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晝長 作品

第42章 朝堂上的附和者(10)

    “如果有情況,也需得,及時稟告。”

    “是。”蒙著面,黑衣束身的暗衛躬身領旨。

    .......

    蘇佑的確回家了一趟,待到下午才出來,磨磨蹭蹭地到了遠遠就飄著膩人的脂粉味道的歡喜樓樓口,自己對著穿著清涼的人不敢亂看。

    他還從未去過古代的這種煙花巷柳。

    雖然名義上他是個紈絝,但他最多就是聽聽戲,不思進取,有豬朋狗友來勸他也是不聽的,蘇家對這方面也卡得嚴,蘇佑可以無能無賴,獨獨不可以墮落好/色。

    他猶猶豫豫的,自己看不見自己眉清目秀,衣著華然,生疏而稚嫩,一看就是個嬌生慣養又沒受過大風大浪的小公子哥,老鴇一打眼就看見了他,頓時眼前一亮,甩著自己嫣紅手帕就繞到了蘇佑眼前:“呦,小公子啊,頭一次來吧,快進來瞧瞧,保管這都是頂好的,保管讓你舒坦!”

    蘇佑有意推脫,卻根本無法撼動老鴇,被人纏了手就拖進了熱鬧繁華纏繞香味的花樓裡。

    蘇佑一進去,就有許多姑娘圍繞了上來,一個個歡喜得不得了,殷勤著臉紅,蘇佑低著頭一個一個姐姐叫了過去,時不時躲避她們伸過來的手,自己拘束得很,乾癟的腦子想盡理由想要擺脫困境,卻始終不得效果。

    姑娘都是青春正好,人美情熱的,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面容絕豔的小郎君,怎麼可能放過,還是背後突然有男聲響起,才哄散了一堆人:“這位小公子是我邀約而來的貴客,你們如此招待,可知無禮?”

    蘇佑感激地向男人看去,發現他不是中原人士,渾身結實,身形高大,絡腮鬍子徑直到了耳根處。粗獷得像在草原上喝酒和人決鬥的北方漢子,他眼神很兇,一掃過去分毫不留情面。

    幾個姑娘被他嚇住,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散開,蘇佑感激涕零地說:“多謝。”

    “不必,我只是看閣下似乎百般不情願,才出手而已,這些姑娘向來眼光高,前幾日尚書獨子前來,都遭好一番嫌棄,你來她們卻爭相湧上來,可見很是喜歡閣下。”

    “是嗎?幾位姐姐還真是熱情。”蘇佑感嘆。

    “你我相見,既是緣分,我也算幫助過你,不知可否閣下同意也助我一次?”

    “我?我能幫助你什麼?”

    “完成我的夙願。”分明是粗野的漢子,卻說話謙和有禮:“一整幅的中原圖冊。”

    “現下還差一人形,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人,如今看見閣下,恍若神擊,我覺得今日如果和閣下走失,必將是我抱憾終生的事。”他說的赤誠而熱烈,聽得讓人觸動。

    蘇佑頓時使命感起來了:“我,我還能完成這麼重要的事呢?我天生愚鈍,什麼都做不好。”

    “能!閣下什麼都不做,只需要站在我面前,就能。”男人生怕蘇佑跑了,拉著他進了自己的臥房。

    男人顯然是遊歷四方的畫家,角落是潦草的行囊,然而文藝畫作卻都是工整仔細的拜訪,筆墨紙硯,案桌書籤,皆是上品,顏料都是世間門難尋的最純正顏色。

    蘇佑被他安坐在位置上,長滿絡腮鬍子,手指又粗又壯的高大草原大漢握筆繪畫卻也還真有那麼點氣勢,眉目端詳,視線專注。

    蘇佑坐著,時不時會伸長脖子偷偷看,但也看不見個所以然,只覺得男人畫畫認真。

    男人的確是在極其認真的畫他,而且線條苛刻,筆筆要求傳神,但是他所畫的蘇佑卻是穿著女子衣裙,面容優渥,斐然絕色。

    他是北疆部落裡的無名畫師,遊歷中原大半生只為畫畫,手中這一副中原女子圖鑑,是他要奉給可汗王的禮物,但是諸位副位皆以經補齊,卻始終缺少一位人間門絕色。

    他一路跋涉千里上了京城,甚至進了美人如雲的歡喜樓,只為了追尋著人間門絕色,然而卻始終不可得,今日忽然蘇佑在他眼前忽至。

    他眼前一亮。

    人間門絕色,或許也不一定非要女子。

    而且他敢斷言,他看畫卷千萬有餘,前兩千年絕對沒有如此標誌的人物,他這才急切地要蘇佑替他完成畫作。

    若是錯失,他是要遺恨終身的。

    男人筆法越畫越快,而且雙眼越來越亮,最後一筆落成,額頭滿頭大汗,心滿意足地落下筆,宣稱:“閣下今日往後花銷皆由我包了,你只管敞開心思去玩!”

    “哦,多謝。”蘇佑起身想要看看自己被畫成了什麼樣,男人卻抬手推他,急匆匆將他趕了出去,門急切地上了。

    男人對著畫卷十分滿意,準備差人送到北疆部落供奉給可汗王,以慶祝他的生辰。

    蘇佑站在門口一臉懵逼,覺得自己似乎好像成了一個工具人,被男人用完了就趕走了。

    而且男人邀請他的時候無比熱情,簡直下一刻就怕他跑了,現在趕他趕得像是不耐煩,一前一後差距大得簡直不想是一個人。

    大概,藝術家都是有點神經病的吧。

    蘇佑準備轉身離開,然而目光一晃眼,卻看見熟悉的人從門口走進來。

    林端。

    雖然他易了容,將白髮遮掩成了黑髮,驚豔面容轉變的平平無奇,但是蘇佑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只見林端走入內裡,他做賊心虛地看了周圍兩眼,縮著脖子也跟了上去。