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內 作品

第62章 發現當年情書

 屋內的人仍在喋喋不休, 溫稚雙腿猶如灌了鉛,渾身像被一盆冷水澆透。


 當年司明沉站在雪地等了他一夜。


 那一夜,司明沉該有多難受?


 是想跟他說些什麼嗎?


 可是他卻從來沒聽說過有這件事。


 溫稚壓著眼眶的酸澀, 繼續站在門外, 沒有邁進去的力氣。


 他不敢相信,溫祁山竟然在背地裡做了這麼多的惡事。當年司明沉還是個孩子,溫祁山是怎麼忍心的。


 怪他天真,他一直以為溫祁山不知道他暗戀司明沉這件事,可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成為了溫祁山針對司明沉的根源。


 晴晚見他臉色很差,連忙問道:“怎麼了?”


 溫稚垂著腦袋,緊緊攥著門把手:“沒事。”


 晴晚與助理對視一眼, 嘆口氣:“那我們現在進去嗎?”


 溫稚沉聲回頭:“你們先等我,我先進去。”


 晴晚:“好。”


 “你如果不想跟我過下去,就離婚!那件事你現在提有用嗎?沒用的話就閉嘴!”


 溫祁山邊說, 邊將茶杯扔下門外。


 溫稚推開門,飛來的茶杯正巧砸在溫稚肩膀, 他悶哼一聲捂住肩膀,抬起冷漠的視線與溫祁山對視。


 溫祁山擰著眉, 帶著一瞬後悔, 但緊接著又嘲道:“這不是溫大明星嗎?您來幹什麼?您上次不是說,不管我們了嗎?”


 溫稚目光冷冷地掃向兩人:“如果換作平常, 我可能會好言好語地說——爸,我不會不管你的, 你今天到底遇到什麼麻煩了?我們好好解決。”


 溫稚冷漠不明的態度, 讓溫祁山和溫稚繼母帶著幾分疑慮。


 繼母現在已經冷靜下來, 有些後悔剛才與溫祁山的爭吵, 溫稚再怎麼說也是溫祁山的親兒子, 有溫稚在一天,就不會放任溫祁山不管。


 但現在她有些後怕,她擔心溫稚聽到了她和溫祁山剛才的談話。


 溫祁山眉心緊緊擰著:“你到底什麼意思?”


 溫稚沒有拐彎抹角,走到溫祁山與繼母面前,眼睛盯著兩人:“當年,司明沉來找我,是什麼時候?”


 溫祁山表情一怔,帶著些被戳破的惱怒和心虛:“你在說什麼?”


 溫稚的耐心已經被耗盡:“我問你們,當初司明沉在雪地裡站一整夜,是幾月幾號!是什麼時間!你們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要騙他說我不想見他!”


 這段話的每個字,是溫稚吼出來的。


 他雙眼通紅,卻沒有掉眼淚。


 酸澀的眼眶滿是失望、憤怒和心疼。


 溫祁山一聲不吭,沒有說話。


 他歷來把威嚴看得很重。剛才溫稚的連番質問,讓他覺得自己作為父親的威嚴被挑釁。


 溫稚表情帶著幾分可笑:“我一直以為,您雖然糊塗,但至少是愛我的,至少人沒有那麼惡毒,但我實在無法接受,在四年前我跟司明沉結婚後,您還要幫著桑祁去騙他,傷他的心。司明沉做錯了什麼,讓您這麼針對他!您就見不慣我和司明沉幸福是嗎!”


 繼母低著頭,緊緊攥著衣褲。


 溫稚的徹底失望她看在眼裡。


 之前他們只是失去司明沉的幫扶,但至少溫稚對他們還不錯。


 可今天溫稚這件事後,對他們的態度將成為未知數。


 為了後半輩子的安穩,溫稚繼母緩緩說道:“小溫,當年司明沉找你的那天,是他出國前一天。”


 溫稚注意力放到繼母身上。


 繼母聲音很弱,討好地看著他:“當年你爸也是糊塗,覺得司明沉沒有前途,不想讓你跟他在一起,怕你跟著他受委屈,所以才那樣做。你就可憐可憐他作為父親的心情,原諒他一次可以嗎?”


