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才不要貼貼你
溫稚眯著眼,聽見“知知”這個稱呼尷尬得腳趾摳地。雖然這確實是他的小名,但名字的來歷非常中二。當年在他很小的時候,總是幻想自己是城堡中的小王子,需要喝玫瑰露水的尊貴小寶貝。
於是,他黏著林傾稚,想要一個好聽的小名。
這才有了知知這個稱呼。
要不說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竟然要求司明沉這樣喊他?
就不怕想起那段非主流時期嗎?
司明沉察覺到溫稚的異動,湊到他耳畔:“醒了嗎?”
那股熟悉的薄荷味在身邊環繞。
溫稚腦子裡全是兩人在深夜沒羞沒臊的那些事。
抖動不安的睫毛徹底出賣了溫稚,他只能睜開眼睛,躲避著司明沉的眼神:“醒了。”
司明沉聲音溫柔:“頭疼不疼。”
溫稚:“不疼。”
司明沉手掌落在他的頭髮上,輕輕揉著:“收到晴晚的消息時,我嚇了一跳。”
耳邊的觸感酥酥麻麻。
溫稚扭頭,臉頰正巧埋在司明沉的手掌上。
如果說過去那段時間的記憶始終令他產生一種不真實感,那麼現在這樣真切的接觸,讓他真正開始感知著兩人的感情。
他宛如受驚的小鹿,猛地彈起來,摸著自己的側臉:“我不用請假,我的身體沒事了。”
司明沉:“你聽到了?”
溫稚垂著眼睛:“嗯。”
溫稚細微的變化還是引起了司明沉的注意。按照往常,對方早就黏著他撒嬌喊疼,可現在卻非常平靜,甚至在對方的眼神中,司明沉讀出了幾分躲閃。
“知知,是不是受驚了?”
司明沉牽起他的手,想將他擁入懷,可溫稚卻直愣愣地一動不動。
“抱抱。”
司明沉盯著溫稚的眼睛,溫聲說道。
結婚四年,溫稚從未見過這樣的司明沉。他挺直的脊背僵了僵,隨後慢慢歪著,極其不自然地靠在司明沉胸前。
熟悉的觸感和溫度讓溫稚心裡很亂,耳尖漸漸變紅。
因為他感受到了司明沉結實的胸肌。
溫稚眼眶泛著溼,心裡的小鹿噠噠噠亂跑,臉不知不覺變成粉紅色。
司明沉低頭看他:“知知,你是不是發燒了?”
溫稚垂著溼潤的睫毛,輕輕搖頭:“沒,有點熱。”說完這句話,他把腦袋枕在司明沉的肩上,吐槽自己不爭氣,這麼容易沉淪在司明沉的美色中。
司明沉:“那就好。”
夜在慢慢變黑,司明沉問:“我們去酒店住,還是住在這裡?”
“我們?”溫稚一怔,眼神慌亂:“你回江京市吧,我在這裡將就一晚就可以。”
司明沉目光漸漸變暗,語氣中帶著些許試探:“知知,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總感覺你醒來後,不那麼黏我了。”
溫稚支支吾吾解釋:“我沒生你氣,你這麼好我為什麼生氣…”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只是,一時半刻有些害羞。
無法接受上一秒已經篤定和司明沉離婚,下一秒兩人甜甜蜜蜜一世一雙人,清冷男神秒變溫柔二十四孝好老公。
更何況,兩人中間還橫著一份離婚協議。
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離婚協議是他主動提出來的。
司明沉神色不解:“那你睡覺吧,我在這裡坐著陪你。”
溫稚立刻拒絕,終於與司明沉對視:“那可不行,你會生病的。”
僅僅一瞬,司明沉略帶失落的眼神,讓溫稚的心被狠狠揪著。
過去,司明沉從來沒有表露過這樣的情緒,好像永遠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你跟我一起睡吧。”
溫稚下定決心,鄭重其事地將床的另一側留給司明沉。
司明沉看著他:“好。”
晚上睡覺時,溫稚背對著司明沉,腦子徹底清醒。
這段時間他的那些金句也頻頻出現在腦海。
他覺得高中時的自己好二啊。
又笨又逗比還土。
不過…司明沉好像很喜歡那樣的他。
溫稚想起初遇司明沉的那段時光。他聽信桑祁的話,誤以為司明沉喜歡清冷文靜型的男生,就像江乘書一樣,甚至婚後的四年還傻兮兮地扮演那樣的人設。
人家江乘書明明是司明沉的普通朋友,他居然誤會了這麼多年。
他的腦袋真是笨得很。
溫稚突然想起自己的那封告白信。
他當初下定決心想要和司明沉告白,苦練一週鋼筆字,將滿載著情話的情書託桑祁交給司明沉。
但傍晚時分,桑祁約他見面,使他親眼看見司明沉帶崴腳的江乘書回家。起初,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都是朋友,互相幫助應該的。
可是桑祁接下來的話將他打入地獄。
情書的封皮有司明沉拒絕的回覆。
現在,溫稚想起這件事就覺得可笑。
他當時真是年少無知,相信了桑祁的鬼話放棄了司明沉。
不然憑藉司明沉對他的好感,兩人在一起水到渠成。
如果他是女生,說不定孩子都已經滿大街打醬油了。
溫稚越想越氣,肝疼得厲害。
司明沉很快發現他的呼吸較為急促,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知知,是不是做噩夢了。”
溫稚趕忙回應:“沒。”
司明沉藉機將胳膊伸到溫稚的脖頸下,輕輕往回一攏,溫稚軲轆一下滾進司明沉的懷裡。
他默默控訴。
勾引!
這絕對是勾引!
黑夜裡,溫稚表情僵硬,非常痛恨司明沉這種行為。
但,司明沉的懷裡好暖和。
他蹭了蹭,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右手搭在司明沉的腹肌上:“司明沉,晚安。”
司明沉:“你叫什麼?”
溫稚突然意識到自己露餡了。
小笨比平時可不這麼叫司明沉。
他的臉又浮起兩團紅暈,眉心緊緊擰著,不想喊出這種肉麻的稱呼。
司司?溫溫?
小學雞才這麼叫ok?
他可是宇宙無敵大明星溫少爺。
溫稚長久的沉默讓司明沉略顯不安。
溫稚今天到底怎麼了?
“司司,睡覺覺。”溫稚聲音放軟,整張臉痛苦地扭曲起來。
這句話對司明沉很受用。
他將溫稚圈在懷裡,下巴蹭著溫稚的額頭,讓兩人捱得更近一些。
溫稚:內個,大佬,你頂到我了。
“知知,晚安。”
溫稚的內心突然柔軟,放棄抵抗,躺在司明沉懷裡舒舒服服地閉上眼睛。
翌日,溫稚與司明沉一同回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