p> 水聲越來越清晰,浴室內明黃色的燈讓他感到溫暖,很有安全感。<p/><p> 這份安全感,是任何人都給不了的。<p/><p> 溫稚朝著浴室傻笑,悄悄光著腳下地,走到浴室前。<p/><p> 現在時間不算太晚,看樣子司明沉解決得還算順利。<p/><p> 他抱著填滿整個胸懷的大團花束,美滋滋地在浴室門口轉了個圈圈,用手機拍了張照片。<p/><p> 雖然現在是非常時期,要假裝失蹤,但存下來以後顯擺也是可以的。<p/><p> 他的司司可真溫柔啊,遇到這種事都沒有自亂陣腳,甚至回家時還能幫他買一束花。<p/><p> 溫稚用臉蹭蹭,用鼻子聞聞,很像沒見識的小土鱉。<p/><p> 而事實上,司明沉這四年送給他的花,能填滿整個後院。<p/><p> 這時,浴室內的水流停了。<p/><p> 溫稚老老實實抱著花,恨不得鑽進裡面去現場觀看司明沉換衣服。<p/><p> 他這次來是有備而來。不光帶著自己,還帶著司明沉送給他的那封情書以及一些不能被外人看見的東西。<p/><p> 他沒忍住,悄悄推開浴室門。<p/><p> 門“吱”一聲響起。<p/><p> 司明沉已經穿好黑色睡褲,正在用毛巾擦後背。<p/><p> 聽到聲音後,他輕輕轉頭。在空氣中,與溫稚對視。<p/><p> 這一刻,那雙清冷深邃的眸子忽地變暖。<p/><p> “知知,醒了。”<p/><p> 因為霧氣的緣故,浴室門的玻璃窗上掛滿了水珠。<p/><p> 溫稚把頭卡在門縫之間,目光直勾勾地打量司明沉,從上至下,沒放過任何溢出地方。<p/><p> 司明沉套上睡袍,溫聲問:“怎麼了?你也要洗澡嗎?”<p/><p> 溫稚搖搖頭:“不想洗。”<p/><p> 司明沉將毛巾放下,朝他走來:“別把頭卡在門縫,傷到你。”<p/><p> 溫稚依然呆呆地看著司明沉,似乎怎麼都看不夠一樣。<p/><p> 司明沉揚起這些天為數不多的笑意,走到溫稚身邊微微躬身:“怎麼了?一直看著我,是有話要說嗎?”<p/><p> 溫稚眼睛亮亮的:“司明沉,你好像瘦了很多。”<p/><p> 司明沉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嗯。”好些天沒見,他對溫稚想念異常,似乎只是這麼說句話,都能解一些難忍的思念。<p/><p> 溫稚永遠是這樣,像個暖烘烘的小火爐,只要在他身邊,就能使他心安。<p/><p> 司明沉帶著溫和的笑意,語氣滿是思念:“知知是心疼我——”<p/><p> 他的話還沒說完,溫稚的下一句話將打斷,緊跟著暗戳戳道:“好像也小了不少。<p/><p> 司明沉笑容僵在唇角。<p/><p>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