 “他是怕我受委屈,還是怕他自己受委屈?”溫稚戳破這層虛偽的說辭,“你們只是看重利益罷了,說句難聽的話,你們跟賣孩子有什麼區別?不過是拿我換取利益罷了。”


 “夠了!”溫祁山起身用手指著溫稚:“司明沉那時有什麼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年除夕翻牆出去是為了陪他,桑家好歹也算名門,桑祁又那麼喜歡你,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家族聯姻,這樣對我們雙方都受益,我哪裡做錯了?我直接告訴你吧,當年我就是故意讓傭人四個小時才去回覆他,就是為了讓他吃些苦頭!”


 “到現在,你還覺得自己沒做錯嗎?司明沉那時還沒成年,你是怎麼忍心對他那麼刻薄?零度的天氣,他在庭院整整等我一宿,你是怎麼睡得著的?你不覺得自己很殘忍嗎?”


 提起這件事,溫稚的情緒無法再保持平靜,心臟被狠狠揪著,疼得厲害。


 “你用那種手段對待司明沉,在他接管司盛後,也沒有對你怎麼樣,或者暗中給你使絆子,甚至跟我結婚後對我們家一直很照顧。”溫稚眼睛泛著紅,聲線哽咽:“你跟他的二叔完完全全是一類人,他憑什麼被你們這麼欺負。”


 溫稚沙啞的哭聲傳到門外,晴晚和保鏢們輕輕嘆息。


 小助理抽著鼻子:“原來溫哥和司總那麼早就認識了。他的父母也是,當初為什麼要拆散他們?而且也太狠了,把司總扔在雪夜站著,至於麼?”


 晴晚年齡比較大,和小助理關注的點並不一樣。


 她喃喃說道:“如果司總那天放棄等溫稚,也許不會被凍到,但他沒有。沒想到司總居然這麼痴情。”


 保鏢這時問:“我們還需要進去嗎?”


 晴晚搖頭:“等他出來吧,他現在心情應該很不好。”


 屋內,溫稚已經不想再跟溫祁山爭辯,他現在覺得,自己的父親無藥可救。以溫祁山的三觀,他們不太可能達成共識。


 “既然你覺得,你當初沒做錯,現在就不應該繼續死死扒著司盛吸血,從頭到尾也不應該接受司盛的好處。”


 “這套房子,已經給了你們,我不會再要回來。但未來,我也不想跟你們再有什麼牽扯。從今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如果遇到緊急事情——”


 溫稚舒了口氣,態度堅決:“去給你喜歡的桑祁打電話,看他會不會來救你。”


 說完,他轉身。


 繼母見他要走,在他身後拼命說著好話:“溫稚,你難道真的不管你爸了嗎?他從頭到尾,都是為了你好啊!雖然他做法不對,但是血緣是永遠無法捨棄的感情啊。”


 她拉著溫稚的袖口,鍥而不捨地跟溫稚說好話。但溫祁山態度卻沒有絲毫緩和,繃著臉一言不發。


 溫稚最後看了兩人一眼:“我不希望擁有這種,一邊打著對我好的名義,一邊卻肆無忌憚傷害我愛的人的這種親情。”


 “你們好自為之。”他毫不猶豫離開。


 “小稚!”


 “小稚!”


 溫稚站在門口朝大家說:“走吧。”


 這個晚上,溫稚獨自在家裡度過。


 管家發現,自從晴晚將他送回來,他的情緒一直不高,就連吃晚飯時也提不起精神。


 起初,管家以為溫稚只是單純思念司明沉,還開玩笑說兩人感情好,彼此黏糊。


 可到了深夜,溫稚依然坐在客廳獨自發呆,這讓管家很意外。


 他走到溫稚身邊,低聲問:“溫少爺,您是想念司先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