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晝長 作品

第46章 朝堂上的附和者(14)

    一直縮翅膀不動彈的蒼鷹果然有了回應,居然雙翅打開重新振翅而飛,而且隱隱興奮,在天空中轉了好幾圈而不停。

    “它看起來真高興。”蘇佑笑著感嘆。“身後男人走上前,和他只有一步之遙,說:”它很喜歡你,自然高興。”

    阿穆罕隨手拋了一些鳥食,蒼鷹眼睛銳利,騰飛時疾馳而落,一下子盛住,一顆也沒落下來,而且男人揮手指揮,向來桀驁散漫的蒼鷹居然極其聽話,隨著男人手勢飛舞,絲毫不曾逾越。

    蘇佑驚歎:“它怎麼這麼聽話?看起來好乖啊。”蘇佑見過訓練狗狗,每次狗狗聽著指令做事他都覺得厲害,何況現在還有人直接訓練更是野蠻殘忍的蒼鷹。

    這怎麼看都酷炫。

    阿穆罕低頭看他:“想學嗎?”

    “想!”蘇佑立刻回應。

    “那你離我近一些。”阿穆罕這麼說著,似乎純純只是好心指導。

    蘇佑聽話地靠近了他一些,男人拽著他的手,將他轉了一個身,蘇佑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身後胸膛就貼了上來,他下意識動彈了幾下,不明白這是要幹什麼,男人的大手卻牽住他的手,捉著慢慢向上懸空:“別動,現在要是動了栲就要鬧脾氣,以為你是在排斥它。”

    蘇佑馬上就不動了,自己全神貫注盯著天空上那翱翔的長翅身影上:“還,還有這麼玄呢?”

    “嗯,飛禽生猛,事事敏銳,它可窺見草原千米之外的野兔,對人動作氣味最是靈敏。”阿穆罕細心解釋,手卻扣住蘇佑的腰,發現自己手臂環繞過去都還有半臂有餘,抱得更緊了一些。

    另一隻手牽引著蘇佑的手腕,懸空而指引栲在天上動作。

    栲看起來也是真乖,順著兩個人動作絲毫沒有牴觸,蘇佑手下指揮著這天底下最兇猛的禽類,指哪打哪,頓時自己也驕傲了起來,很想叉腰炫耀一會。

    只是他辨識不清,這混賬野禽究竟是看著狐假虎威的狐狸,還是那讓狐借威的老虎。

    不過,無論野禽究竟看的是誰又聽得是誰話,最後橫豎都必須是狐狸高興。

    阿穆罕將人抱緊,下巴靠上了蘇佑的肩頭,視線流轉,看見蘇佑高興得紅了大半張臉,長睫羽捲曲濃密,,下巴尖而柔和,眼眸明亮,唇瓣比草原姑娘用鮮花汁子染的唇還要嫣紅,還這麼纖細這麼軟。

    分明不是草原傳統審美上的男或女,他卻知道,眼前的人世間再難尋找,而自己歡喜得,恨不得現在就立刻帶回草原,行結婚禮,將他藏在自己帳子裡。

    然而現在蘇佑卻還是被人扣在大□□宮中,無人能動分毫,現在還不是明智的時候。

    得再等等。

    阿穆罕目光幽深,嘆了一口氣。

    蘇佑被阿穆罕指點著,讓栲摘了一堆楊梅下來,自己用汗巾包了,連聲對阿穆罕道謝,自己也用宮中的上好香囊表示感謝,阿穆罕欣然收下。

    直到蘇佑抱著楊梅離開,兩個人也沒有交換姓名。

    阿穆罕站在原地,看走出門外的那道身影,自己抬起右臂,迅猛的蒼鷹立刻落下,一雙像是長了鉤子的爪子繃緊了阿穆罕的錦袍,也同樣目光如炬,盯著人走出的那道宮門。

    “看見了吧,他日後會是草原的另一個主人,我的王后。”阿穆罕沉聲開口。

    只是,現在還有好幾個人虎視眈眈,需要費很大功夫。

    他想。

    蘇佑抱了楊梅回了昭華殿,已經梳洗打扮好的空月連忙迎上來,蘇佑將楊梅給她,本打算一起吃了這些楊梅,但是想到自己吃楊梅太多已經吃到牙酸,就還是讓空月將楊梅洗乾淨,放到冰鑑裡,讓她自己吃。

    門外已經有宮人在催了,蘇佑換了趙懿送來的一身衣服就去了清涼玉臺。

    晚上接見各國使臣的宴席於夕陽燒尾時開席,但是為表敬重,已經不少使臣已經入了席,蘇佑一走進去,就有無數雙眼睛向他看過來,在門口還熱鬧的清涼玉臺頓時安靜了,他們當中甚至有少許人,酒杯都忘了放下。

    正紅金線雲紋錦袍,水玉腰帶扣細腰,唇紅齒白,朗朗如日月,氣質斐然,眼波流轉似乎眼底情愫醞釀,一雙柔情眼。

    無比的惑人皮相,世間美人者,無人能出其右。

    蘇佑自己卻不明所以,左右張望了幾眼,有些手足無措。

    環繞坐在清涼玉臺上的使臣莫不都是眼神灼灼,像是窺視一般盯著蘇佑,蘇佑自己不明白其中所以,趙懿卻看個分明,他噙著笑,眼神卻尖銳著掃視了一眼,頓時鎮住了使臣們胡亂端詳打量的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偏下右位:“過來。”

    皇帝開口,既是下令。

    蘇佑得到指示,很是果斷地往自己上司那邊跑,但是走位置前卻犯難。

    這位置,很是怪異,不是近身侍臣的位置,也不是后妃中宮的位置,反而和趙懿靠得近,一起落座在了主位上。

    “皇上,這,這於禮不合啊。”蘇佑小聲地對趙懿說。

    “哦?哪裡於禮不合?它既不是皇后位,也不是權臣位,朕准許你坐這個位置,你還能抗旨?”趙懿說得霸道,卻似乎在理。

    蘇佑明知它於禮不合,卻舉不出真正的於禮不合處,而且皇上下旨要他坐,他也真不敢抗旨,自己默默地,儘量很沒有存在感地坐下,還試探性地看了看臺下使臣和大臣們。

    他們只靜默了一瞬,在趙懿出聲的剎那,一群人精就馬上知道了趙懿的意思,心中瞭然,主位只有國君國母才可以入座,雖然蘇佑位置不合規矩,但就是坐在主位上,趙懿此舉已經默許蘇佑是大齊未來的皇后,此舉既是暗示,也是示威。

    他為了蘇佑已經可以不顧祖宗禮法了。

    虎視眈眈於蘇佑的人,很是難掩落寞,誰能爭得過皇帝。

    坐在真正右下位,佔據權臣位的攝政王卻舉起酒杯,眼眸深重,仰頭將一整杯烈酒灌了下去。

    蘇佑看著攝政王,心裡顫了幾顫。

    他還沒見過謀逆大戲呢,有點緊張,如果還是上次刺殺一樣,肢體亂飛,血液亂濺的情況的話,他還是閉著眼進大獄比較穩妥。

    還沒開席,一眾人只吃小點,一邊玩樂聊天,直到開席的鐘點響徹皇宮,北疆的人才姍姍來遲,蘇佑遠遠看過去,果然不是阿穆罕為首,反而他只是站在一邊,充當隨從。

    接下來戲份和他無關,他低下頭吃宴席,吃一半卻屢屢停下,詫異地看向前方,他疑惑地皺眉,屢屢覺得有人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